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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过村前一条小溪的石桥,来到村口的第一家院门前,只见其院门大开,房门却紧闭,院内有一个闲置的马车,和一个石磨盘,地上是杂草丛生,几只蜜蜂在小花间飞来飞去,算是给这个死气沉沉的院子增添了点儿生气。
“有人吗?里边有人吗?”刘程觉得自己这问话实在是废话,摇了摇头,示意红袖跟着他接着走。
他们又往村里走去,各家各户都差不多,有的家连顶都没有了,有的家则塌了半面墙,也不知道这个村子荒了多久,看来是早就没有人住了。
越往里走,越觉得寒气逼人,阴森恐怖,没有风都能感觉到异常的阴冷,二人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双臂和后背都凉飕飕的,总之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可能是这里的气氛造成的。
走到村里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见有一个大宅院,院子里正站着那些抬棺材的人,这二十几人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刘程他们。
两人停住了脚步,刘程看到这样的情景有些后悔,本来是追查林家财主的下落,即便是找到尸体,没有首级,也还是无法辨认,倒不如跟踪黑衣人,自己怎么反而跟着这些捡尸体的人到了这么一个恐怖诡异的地方。
红袖见他愣神,挤了他一下,“我们要不要进去?”
“你留在这里,我先到院子里看一下。”刘程说完提着宝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来到那些人身后,刘程突然咳嗽一声,本想他们会吓一跳,谁知那些人竟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刘程绕到前面要看看这些人到底都长什么模样?一看之下,可真是惊呆了。
无论男女,都长得眉清目秀,好看之极,一个个栩栩如生,就跟活的一样,只是表情僵硬,笑就一直笑,绷脸儿的就一直绷着脸,但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不和仙人界的机械人木偶差不多嘛。不过他们的脸部和手上的皮肤和真人一样,如此逼真,看来制作水平比桃花界的还要高出一筹。
刘程在向院内的大房子看去,门开着,里边好像有人正在生火,因为能隐隐听到噼啪的烧柴声和风箱响动的声音。
刘程回头看红袖,想让她也跟进来,可是院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红袖上哪里去了?
糟糕,两人不分开就好了,这么短的距离,红袖即使被人掠走或自己移动也应该能听到动静啊,难道是我太紧张了。
刘程思绪很乱,此时容不得多想,他纵身一跃,就跳出了院外,这种高度和远度,已经接近梦境中的水平。
他有点自喜,想不到自己情急之下,轻功竟有所突破。可是一落地,见四周根本没有红袖的影子,又开始着急起来。“红袖,你在哪里?”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
气急败坏的刘程提了宝剑,又冲回到院内,直奔那屋内,心想,要是屋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是贼人,那我只能替天行道,奋力一搏了。
冲到屋内的正厅里,只看到一些木料和废旧金属制品。房梁上挂着两张白皮,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人皮,刘程心中大感不妙,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仍然被看到的东西吓到。
刘程向东屋走去,撩开门帘,只见里边有一个大水池,水池里泡着那些无头的尸体,看了让人作呕。他急忙退了出来。
他又奔向西屋,撩帘儿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弯腰驼背,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烧一个红红的炉子。周围站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当然都是一动不动的机械人。
那老头也不回头,淡定的说道:“来客人了,也不打个招呼,今天的货色不错,我很满意,晚上会好好奖励你们,给你们好好上上油。”
刘程拿剑一指他后背,大声说道;“什么人?竟敢偷尸体,拨人皮,你知道按大明律法,应当受何种刑罚吗?”
“你说什么,大明律法,现在不是宋朝吗?大明律法是什么?”那老头转过脸来,面容老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年纪。
“少在那里装疯卖傻,你做这些人偶究竟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玩儿啊,过家家,娶媳妇,哈哈,我也就这点乐趣。天天拜天地,夜夜入洞房,人鬼神不惧,妖魔鬼怪行。”说完,那老头站了起来,身高得快顶到房梁,这竟是一个巨人。
刘程觉得又不对,他好像是突然变大了,刚才坐着的时候,身材没有这么大,难道说这是变化之术?还是障眼法?
