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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不凡又修炼了几日。
修为的增长达到顶峰后,开始衰弱。
不过好处依然巨大。
他体内充盈着木灵之气,上下翻腾,不断转换为自身的力量,运转于四肢百骸之中,不说比得上从石体变为血肉之躯的脱胎换骨,也可说获益匪浅。
可怜神塔附近的叶子已全部枯黄凋零,五十丈内仅剩孤零零的树枝。
“嗯?不对!”
这天正午,石不凡如常修炼。
忽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上而下,反吸他体内的灵力。
石不凡急忙停止修行,向上看去。
正是那四十九根树藤作祟。
树藤从先前的碧绿色变成了怪异的黄色,像浑浊的泥水。
之前石不凡修行神木吸灵术时,树藤将木灵之气灌入他的身体,现在恰恰相反,竟开始反吸他灵力。
石不凡又尝试几次,结果依然如此。
哪儿出了问题?
难道……
石不凡凝神,看向头顶的那颗眼睛。
碧绿色的眼眸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像一盏灯。
不知何时,这只眼睛彻底睁开了。
乍看,石不凡被吓了一跳。
那睁开的碧绿眼睛一动不动,着实有些瘆人。
如同有个鬼怪躲在里面。
冷静后,石不凡终究忍不住好奇,腾云而起,飞至塔顶。
近前后看得更清楚,那眼睛晶莹透亮,碧绿如叶,倒像一颗偌大的翡翠珍珠。
石不凡再打开慧眼,细细观摩。
发现里面有一股能量在涌动,如跳动的心脏。
“法器!”
这种奇异的能量,石不凡很熟悉。
在老糊涂的诸多法器上见过。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颗碧绿眼睛乃是一件法器。
石不凡心花怒放。
他伸出手放在眼睛上,感觉冰凉刺骨。
这玩意比冰块还冰。
还好,他的身体硬实得很,不怕火自然也不怕冰。
石不凡用双手捏住那颗眼珠子,微微一用力。
咔嚓!
意想不到的是,眼睛顺利地取下,毫不费力。
石不凡瞠目结舌,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这其实是一颗碧绿色的圆球,比拳头小一点,晶莹剔透,灵气十足。
哪怕不是法器,这成色这质地也定是极罕见的珍宝。
“神木族人真会藏啊!”
一件法宝居然藏在塔顶之中,且以浮雕伪装,又以修行之法作为钥匙。
如果不是石不凡运气极佳,压根发现不了。
“不知是什么法宝?”
石不凡嘿嘿一笑,心有期待。
他眼馋老糊涂的法器已久,可惜那些神仙法器太厉害。
这颗碧绿珠子远远比不上神仙法器,也足以让石不凡心花怒放。。
毕竟得到了第一件法器,他心痒难耐,立即捏住那颗碧绿珠子,运转法力注入。
法力流淌贯通,先是一丝一毫,而后如湍湍激流,不断注入法器。
这也是辨别法器的办法。
将法力比如水的话,普通的物件无法承载法力,像石头,法器则能吸收修行者的力量,与元神相通,像棉。
试了几次后,石不凡可以确认是一道法器,因为他注入的所有法力都被吸纳了。
如此注入半个时辰,元神忽然一荡,好似水面起了波澜。
释放的法力又回流,灌入石不凡体内。
如此周循,形成一体。
石不凡即可利用元神与念头控制法器,发挥作用。
使用法器不难。
就和人天生会使用兵器一样。
当然,这个“不难”指的是力量足够的情况下。
石不凡如果去催动老糊涂那些法器,相当于让他去举一座山,自不量力。
“不知这珠子有什么用!”
石不凡相当好奇。
法器的种类和作用繁多,各有不同。
只有试过才知晓。
石不凡立即催动,将元神分出一道念头注入那碧绿珠子之中,调动其中的力量。
果然,片刻珠子起了反应,放射出一道道光芒,熠熠耀然。
一看就很厉害!
石不凡将其举起,像父亲托着刚出生的婴儿,满含期待地盯着。
他希望这是一道攻击法器,能让他的战斗力更上一层。
当然,防御类法器也可接受,他本身冰火不惧,百毒不侵,若是能有一件防御法器,更如虎添翼。
呼!
珠子的光芒凝聚到极限,骤然射出,落在地面。
那物闪烁着绿光。
而后不断放大,竟是一颗种子。
种子发芽,生长,极短的时间内就长大起来,成了一株树苗。
树苗继续往上长,开枝散叶,足足长到七尺多高,郁郁葱葱,茂盛无比,却是长成一颗小树。
石不凡傻眼了。
原来,这法器的功用就是:种树!
……
营帐内。
血冬儿的口鼻不停流血,且流的是乌黑色的血,十分吓人。
她意识到自己中了毒,立即运气。
然而“鹤一红”太厉害,哪怕修行者都无法抵挡,中毒后很难施展任何法力,勉强施展的话,毒发只会越来越快。
血冬儿想张口叫人,一只手臂从背后勒住了她的脖子,紧紧捂住她的嘴巴。
想还手?
一个诡异黑影飞落下来,化成一根绳索,从头到脚死死捆住血冬儿的身躯。
正是千面狐的影子。
她十分谨慎,对付中了剧毒的血冬儿,连影子都放了出来,以防万一。
血冬儿仍想挣扎,右手摸向腰间的短剑。
唰!
千面狐先下手为强,将血冬儿的剑拔出,刺向她的心口。
噗!
盔甲洞穿,血花四溅。
同时,血冬儿的五脏六腑剧痛到麻木,像被无数虫子撕咬。
眼前一片乌黑,手脚使不上丁点力气。
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渐渐失去挣扎的意志。
只是眼中水雾荡起,竟缓缓流出一滴泪,顺着惨白的脸蛋滑落。
不知临死时她想到什么,是想到处于险境,生死不明的兄长,是想到年幼时离她而去的娘亲,还是想到自己的红颜薄命?
血冬儿瞪着眼,气息越来越弱,浑身瘫软下去。
千面狐不敢松手,直接抱着血冬儿压在地上,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多亲密。
抱了好一会,千面狐感觉血冬儿再无任何气息,身躯渐渐冰凉,这才松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面前,那娇小身躯躺在地上,眼眸圆睁,涣散无神,眼角挂了一道泪痕,似在诉说不甘。
她当然不甘,自己五岁学术,十五岁上战场,经历无数厮杀都活了下来,最后却被下毒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