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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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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桑干河横穿幽并二州,最终流入渤海,清理出来能够允许船只通航,作用不就跟运河一样么,这还只是需要清理河道,把河道挖深,挖宽,不像运河多数段都要从头挖掘,论工程量就小的多。

    单就运货量来说,船只比马车要大多了,而且同时速度也不慢,顺流的时候还要快上许多,沟通东西之后绝对会成为一条重要的输血线。

    涂凌说:“无论是造船还是清理河道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也急不来,这冬天也通不了商,运送不了货物,总得等到明年河水开流后在安排活计了。”

    实际上涂霖也显得太着急了,现在没有后世那种发达的工具,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清理的,夏秋季节桑干河水量充沛,这个时候是无法疏通的,唯有五月左右和深秋季节的枯水期才能做。冬天也行,不过冬天做工程量太大,还得刨开厚厚的冰层,干一个月还不如枯水期干上十天呢。

    涂霖心里也明白这么做太急了,可是不急也不行啊,距离黄巾之乱没有几年了,黄巾之乱遭灾的还是那些无辜百姓,而且黄巾之乱之后就没有什么时机去做事了,现在多做一分,就多得一分,现在能多给一户百姓生路,未来可能就会少一个人去造反,他恨不得能让河南河北所有的百姓能在明天就能找到新的谋生之路呢。

    聊着聊着,涂霖突然从自己的一个想法中找到了灵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爹啊,我怎么把这么一件重要的东西忘了呢。”

    厚厚的冰雪,是啊,冬季北方都有厚厚的降雪,马车难行,可是身为从小就在东北长大的人怎么能把爬犁这个东西忘了呢,要知道小时候最喜欢坐着爬犁放坡的。

    家里的木匠匆匆过来,谁都知道大少爷平时不常在家,即使在家也多半不会派下活计,可是一旦大少爷派下活计了,那就是全家重要的事情,不容半点耽搁。

    在涂霖的指导下,木匠很快就做了一副爬犁出来,套上马,上面装上三百斤东西,一匹挽马在雪地里拉着非常轻松。

    爬犁的出现令涂凌眼前顿时一亮,这样冬季也不用担心道路不通了,还骑什么马,那多冷,马车在雪地里走起来也有些费劲,爬犁的出现完美的解决了这一点,既可民用,也可商用,也可军用。

    涂凌现在对长子喜爱之情无法表达。

    爬犁的出现彻底打开了涂霖的思路,不是有用处的,而是玩乐用的东西,冰车子,陀螺,还有冰鞋,这种冰鞋就能在冰上耍,脚下也不是冰刀,一块木板,上边钉着棉鞋,木板下面嵌着粗铁丝,不用练习也能在冰上站的四平八稳。

    每做出一样,涂霖都要先上去试试,这是他童年时的玩具,当年都要央求父亲很久,父亲才会给做一个,一玩玩一个冬天,开心的不得了。

    涂霖这边刚刚试玩了一会儿,旁边早就急不可耐的弟弟妹妹们立刻就抢走,他就在一边陪着,陀螺耍不明白还需要他上手去教一教,嫌弃冰车子跑的慢的还要在后边推一推。

    玩累了,擦一把汗,见木匠老赵又送过来两样,刚才没捞到,眼巴巴的羡慕其他人玩的欢快的两个立刻扑了上去,拿走自己喜欢的玩具,一起玩耍去了。

    “老赵,都会了吧,明天开始多制作一些,然后拿出去卖了,一个两百文,不二价。”

    谁能想到老赵竟然不同意,说:“大少爷啊,这可不行,咱家的手艺都金贵,拿出去卖钱,老奴会被人戳后背的。”

    “死脑瓜骨,爬犁怎么做不要泄露出去,这些玩具无妨,多做一点,积攒到一起然后一起卖出去,这样就不怕其他木匠学去了,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宝贝,做去吧,我说的,没事。卖得的钱就当你们几个人的过年福利了,去吧......”

