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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回到了河边,其中一艘大船已经靠了回来,正停在岸边,有人放下船板,一行人先后上了船。
谢遥无法走路,楚昭将她抱上船后,谢遥已经有些麻木了,老实的搂着他的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楚昭这两天对她,似乎格外的包容。
到了船头,放眼望去,夜空下,水天相连,星月耀眼,烟火盛开,像是一场热闹非凡的盛宴。
花船飞快的往河中心靠近。
船头有桌子,上面茶水点心一一具应,楚昭扫过一眼,上前两步,捏了两块糕点。
谢遥就在她旁边,见状,心中隐隐有预感,总觉得那糕点是给她拿的一样,果然,楚昭连尝都未尝,将糕点递给她。
谢遥伸手接过,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雀跃。
他居然知道自己饿了。
她展颜一笑,只觉得好像喝了什么甘露一般,“谢谢大人。”
谢遥实在是饿急了,刚刚端的那碗粥怕里面下药,一口也不敢喝,此时将糕点两口一个,填了肚子。
楚昭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明明只是两个糕,却让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忍不住微摇了摇头。
谢遥吃完,擦了擦嘴,拄着拐棍,跟随他的目光,看向越来越近的两艘大船。
烟火骤停。
两船之间,横接着临时搭的桥木,严华走在最前面,哼笑一声,对楚昭道,“请吧。”
楚昭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谢遥,她不明所以,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回视。
那一瞬间,说不上来的感觉占据谢遥了胸口,她觉得楚昭似乎有些犹豫。
他在犹豫什么?莫不是现在突然没把握了?
直到很久以后,从他口中她才知道,这一眼,究竟夹杂了多少的深意。
二人踏过桥木,跟在严华身后,上了另一艘花船。
二楼,正有琴音演奏,舞姬飞跃,笛声合奏,风一吹,挂在船檐的轻纱飞扬,更添了美妙仙境的感觉。
到了入口楼梯,有婢女拦住,其中一个道,“若非主人传唤,不可自行上楼。”
严华好言好语的陪笑道,“姑娘通融一下,我抓住了逃跑的人,特来向贵人请罪!”
那两名婢女互视一眼,上下打量着他们几人,花船上的规矩并不多,可逃跑一罪,却是死罪,如此大罪……
婢女让开了路。
高怀勉有些担忧,犹豫着,“公子……”
楚昭目不斜视,毫不在意,“无事,你只管看好谢遥就成。”
闻言,高怀勉点点头,跟着严华走在最前面。
因为是上楼梯,拄着拐棍不太方便,楚昭扶着她,慢慢的一步一步往上走,走完一层,还剩几步时,谢遥有些力竭,楚昭见她脸色有些白,放慢了步伐,等她回过力,再往上挪去,整个过程,漫长而又短暂,他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与不耐烦。
二人终于上了二楼。
二楼的设计独特,设了两个隔屏风的的座位,左右各一,上座为中,左右挂纱,三座中央正有舞姬曼妙起舞,乐师沉醉于乐曲中,酒香四溢,屏风内传来女子的欢笑声,男子的污言秽语。
远远的主座上,透过纱帐,只见身影,不见人面,有人正跨坐在上,微微可辩她身下半躺着一个男人,女子微微后仰,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喘息,糜烂不已。
谢遥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吓得差点当场把拐棍甩了出去。
这些人,怎么这般大胆!
严华往前走了走,道,“大人,人送来了。”
主座上,纱帐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挑开纱帐,露出半边裸露的身子,似雪白皙,却又透着如晚霞般的晕红。
严华低着头,并未看一眼。
女子不满道,“这么快?姓严的,你就不能等等嘛……”
按照规矩,新人既然送来,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都得退下了。
女子落下手,就要起身,身下的人伸出一只手,将她按了回去,女子一时不查,受到刺激,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男人的声音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谢遥饶是脸皮再厚,此刻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女子瞬间笑语阵阵,一边喘着一边摇晃着四肢。
琴音袅袅,舞姬妖娆。
楚昭犹自不闻高座上的奢靡欲海,目光落在中间的歌舞上,专心致志的欣赏着,仿佛这是什么好看的舞曲一般。
楚昭不说话,谢遥也不说话,一时间,声不止,舞不休,乐不断,交杂起伏。
终于,高座上停下了动静,过了一会,女子穿好衣服,站起身,拉开了一半纱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一双眼如秋水剪影般动人,脸如鹅蛋,远山眉黛,风情万种。
她到了一杯酒,递给半躺着男人,他一饮而尽,笑出声,道,“我听说,新来的跑了?”
严华垂手答道,“小的已经将人抓回来了。”
“我在意的是这个人吗?”
严华不解,微微抬头,道,“大人,有人偷上了船,劫走了人,我带人去追,又遇到高怀勉阻止,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人带了回来。”
谢遥暗暗呸了一声,暗骂此人好厚的脸皮,明明就是楚昭主动跟他回来,他言语只见却说的好像是他动手将人抓回来的一样。
“哦?高怀勉?”那人随意坐起身来,女子见状,寻了衣服帮他披上,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怎么跑来这了,这人可是块臭石头,一般人可使唤不动他。”
看来座上的这个人,就是花船的主人了。
“他也来了。”
“是嘛,好好招待,毕竟这河道,他还是能管一管的,劫人的人抓到了?”
“抓到了。”
“剁了吧,丢到河里喂鱼。”
严华立马应道,“是。”
座上的人漫不经心的懒散,楚昭笑了一下,亦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道,“多日不见,梁大人倒是越发的小气了,上次得罪了你,这刚一见面,居然就要剁碎楚某,真是令我不胜惶恐啊。”
纱帐后的身影一顿,很快,那人亲手挑开了纱帐,目光看来,眯了眯眼,“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