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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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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远在边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收到的,因为不知道妹妹现在在哪里,所以只能将信送回京城,父亲今日一早也将信送来给我,想着让你送去给她。”裴清岩说着,语气里还是有一丝丝怒气,毕竟自己的亲妹妹有这样一个强大的身份,作为亲人,却被瞒了这么久,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姑娘家家,不在王府里安全的呆着,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冒什么险?

    听到二哥这么说,不知为何,萧默却心下一动,心底一个猜测浮了出来,莫非是清娆知道了这二舅子误会冷淡自己,所以才冒着危险写信告诉自己的父兄?

    “王爷……你知道这件事,为何不告诉我们?”裴清岩有些生气地看着萧默,虽然他不能对萧默发火,但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萧默笑了笑:“娆儿的性子,她若想做什么事,我们也阻止不了,况且,我不想将她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裴清岩想想,也是,自己的亲妹妹,性子什么样自己知道,她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只能叹一口气。

    “二哥知道我为何要在这里见你吗?”萧默看着清岩。清岩打量了一下,知道这是主院的外间,里间就是萧默与清娆的寝室。“本来我也是想在今日与二哥说清楚的。老让二哥那么误会我可不行。”

    清岩想到之前还指责萧默不顾妻子与殷无尘来往过密的事,一时间尴尬,轻咳了一声,就将话头接了过去:“说清楚了就好,父亲和大哥实在担心妹妹的安危,还望王爷能尽快将信送到。”

    萧默执袖给清岩到了一杯茶,清岩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喝。

    “想来清娆没有与二哥说过,清娆已经有孕快五月了……”

    “噗……”清岩一口水没喝进去就喷了出来,瞪着眼看萧默,满眼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清娆怀着孩子还只身去闯狼窝?”

    “二哥别急,我已经将府里的人都派去了,这一路护送清娆,我不会让清娆出事的。”萧默保证道,知道清娆有孕的时候,他又是着急又是开心的,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去。

    清岩其实也知道,以清娆和萧默如今的能力,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们,但还是免不了担忧。

    听到萧默这样说,至少安心很多。清岩想了想问道:“如今朝中混乱,各方势力都在拉锯,王爷打算如何做?”

    说道朝中,萧默眼底幽光闪过,有些担忧,又有些失望。“是啊,朝中越来越混乱了,便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了。”

    “我总觉得后宫有一只手在搅动风云,让人不安啊。”从很久之前,他就觉得后宫不安宁,可随着一个个皇子落马,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萧默轻轻笑了笑:“不必担心,我与四皇弟已经在查了,而且也有了些眉目。”

    清岩见他不再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裴府。

    曾经门庭若市的大将军府,如今大门紧闭,门前萧条,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百姓来往。

    一辆马车缓缓地在裴府门前停下,随行的小厮小跑上前扣响了斑驳的铜环。过了片刻,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紧涩的门随着巨响缓缓打开。只见来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家仆。

    扣门的小厮上前一步对来人拱拱手道:“请问贵府主人可在?我家夫人前来拜访。”

    那孩子本来想着两年也不见一个什么人来拜访,如今突然来了一个人,想来本就没安了什么好心,但又想曾经的将军府已经成了这样,就算别人不安好心,这么个府邸还有什么好图的呢?况且看着这个小厮如此有礼的样子,便道:“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永靖侯夫人。”

    那孩子脸色微微一变,匆忙对来人说了一句:“请稍后。”就跑了。

    至此,无人上门了两年后的裴府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王爷,裴府的小厮前来求见。”吴叔站在萧默下首躬身说道。

    萧默拿着书的手一顿,皱了皱眉问:“可有问清楚是因为什么吗?”

