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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萧默就出了府,也不知是去做什么。清娆一人靠在软榻上,浑身酸软无力,本不想动,但又不得已加快手中的活计。不过多久,她就要离开京城,乘着这段时间,她还是尽可能多地帮萧默做一些贴身衣物什么的。
清娆握着手中的衣服,却没有动,心思早已飞向别处。
“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会将要离开的事告诉两个哥哥。”
清娆想着萧默早上的话,有些烦躁,不是不愿意告诉他们,而是,这件事本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还是不告诉他们了。”清娆这样回萧默,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一去是做什么的,如果告诉他们反而会走漏风声,并不是说他们会背叛清娆,而是,他们一旦知道她要离开,就势必会知道她就是殷无尘,这样他们就会有一些动作,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于她就是殷无尘这一件事来说,时机还不成熟,还不到他们知道的时候,所以这件事就不能让他们知道。
清娆回了回神,再没有想这件事,又拿起衣服,却怎么也下不了针。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不是累,也不是困,就觉得心里空空的,尤其是现在屋子里也空空的,没有萧默的身影,就没有人陪她说话,让她觉得有些孤寂……
清娆摇摇头,想什么呢?现在就这样那离开后要怎么办?
想到离开,清娆脑子里想的却不是到了那里首先应该做什么,是不是要先与程绝一行人取得联系。而是,在那个地方,那段时间,将没有萧默的陪伴。那样的日子很孤独吧?清娆问自己,却不敢给出答案。
晚间,萧默回来时,就见这样烦躁的清娆,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清娆回过神来,见是萧默回来了,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低头看了看自己绣的衣服,又皱了皱眉,早上拿起来的时候只绣了文竹的一片叶子,现在只有一片半的叶子在上面,感情自己这一整天头没有绣上去吗?
萧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衣袖上的图案,有些心疼,拿过她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累就不要再做这些东西了。休息一会儿。”
清娆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萧默就叫人上了晚饭。
清娆看着自己碗里又是一大碗乌鸡汤,脸有些红,早上她一个人端着这海大的碗喝乌鸡汤,就有些不好意思,还被丫头们打趣,都快羞得抬不起头了,怎么晚上又喝?
“嬷嬷,咱能不能……”清娆试图说服周嬷嬷,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嬷嬷打断:“不行,王妃,这汤您不喝也得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清娆又退了一步:“嬷嬷,那……能不能不用这样的碗?”
周嬷嬷毫不动摇:“不行!”玉梅玉兰在一边抿嘴笑。
清娆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萧默,萧默微笑地看着她,然后从容地接过那个海大的碗,将里面的鸡汤到了一半给自己,又递回给清娆,清娆笑了笑,然后才端起碗来喝。
晚饭后,清娆就腻在了萧默身边,无论萧默看书,写字还是散步。萧默嘴角的笑就一直没有下去过,他对于清娆这样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行为非常受用,时不时就伸手去揉一揉清娆的头发。
“娆儿,你今日很反常。”萧默带着清娆走到花园里的亭子里坐下,清娆刚到了杯茶,就听萧默开口。
清娆放下茶壶,递了一杯茶给萧默才说:“有吗?”
萧默道:“你从前是不会这样一直与我在一起的。”从前的清娆无论萧默在做什么,她都一动不动做自己的事。怎么会像今日一样,无论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清娆顿了顿,想着自己今日一整天都在发呆,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就觉得自己有些反常,但她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挑挑眉问:“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
“你若当真这样,就不是你了。”萧默捏捏清娆的脸,笑得温和。
清娆轻轻揉揉萧默捏过的地方,又靠在萧默怀里,闷闷地说:“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不舒服。”
萧默也皱皱眉:“莫非是累了?”
清娆愣了愣,抬头看着萧默,语气有些不善:“是谁害我那么累的?”
萧默一怔,他的意思不是那个累,轻轻笑了笑又回她:“胡思乱想什么呢?”
