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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后
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折在山腰处,额上汗珠直冒,已是精疲力尽,挥挥袖子叹了口气,又继续向前迈进。
修仙路途遥远,他不能这样半途而废,传闻上清一派隐匿江湖,实力却是最不容小觑,多年来各路门派揣测纷纷万分忌惮,却也寻不着个路子,只能就此作罢。
这些年江湖纠纷不断,也常有妖物作祟,逼得人们不得不踏上修仙这条路,他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是铲除世间妖魔余孽,保卫家国。
修仙者最讲究的是仙缘,他原本是一名大家少爷,无奈遭到妖物偷袭,全家除了他无一幸免,家母将死前将一块玉佩转交给他,托付给他务必将此玉佩交到上清掌门之手,届时他自会领悟其中的含义,万不可让恶人夺去,可保他平安,有个落难的去处。
少年含泪点点头,不敢久留,开始了一路的颠簸,说来奇怪,冥冥之中他感觉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来,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山前,从山脚处一路走到水穷云起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来,反倒是他的体力越来越不支了,这下可如何是好,眼看马上就要下山,如今已经开始起雾了,再找不到上清,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山间豺狼虎豹,可不比人间繁华喧嚣,穷乡僻壤之地,身首异处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冒,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一刻也不敢耽搁。
山间雾气越来越大,少年身子虚弱,脚下更是灌了铅步履艰难,眼下四处无人,看来是没人能帮得了他,正当少年叹息时,山中一位白须老者正颤颤巍巍地走来,少年眼中一亮,见这身打扮以为是位仙者,支起身子便向老者走去。
“老人家,敢问上清怎么走啊?”
老者闻此突然诡异一笑,幽幽地开口:
“上清啊...”
“你离的太远,不妨凑近些,老道方便告诉你...”
少年没有注意到老者眼中的狡黠,面露喜色毫不顾忌地靠了过去。
就是这样...再近一点...
“大胆妖孽,竟敢在上清放肆!”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凛冽的白光生生劈开了云雾,直向老者刺来,在一声不甘的哀嚎下老者化作了一团灰烬散去,少年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还愣着做什么?快抓紧我!”
白衣男子戾气逼人,一手执剑护在少年身前。
少年见此架势连忙应了一声,拼死抓住男子的袖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贴了上去。
“我叫你抓紧我没让你整个人都粘上来,如此我该如何动身?”
经这么一说,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身子向后靠了靠,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只是太害怕了。
男子皱了皱眉,也罢。
“抓紧了,半路掉下去可没人救得了你。”
闻声少年又作势往前靠了些,男子没有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周围阴风四起,少年不由得往后看去,这一看还了得,直接魂给吓走半个,不知哪里来的黑雾,一瞬间遍布山腰,他隐约能从中看到青面獠牙的怪物,甚至伸出了无数双惨白的枯手,那架势似要把人活活勒死。
少年一声尖叫,身子更是不停地颤抖,小脸吓得惨白,断断续续地开口道:
“它...它们...追...追上来...”
话还未落,少年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痛意,对上了那双满是戏谑的清眸,手指还未来得及放下便一头栽进了男子怀里。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望着弱不禁风的少年一脸鄙夷,伸手探了探鼻息。
嗯,还活着。
这下他终于可以安心运气了。
上清处
众人一身白衣佩剑拜在神桩面前,各个面露愁色,听闻共生石碎裂皆匆匆赶来,他们上清守候这共生石多年不敢出半点差池,如今突然碎裂真是叫人匪夷所思,他们心中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面前立着的三位长者,左侧一身黑衣面色焦虑,一团眉毛紧皱着,正在地上踱来踱去,是为上清二长老蔚沧澜,最右侧则是青衣揺羽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是为三长老傅尘岚,而中间这位老者白衣飘然目中和善,眉宇间透着仙风道骨之气,正是这上清掌门颛清。
老者此刻正慢慢地捋着白须,视线在那碎裂的绿石上打着转,黑衣老者终于耐不住性子破口而出:
“颛清老儿,你到底想出个什么没有?要我说就应该直接抓住那孽畜灭了他!”
老者闻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奈的摇摇头,他这师兄啊无论何时都是这急性子。
“诶,师兄莫急,我看这卦象也并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还不急?!你这老儿,等那魔孙过来我们哪里还有命活?”
“师兄此言差矣,你且随我看个清楚。”
弟子们听到后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往前凑了凑。
“师兄你瞧,此石虽已破碎,却是指向了南处。”
“我当有什么过人之处,南方本身就是邪魔作乱之地,共生石勘测人间磨难,这不足为奇。”
蔚沧澜轻哼一声。
“师兄听先听我把话讲完再探讨也不迟,你再往东处瞧些。”
话落,蔚沧澜这才眯起眼睛仔细斟酌起来,虽然大部分碎石集中在南处,却仍有向东之势。
“师兄,南为南火是祸起之源,而那东南交界之处是为巽木。”
“助纣为虐,这是生怕事端不够大,竟还想惹出混乱,我怕是拼上这条老命也得除了这孽障!”
“非也,非也。”
颛清摸着胡子对蔚沧澜神秘一笑。
“你,你这老儿简直是要急死我,莫要卖什么关头,赶快与我说来!”
“师兄,关键并不在于木如何,与之相对是北水,以水浇之可灭业火,木以水灌之,可祛除残余邪气,挡万灾,北是福泽之地,若细心育之可养万物,万物生则祸端灭,共生石虽然碎裂,指向东南,却有罩北之势,我们只需等待便可。”
“等?可这..这...”
“师兄,你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不急于这一时。”
“哎!颛清啊,你怕是老糊涂了!”
“这魔主都要苏醒了,亏你还坐的住!”
“师兄有所不知,那也是一条人命,是福是祸还尚未可知,不可妄下断言啊。”
“罢了罢了,你这老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蔚沧澜透过一群白衣看了看,始终没有看到平日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叹气,这玄青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危难关头一个个的不省心。
“扶风,你带人且退下罢!”
“是,师傅。”
“等等,你且过来。”
扶风正要撤去,听到后又疑惑地折回来。
“把玄青那小子,就算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还请二长老放心,扶风定将他安全带回。”
“哎,都下去罢。”
扶风应声离去,心中有些无奈,长老他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只盼玄青能早日明白他这份苦心吧。
众人见此皆行礼退下,蔚沧澜摇了摇头,随后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傅尘岚整个过程置身事外,唯有颛清最了解他,他们三人当初一同拜入上清,心怀天下苍生,隐匿于深山中,不参与这江湖纷争,救死扶伤是上清每个人的使命,他这师弟虽然平日里随性了些,实际上一刻也没有清闲过。
傅尘岚笑着向颛清示意,颛清心有领会,微微点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颛清将那无人留意的碎石捡起,放在了灵泉上,一瞬间灵光四溢,突然飞出了一个发光的物体直朝北去。
那个方向是...
来不及片刻的犹豫,老者连忙施法化作一道光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