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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上,金掌柜看到这所谓的证物之后心急如焚,百口莫辩。再加之那林三在堂上巧言令色,煽动人心,使得衙门大堂外的不明所以的围观人群将矛头指向了金掌柜的。
堂上审理案件的京府令也被原告的煽动性的言语蛊惑了,正当他要判金掌柜偷盗之罪的时候,旁边的师爷在他耳边提示让他先不着急定案,可以先问问在场刑律分院的学生的想法。
于是乎,京府令在平复了公堂上的喧哗声之后,转头对着带领学生来旁听的刑部右令过云光说道:
“郭大人,既然这群学生也是学刑律的,可否让他们也分析分析案情呢?”
郭云光点头示意了,其实他很很有兴趣听听洛云的分析。
接着,郭云光示意刑律分院的学生们可以每人依次问了原告或者被告各一个问题,然后相互探讨一下案情,给出最终判断结果。
洛云听着那几个学生每人问的问题都跟判断这个案件的主线差得很远,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学生甲问林三:“你确认房间里的银子是在早上离开的这段时间被偷的?”
林三回答道:“确是如此,小人离开客栈时还特意检查过银子还在,等回来之后就发现不见了。”
学生乙问了金掌柜:“你可有何人证证明你当时没去过原告林三的房间?”
金掌柜有些生气又又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刚刚大人已经问过了,我也已经说过了。林三是一大早离开客栈的,那是客栈还未开门迎客,当时店里的伙计也在后院帮忙,没有人证。”
学生丙问金掌柜:“那你如何解释这有两道划痕的银子呢?”
金掌柜更是无奈,回答道:“这我哪知道啊。”.
.....
洛云一眼不发的听着了这几个学生问着毫无价值的问题,在心里质疑着这些人的推理能力。
其实当洛云判断出林三说谎的时候,洛云心里就已经有了对整个案件的大致推断。待到原告和被告双方都做了陈词之后,洛云便更加确信心中的推断,她不着急说出自己的推论,她也想看看刑律分院学生们的水平,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令人失望。
她忽然又想到了殿试上刑部侍郎蔺觉说的“若真是推理能力好一些的,日后自是可以再多培养培养”这样的话,心里顿时觉得可笑。
直到最后听到沐云帆的问题,洛云觉得眼前一亮。
沐帆问原告林三:“你今日一大早出去是为何事?”
林三回答道:“没什么事,只是出去走走。”听完林三的回答,沐云帆若有所思。
见洛云一直没问问题,郭云光问道:“洛姑娘没有问题要问吗?”洛云摇了摇头。
随后,刑律分院的学生在大堂角落里激烈地讨论着。
郭云光见洛云没有参与讨论,于是轻声问她:“洛姑娘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洛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郭大人也有了推断?”
郭云光谦逊地说道:“我并不是因为擅刑律进的刑部,当时因为刑部缺人,我才从吏部调过来的。断案这种事我确是不擅长,然跟随韩大人多年,耳濡目染,现在凭直觉多少也能推断出十之三四。”
洛云紧接着问道:“大人推测如何?”
郭云光道:“我看这件案子没有表面那样简单,虽然我还不知道整个作案过程,但通过原告所说被告的作案动机是为钱财,这个作案动机不足以说服我,因此我觉着这件案子还有疑点。”
洛云点头肯定,接着又指着不远处同样没有参与讨论只是一个人默默沉思的沐云帆问道:“那位学长是何人?”
郭云光看了一眼洛云所指的方向,回答道:“他是沐云帆,去年律法刑查殿试第二名。去年那一批律法刑查科目的考生,大都以律法为主,只有包括沐云帆的四个学生是以刑查为主。沐云帆又是这四个人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因此是是刑律分院的重点培养的对象。”
正说着话,师爷就走到郭云光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郭大人,也也有一会儿了,不知道大家有何结论吗?”