    “老奴谢少爷赏赐,那老奴这就回去赶工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老赵高兴的回去找几个徒弟去了,涂霖点点头,转身继续陪弟弟妹妹们玩耍。

    临近年底的时候,涂凌突然告诉涂霖他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涂霖表示诧异,按照礼法上说弱冠之年不都是长到二十岁么?怎么自己还未到二十岁怎么就弱冠了呢。

    啊,对,自己过糊涂了,今年确实二十岁了,既然二十岁左右都算弱冠,那就弱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负了这么多年的责任,从建宁元年秋开始他少有清闲,弱冠了这一切都名正言顺了。表面上看才二十岁,实际心里年龄都快四十了,弱不弱冠对他来讲都一样,无非是多一个表字而已。

    弱冠之礼麻烦着呢,由父亲或兄长在宗庙里主持冠礼。行加冠礼首先要挑选吉日,选定加冠的来宾,并准备祭祀天地、祖先的供品,然后由父兄引领进祖庙,祭告天地、祖先。

    冠礼进行时,由来宾依次加冠三次,即依次戴上三顶帽子,首先加用黑麻布材质做的缁布冠,表示从此有参政的资格,能担负起社会责任;接着再加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就是军帽,表示从此要服兵役以保卫社稷疆土;最后加上红中带黑的素冠,是古代通行的礼帽,表示从此可以参加祭祀大典。

    三次加冠完成后,主人必须设酒宴招待宾赞等人(赞是宾的助手),叫“礼宾”。“礼宾”后,受冠者入内拜见母亲,然后由宾取“字”,代表今后自己在社会上有其尊严。古人认为成年后,只有长辈才可称其“名”,一般人或平辈只可称其“字”,因此要取“字”便于别人称呼。

    接着再依次拜见兄弟,拜见赞者,并入室拜见姑姊。之后,受冠者脱下最后一次加冠时所戴的帽子和衣服,穿上玄色的礼帽礼服,带着礼品,去拜见国君、卿大夫(在乡有官位者)和乡先生(退休乡居的官员)。

    为了涂霖的冠礼,大伯照顾着老族长亲自从南阳赶了过来,本来父亲涂凌主持就可以,可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商量的,老族长要亲自为涂霖授冠礼,寒冬腊月的,从南阳赶到雁门,路上得遭受多大的罪啊,可是到了冠礼上,老族长笑的跟个弥勒佛一样,眉宇间显得特别的有精神气,一点都不像年过花甲的老人。

    最后由长者授字,这一点涂霖不能让了,其他的礼仪制度怎么办都可以,唯独授字他坚持用本师俩字。无他,多一个念想,本师这俩字是前世父母取的,既然来到后世,身体是这一世的父母给的,名也是爷爷取的,那表字就必须得用前世父母给的。

    老族长和父母也没意见,儿子坚持的事情都是重要的,叫本师就叫本师吧,老族长和大伯也不走了,在雁门郡待到年后,清明寒食前能回到南阳祭祖就可以了,大冬天的让老头来回折腾也不是事儿。

    谁知,年后关羽也要进弱冠,他们家里两三代人就研究一本《春秋》,关羽喜好读《春秋》也是家里遗传,他爹和他爷爷就会这么一本书,关羽是在涂霖的逼迫下,这才学习其他知识,读其他书籍,不过关羽还是随身携带一本《春秋》,时不时要拿出来翻上几页。

    关羽弱冠的原因狠简单,他媳妇怀孕了,关家就关羽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关羽的媳妇怀孕对于他们家来讲绝对是一件大事,传宗接代总是最重要的。

    “十五六岁就要有孩子了,也不知道会生个什么出来!”涂霖不由的腹诽着,关羽是他的贴身长随,受邀出席冠礼的都是左邻右舍的庄户,唯独涂霖这么一个贵人,因此为关羽的冠礼添彩不少。

    涂霖随手甩了一块玉佩出去,不是给关羽的,是给关羽未来的孩子的,关羽跟随了这么久,钱自然不会少的,冠礼成的时候摆了一桌子丰盛的酒席,就是涂家出产的酒太贵了,他这小门小户的还买不起。涂霖是一个体贴下属的主子,他从家里带来几十斤,该吃吃,该喝喝。

    云长,这就是关羽的表字,至于那个“长生”俩字早早的就被排斥掉了,关羽未来是要做将军的,勒马封侯也说不定,表字是长生,那多让同僚笑话。

    “云长,今年你就别跟我出去了,在家好好的伺候媳妇,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在继续跟着我。”人家媳妇都怀孕快两个月了,这时再让人家跟着自己东跑西颠的,还要行侠仗义,太不人道了,与他的做人原则有冲突。

    “少爷,胡氏有爹娘照顾,小的是您的贴身长随就应该跟随在您身边,不碍的。”

    “让你伺候媳妇就伺候媳妇,今年我的事儿都安排下了,不出去行侠仗义了,你家里让你十五岁就弱冠,那就是想让你有担当,伺候媳妇,传宗接代就是你的当前要务,再说我少了你这个贴身长随日子还不过了啊,滚蛋,再敢啰嗦小心我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