那老头瞪着那小眼睛,指着刘程说道,“我没有为难你,你竟然敢拿剑指着我,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程一听坏了,这老妖怪动怒了,还是先下手为强,喊了一声“起”,那赤龙剑应声飞出手去,这一剑驱动之力过猛,不仅刺透了这巨人的胸膛,连房顶都被贯穿,随着爆裂的巨响,碎石瓦沫纷纷落下,屋顶竟然开了个大洞,那剑从空中又飞了回来,落入屋内后,一个飞转,把巨人的头直接砍下。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自如,威力巨大,一点儿都不比小蝶驾驭得差。那巨人头落后,随即倒下,身体也恢复成了正常人大小。
刘程算是舒了一口气,缓缓将剑,收回剑鞘。
那尸体倒在地上竟然没有流血,轱辘到一边的头颅却又突然开口说话,“厉害厉害,想不到高人到此,老夫失敬了,不过你毕竟是个后生,和我差距太大了。这点伎俩,你还是省省吧。”
刘程吓得险些跌倒,怎么砍掉了头还能说话,难道是不死之身?
只见那倒地的身体又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砍掉头的脖子,然后又在地上摸索。
刘程见那脖子上面人体组织齐全,根本不像赵家村那个无头脖子里都是齿轮之类。
“笨蛋,在这儿呢。”那头颅喝声骂道。自己骂自己身体笨,真是搞笑。
说也奇怪,那身体顺着声音竟能找到头颅,把头抱了起来。
刘程一看见势不妙,不能让他们合体,于是又驾剑而起,一顿穿刺劈砍,可谓把这尸体大卸八块。
剩在地上带嘴的半张脸居然哈哈大笑,“你小子还砍来劲儿了,不和你玩儿了。今晚你在这儿喝喜酒啊?大舅哥。”说完。地上被砍成数块的尸体,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
刘程有点儿懵了,这对手有点儿像慕容双煞的本事,杀而不死,黑烟遁去,实在太难对付了。可是他为什么管我叫大舅哥啊?
屋子里那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都不眨一下,让人看着十分别扭。
刘程上前推了其中一个正在微笑的女子,那女子晃了一下,又站稳。真是神奇,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真人。
刘程几步便窜到屋外,站在院子里的人多数都是男的,都分别站在棺材旁边,面容各个年轻英俊,但身材胖瘦高矮各不一样,刘程见一个很壮实的男子,上前飞起一脚将他踹倒。那机械人倒地时,也和正常人一样的反应,然后又慢吞吞的站起来,回到队伍中原来的位置。
他气得直咬牙,这些人如同僵尸,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不知道此时红袖怎么样了,要是有个闪失,回去如何向书生交代。
刘程提着宝剑,发疯似的在村子里跑了起来,几乎走遍了所有地方,也不见红袖的踪影,他一边跑一边喊,但是除了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却一点回应都听不到。后来又绕回到那个大宅院。在院里的其他房子里也搜了个遍,除了假人、假肢、机械之类的东西之外,没有一个活物。累的刘程呼哧呼哧喘气。
最后所幸躺在院子角落一个新做的棺材里,仰望天空中的乌云,不禁流下泪来。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自己走掉,还是继续等。
突然听到空中喊道,“啊!”那好像是红袖的声音,刘程猛的坐了起来,向着空中大喊:“红袖,是你吗?”一连喊了几声,可是空中一片寂静,只有乌云在慢慢移动,微风吹来,却已经感觉不到寒意,此时的他犹如燃烧的火炉,打心里就憋着火。
刘程用宝剑砍向一个最近的假人,一剑便将他的一只胳膊削掉,那人吭都没吭一声,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天空传来一个愤怒苍老的声音:“混账,你拿玩偶出什么气?那可是我精心制作的,弄坏了,你赔得起吗?你不老实就休怪我不客气。”话音刚落,就见空中露出一个黑洞,一个巨大的鬼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直接抓向刘程。
他急忙闪身躲过,怎奈手掌太大,只一换位置,便将刘程按倒。
刘程本想把宝剑祭起,砍那巨手,但是自己倒地的一瞬间,就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天黑,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是到了哪里?好像还是那个村子,但是为什么和白天不一样了,房子像翻新了一样,院内的杂草也不见了,那些假人都在活动,好像在模仿正常人的生活。有在磨面的,有在挂灯笼的,有的正在往一个大宅院里搬着各种水果之类的吃的。
只见大门口站了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生灵,有的像鬼,有的像妖,就是没有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好像在等什么。
这时一队人马走了过来,披红挂彩,吹吹打打,其中一匹高大的白马上坐着一个英俊威武的少年,头戴金色新郎帽,身穿红衣金蟒袍,两袖飞刺金牡丹,双足蹬着厚底英雄靴。这是什么打扮,新郎官吗。
后面果然跟了一个花轿,里面应当是新娘了,也不知道新娘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