听了师爷的催促,郭云光这才召集了学生询问讨论之后的结果。除了沐云帆对这件案子还持有怀疑之外,其余学生都认为是金掌柜偷了林三的钱财。
郭云光又问了洛云的想法。
洛云转头看向师爷道:“劳烦师爷跟大人说一声,容小女做陈词。”
师爷有些不信任洛云,毕竟她看上去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于是他看了一眼郭云光。
郭云光看出看师爷脸上的质疑,说道:“你去跟你家大人说,韩之仪大人的亲传弟子洛云要做陈词。”
听到洛云是韩之仪的弟子,师爷跟所以的学生都十分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洛云。
旁边站在的沐云帆,心里既震惊又羡慕,还带着一丝惆怅和感慨。
师爷立马把郭云光的话转达给了在大堂上正襟危坐的京府令,然后洛云就发现京府令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随之,京府令说道:“刑律分院学生洛云,上前来陈词。”
洛云淡定的走到公堂中央,先向京府令行了礼,紧接着说道:“学生洛云已知晓了这件案子的全部过程,稍后会一一论述清楚。烦请大人在学生陈述案情之时,不要打断及提问。等案件陈述接触之后,大人若还有任何疑问,洛云愿为之详细解答。”
这是洛云的习惯,她不喜欢在陈述自己想法的时候被打断。
京府令质疑的看着她道:“好,本官不打断,你开始吧。”
听见洛云要陈词,堂下跪着的金掌柜心里稍微安心些,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对洛云的信任,只是认定洛云能还他清白。
接着,洛云便开始了她的推理:
“原告林三四天前从老家惠县来到京城投靠亲戚,到达京城的当天住进了源来客栈,第二天一早便退了房去往亲戚家,在结账的时候林三就已经发觉自己手里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想着只要找到那亲戚,便可以先安顿下来慢慢想办法挣钱。只是不曾想自己要投靠的亲戚前几日已经搬离了京城,于是逼于无奈林三只得又回到了源来客栈继续住下了。
林三告诉掌故说自己的亲戚外出不在京城,所以他要在这里等亲戚回来。但这只是林三说的谎,林三当时已经没有多的钱结房账,因此便一直住下拖延时间。
直到昨天,林三无意间见金掌柜收了一个底下有一长一短两道划痕的二十两银子,且当时客栈人多忙碌,金掌柜也并未注意。于是林三便心生一计,诬陷金掌柜偷盗钱财,还故意把金掌柜收到的其他客人的银子作为假的证据。
一旦金掌柜偷盗罪名成立,林三不仅可以拿到所谓的被偷的二十两,更可以要求金掌柜索赔更多钱财当做补偿,一箭双雕。”
听了洛云的陈述,在场的众人心里仿佛豁然开朗但又充满疑惑。
而跪在的林三更是因为被洛云说中了一切心里发虚,但依旧故作镇定地对洛云喊道:“你血口喷人,你可有何证据?”
洛云:“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金掌柜没有偷盗,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金掌柜偷盗。”
林三:“我如何证明不了,那有划痕的银子便是物证。”
洛云道:“那你怎么证明那有划痕的银子就一定是你的?仅仅是因为你知道它有两道划痕?如果是这个逻辑,那我在殿试上知道蔺侍郎胳膊上有伤,难道他胳膊上的伤就是我弄的?正如我之前的说法,你也可能只是在金掌柜收钱的时候偶然看见银子上有划痕。”
听了洛云的话,众人也觉得有道理。
洛云继续道:“既然你无法证明那银子是你的,那证明我之前的推理也是合情合理的。”
林三知道洛云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便转而看向前面一直没说话的京府令道:“大人明鉴,小人确实是被这黑心店掌柜偷了钱财,请大人勿听这小丫头在此胡言乱语。”
京府令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洛云虽然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她拿不出证据来。心想着:洛云既是韩之仪的弟子,想必也不会胡说。于是他道:“洛云,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你可有证据证明?”
洛云道:“我虽没有具体的物证及人证,但我可以证明被告在说谎。”
京府令道:“如何证明?”
洛云道:“我有两个问题十分不解,若是原告能解释得让人信服,那便证明他说得都是真话;如若他解释不清楚,那么他便是在说谎。”
京府令道:“你还有哪两个问题不解?”
洛云说道:“第一疑惑,我不解为何林三会一大清早在连店都没开的时候一个人跑到街上闲逛。难道是他有这样的习惯?金掌柜,除了今天早上,前两天可曾见到林三如此一早出去闲逛?”
听了洛云的疑惑,公堂内外的众人也是十分不解。
金掌柜回答道:“除了今早,不曾见他这么一早出门。”
洛云道:“这就对了。原告那请你解释一下吧。”
说着洛云便转头看向早已经心虚不安的林三。
林三支支吾吾说道:“我早上出去转转有什么不可以吗?这跟本案有什么相关。”
洛云又看向堂上的京府令,说道:
“大人,既然原告无法回答,那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原告今天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假的案发现场。正如我最早的推论一样,原告的房间里根本没有银子,他假装出去一趟又回来,然后故意告知大家说银子被偷了。选择一大早上出去,是因为在客栈还没有迎客的时候,更容易诬陷客栈掌柜,因为客栈里原本就没有其他客人,从而排除了有其他人偷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