清娆闹了个大红脸,原来萧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了想,清娆又将头埋在萧默怀里,不敢看他。
她今天一整天都这样没脑子么?清娆在心里问自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看着清娆露出这样的女儿态,心里柔软得不得了。“你这样,我都不想放你离开了。”萧默随口一说。
清娆却沉默了,她现在也不想离开他了,这是为什么?难道因为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吗?从前自由大于一切的她,却因为爱上萧默,自由就一点一点失去了她心里的地位,如今她的心,全都被萧默占满,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剩。想到这里,清娆的心里更加空落落的。
意识到清娆心情突然低落,萧默想了想自己说的话,问她:“娆儿不想离开了吗?”
清娆没说话,却又往萧默的怀里埋了埋,用实际行动告诉萧默,她真的现在不想离开他身边。
萧默笑得有些开怀,胸膛都在震动,清娆很气恼,抬手捶了捶萧默的胸膛:“你怎么那么坏?我心里不舒服,你很开心吗?”
萧默掩饰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微微感叹“娆儿,你可知道,如今的你才让我觉得幸福。”
清娆坐起身,疑惑地看着他。
“从前的你,聪慧美丽,风华绝代,世间少有。但我总觉得你太过遥远,沉稳地让人捉摸不透,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些权谋争斗,但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帮我,我感动之余,更多的就是悸动。我很害怕有一天你会因为外面的江湖而离开我,虽然我希望你开心,但如果你就这样离我而去,我会生不如死!”
清娆怔怔地看着他,第一次这样强烈地感受到胸膛里那颗心快要跳出来的感觉,这时的萧默让她心动不已。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的人,今天却一反常态说了那么多,说明这段日子,他是有多不安心?清娆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如萧默所说自己没有将他放在心里,所以才让他这样担忧。
“默……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如今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就行。”萧默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要求并不多,只是希望在她心里有他就行。
清娆觉得无论有什么都应该说清楚,他们之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隔阂。“默,你听我说,”萧默看着她,“我裴清娆这一世就是为你而来,无论我再怎么样向往外面的生活,那也要有你才行,若是没有你,我就算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也不会快乐,知道吗?”上一世就是为了她的自由,而放弃了自己的性命,那样,就算没有爱上他,也让她生不如死了,更何况今世,清娆还爱上了他。若是没有了萧默,清娆相信自己也更生不如死吧?
萧默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今天之前他一直不知道他在清娆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可是现在知道了,却心疼起清娆来。他走这条路注定不会有安宁的日子,自己在这争斗中沉浮就算,还要清娆陪着自己在这一场场的阴谋里周璇,他心疼清娆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心向往的东西。
“娆儿…”萧默抚摸着清娆的脸,满眼疼惜。正在清娆怔愣时,只见萧默放大的俊脸凑近自己,随后唇上一暖……清娆的脸暴红,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屋子里早没了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萧默温和地笑笑,又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一个重重的吻就吻了下来。清娆轻轻推了推萧默,没推动,反而发现自己又被抱地紧紧的,清娆挣不脱,就随着萧默去了,渐渐地也回应了萧默。
此时的天早已暗了下来,屋子里一片昏暗,却没有一个丫头敢敲门进来。
“唔,默……”清娆气喘吁吁地被萧默放开,神色迷离,愣愣地看着萧默。
“今天就放过你吧。”萧默笑笑,眼睛里的光却没有消散。
等清娆回过神来,萧默早放开她,开门叫了丫头们来掌灯。清娆看着门口那个清逸俊郎的身影,拍了拍脸,怎么就这样容许萧默白日宣淫了呢?虽然,现在已经天黑了……
进来的丫头们都低着头,实在不敢抬头去看王妃那红肿的唇,那一副被疼爱的样子!
玉梅玉兰抿着嘴透透笑,笑得清娆实在看不下去了,平静道:“玉梅玉兰!”
两人忙福身:“奴婢在!”
“真以为本王妃不会罚你们吗?”清娆佯装生气。
两人赶紧收好思绪安安静静地在一边,替清娆将烛火挑亮一些。
清娆见两人没有再取笑她,才轻轻笑了一下,拿起那件衣服继续将那半片叶子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