    “来人说是永靖侯夫人上门拜访,希望二公子能回府一趟,因为先去了二公子府上,府上护院说二公子来了王府所以找到了王府。”

    “那你让他赶紧去追吧,清岩才刚刚走。”萧默说完又低头看书。

    吴叔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永靖侯夫人怎么突然拜访了裴府?萧默盯着手上的书却没有看进去,皱了皱眉,才想到,这样的事吴叔本可以自己解决,不必报给他,想来吴叔也是觉得奇怪了。不过既然小厮去找了清岩,想来清岩也能应付。

    一位年过四十的妇人端坐在花厅里,衣着素净,眉目温和,俨然就是永靖侯夫人了。她打量着裴府,虽说没有从前那样奢华,如今看着却也不见寒酸,反倒更显得雅致起来,永靖侯夫人点了点头,看来这王姨娘将这个支离破碎的裴府打理得很好,也难为她了。

    还没等她喝了一口茶,王姨娘就匆匆赶来。“给夫人请安,让夫人等了好久,真是失礼了。”王姨娘给夫人行了礼,永靖侯夫人赶紧让她起来。才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原本就年岁不大的,如今在府里没了勾心斗角的小人,过得自在了,这人看起来就更加年轻了。

    “姨娘将府里打理得这样好,到叫我看着有些惭愧了。”永靖侯夫人笑着道,眼底的羡慕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王姨娘也笑了笑,完全没有一点傲气,也没有一点怯懦:“夫人说笑了,妾身只不过是替老爷和两位少爷看顾而已,要说功劳,还是二少爷找来的人手安分而已。”

    “如今像王姨娘这样的人已经太少了……”永靖侯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说不出来是羡慕还是感慨。

    王姨娘这才注意到永靖侯夫人眼底的青影和被脂粉盖住的憔悴,正疑惑,外面就传二公子回府了。

    王姨娘赶紧起身,这时裴清岩也进了花厅。

    “二少爷。”王姨娘给清岩请安,清岩抬手让她起身,这才又对永靖侯夫人拱手。“夫人安好。”

    “因为家父在临山为母亲守灵至今未归,府里也没有个正经主人,怠慢夫人了。”清岩平静地说着。

    永靖侯夫人看了看王姨娘,发现王姨娘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又看了看这个二公子,发现也是表情平静,这才相信王姨娘是真的不争不抢,对于这个府里谁是主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其他人自然也默认了这种关系。

    “没有,是我突然拜访唐突了,还希望二少爷不要怪罪。”永靖侯夫人有些愧疚地笑了笑,也的确是自己唐突了,谁都知道裴府的情况,她这样突然拜访,让这位已经在外辟府的公子都回来见客,实在是有些不妥,但她也实在顾不得这些了,有些事必须得办成了。

    清岩笑着说:“怎会,夫人来访是我府上的荣幸。不知夫人此次前来是……”

    永靖侯夫人有些为难,她知道自己一旦说了,可能裴府会拒绝,但这件事真的刻不容缓了。“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想给我那小子说亲的。”

    清岩与王姨娘都愣住,永靖侯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朝州任知州多年不曾回京,并且也已经有了夫人,孩子都会走路了,二儿子在京虽没有什么官职,但也已经是有了夫人的,这……

    “不知您说的公子是……”

    “是我那二儿子。”

    王姨娘睁大了眼睛,她二儿子可是已经有正妻的,难道要自己女儿去做妾?“夫人,虽说妾身的女儿是庶出,但也不能……不能去做妾啊!”

    清岩皱眉,清娆一直对这个三妹妹很在意,对她的婚事更是看重,况且这毕竟是他裴家的人,虽说如今不像曾经那么风光,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让裴家的女儿去做妾!

    永靖侯夫人见两人都有些生气,内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苦笑:“我知道你们不愿意,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家里那个儿媳……实在有苦难言,如今我就想着怎么寻一个真心对待儿子的,和儿子好好的过一生。”

    这话说道了王姨娘的心坎里,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能为自己的儿女能找一个真心对待自己儿女的人?可就算这样,王姨娘还是不太愿意让女儿做妾,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妾,她自然不想女儿走上她的路。

    清岩其实也知道,永靖侯的二子也是个人物,胸有大志却能忍辱负重至今,可也不想妹妹去做妾啊,却又不好直接回绝,只能道:“夫人,这事我们一时也做不了主,况且府里一直没个能真正主事的人,这些事还要修书一封给父亲知道,况且清娆一直对清媛的婚事在意,这件事还要清娆看看。”

    王姨娘这才回过神来,是啊,清媛的婚事有王妃把关,再怎么样也不会将清媛推入火坑吧?“是啊,王妃对三小姐从来都很在意,三小姐的婚事还是得要王妃知晓的,还望夫人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