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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一百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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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麒!你缘何要骗我?”

    睫露死死地盯着陆麒,甩开他拽着的手,目光中藏着怨念,知道了前世的种种,她以为陆麒是可以信任的,可他终究还是骗了自己。

    “小荷——”

    陆麒语气中满是无奈,睫露逃跑三个月后,他找到的她。

    当时,睫露正在和一头六阶级双头响尾蛇大战,那妖兽修为深厚,死死地压了睫露一头,已经明显占了上风。

    睫露离开静峰山庄后,一路御剑飞行,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到历邦国边界。

    当时刚赶上数位灵婴修士斗法,没有办法,睫露修为虽到了灵丹,却在灵婴修士眼里,她也还是晚辈,人家打她,就如同大汉戏耍孩童,两者实力悬殊,只得藏身在了周围,打算伺机而动。

    若是在漠族,睫露有照明虫军团,碰上灵婴修士,还能堪堪一搏,可那照明虫除了王虫,像小宝那样子的妖兽能带出漠族,其他的一带出来,就水土不服,生病死了。

    睫露当时听说这个不信邪,因为在天玄宗时,掌门曾送过她一只的,也没见那虫子离开黑暗就活不成,还是一副活蹦乱跳。

    所幸出来时就带了一窝幼虫,可没想到,出来不上半月,就全都变成了尸体,着实让她难过了好几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躲藏的日子,有一日,睫露发觉陆麒已经来到边界,心中打定了主意,自己不跟陆麒回去,于是就一直躲着他。

    直到这一次在躲避陆麒时,遇到那条六级的双头响尾蛇拦路。

    六级双头响尾蛇,相当于灵丹大圆满,足足高出睫露两级,绝对的实力压制,当时她用尽了全身所有能用的法宝,哑琴、小叶阴阳刃等,都没有伤到那畜生分毫,只是险而又险的躲过了攻击。

    有好几次,差点被那蛇其中的一条尾巴击中,更是差点葬身蛇腹中。

    最后,陆麒在关键时候赶到,这才救下了已经中了蛇毒的睫露。

    陆麒看着怀中原本芳华绝代的美人,她曾经随意的一抹笑容,都能让他欣喜半日。

    可现在,才不过短短三月时间,就让她瘦了好大一圈,眼窝塌陷,竟像久病后的颓然。

    此刻中了蛇毒,脸色变成了青色,嘴唇发紫,也亏得陆麒自小修习医理,加入仙门后习的也是救死扶伤的本事,这才将睫露从鬼门关抢劫了回来。

    “我从天玄宗被噬魂古镜吞噬,期间失踪了一百年,对不对?”

    睫露嘴角挂着鲜血,蛇毒还没有完全退去,现在这样的口气眼神,看在陆麒眼中更是心疼。

    睫露离开的这三个月,打听了好多事,心中已经确定,陆麒隐瞒了自己。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不让我回去?踏浪呢?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将金海螺给了你?还有程果果,那只三尾灵猫,他最喜欢你,每次你来小院都缠着你,它呢?”

    睫露知道金海螺对她和踏浪的重要性,即便她伤透箫明子心的那十几年,他都一直贴身带着金海螺,天玄宗自己失踪,若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将金海螺交给陆麒。

    那可是他们之间的唯一联系啊!

    “小荷——这——”

    陆麒语气迟疑,慌乱中打翻了为睫露疗伤解毒用的药,暗黑色的药丸子圆鼓鼓,滚了一地。

    “陆麒!你倒是说啊!事到如今,你打算还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睫露抓住陆麒捡药地手,只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颤抖,手心已经沁了冷汗。

    “你不说是吧?”

    睫露发狠,眼神坚定的可怕,嘴唇抽动,啼笑皆非,染上了一丝癫狂,

    “你若不说,我亲自去天玄宗问个明白,我就不相信了,采薇、桃枝、欧阳他们也不会告诉我,再不济还有掌门,我现在修为到了灵丹,拼着丹碎人亡,我也要弄清楚。”

    听到这样不计后果的话,陆麒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眼眶中染上了雾气,“好!我告诉你!”

    他闭眼,长出一口气,稳了稳发涩的眼珠,收一收止不住的心情,“当时你被摄魂古镜吸入了其中……”

    百年前的种种,恋人消失,亲人亡命,友人避世,师门巨变,晋国修仙界颠覆,一字一句,字字心惊,句句肉跳。

    说者意不平,听者情难持。

    “踏浪——师姐——采薇师姐——”

    睫露轻呼,直觉心头发黑,喘不上气来,泪水太多,断了线的珠子,想必就说的就是此时。

    陆麒缓缓抱住睫露,抚摸着她的背,就像安慰恐惧中的小孩,呼唤“小荷——”,语气中藏不住揪心的爱怜,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瞒着睫露的原因。

    纵有万千不心不平,可那些事情,终究是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谁也无力改变。

    睫露迟早要知道,这一点陆麒晓得,但他每每见到睫露微笑的样子,心中就生了退意,心想睫露能开心一日是一日,就这般,一直隐瞒了下来。

    “怎么办?陆麒——怎么办?采薇师姐,待我如亲妹妹的师姐,她死了……她本就那么可怜了……为何还不放过她?”

    睫露伏在陆麒怀中,双眸通红,放声痛哭,眼泪鼻涕,染湿了陆麒的衣衫。

    “小荷——”一声声呼唤中,陆麒声音干涩,“哭吧——哭吧——”

    此刻能够放声大哭,也成了睫露专有的权利,陆麒只能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泪人,任心情再糟糕,他都强压着,不敢哭出一声来。

    他们两人,总要有一个人保持理智,总要有一个人像大山一样,屹立不倒,成为另一个的依靠。

    “都是我害的……我要不告诉那件事,她就不会去——就不会死……踏浪也不会为了寻我,而下落不明……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哭了太久,睫露像是流感干了泪水,眼神呆滞,表情木讷,沙哑着声音,不断呢喃,胸腔起伏中引出一阵阵哽咽。

    死寂很久后,睫露想到一件事,忽然激动起来,挣脱陆麒的怀抱,怔怔地看着他,眸光中染上了丝丝金亮,有了些许光彩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