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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自酆都回来后,洗去风尘,回到房中,从衣袋中取出了几块布帛,在书生屋里要了一沓蔡侯纸,整日整夜的图画,符合心意的便贴在屏风上,书山径中间敲开了一次房门,小二哥开门递过一张写着奇文怪字的纸,让书生去解,便又闭门埋头去了。
书山径拿着这张文不像文,字不似字的纸,把它平铺在案上,沉心揣摩了一阵,顺着笔画逐个临摹了一遍,思不得解。
一只麻雀飞上了窗棂,鸟鸣声渐渐入耳,书生低着头,挥挥手道:“雀子,尽管到别家去叫,莫要添烦。”
尔后,书生耳旁又传来了,雀喙啄着窗棂时发出的,“哆”、“哆哆”之音。
书生抬头看向窗边,那麻雀翘首的样子,竟与自己笔下怪字的一个颇为相似,反复看了两眼,他拿起临摹的字与这雀儿比较起来,觉得神似,起身想要往船边走去。
小雀儿十分警惕,感觉到书生靠近了自己时,飞走了,飞到窗外扑腾扑腾了翅膀,两只细细的眼睛一直盯着窗上,似乎还有所留念,等书山径走到窗边,雀儿已向屋檐飞去了。
书生看了看窗棂,雀儿停过的格槽底下,夹着两颗松子。“这小家伙,原来想要的是这两颗呀。”
书生找了一张写过的废纸,折了几次,塞到了格槽的缝隙中,取出了那两颗松子,放在窗边,他回到书案上,拿笔蘸了蘸墨,心里想着刚才的雀儿,一时忘记了舔笔,笔尖上多余的墨水,滴到纸上。
有一滴点到了这个形似鸟雀的空心字上,书山径,抬起手把毛笔拿回砚上刮了一刮,再看时,觉得这个字鲜活了几分。
书山径有了想法,他逐个逐个得推敲,他用类似的办法为所有字,添上点,横、竖、撇、捺,大多字的形象就显现了出来。
“鼠、牛、虎、兔……”书山径写完了所有字,发现了这些奇文怪字是象征生肖,拿着这些字,书山径又去敲小二哥的门。
“书山径,我这边还没写完,你这么快又来了?”
书山径进屋把写好的纸往小二哥手里一塞,说着:“这些字,应是某个古国或是部族的象形文字,你给我的这一张是生肖属相,鸟兽的形状。唯独一点,这些属相都没有被写上眼睛,这下能告诉我了吗?这些字是从何处得来的?”
书山径一本正经,小二哥见他既然解开了这些字,便把记得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酆都,自我从酆都出来,酆都城内我做了一切事情都不记得,离酆都越远,忘记的越快,我溯流而上找到了路,归途这一路,我把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都记录了下来。”小二哥说道。
书山径走进屋子,看到屏风上挂满了,都是画着地域环境的图纸,第一幅画,在一条长长的,荒草丛生的路上,有一个老媪在地里采摘,第二幅画,是个城墙高耸的城关,城关内是下坡路,那条路深不见底。第三幅画,众人汇集在茶摊前,摊内没有人,摊前的幡上写着忘忧两个字。
第四幅小二哥还没有画完,像是石室中的石壁。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看到的”书山径指着这些花问道。
“这些画都是我脑子里浮现不只一次的画面。我记得这些场景。”小二哥一边书山径点睛后的文字一边说道。
“巴蜀之地,素以神鬼之术著称,神话众说纷纭,相传酆都大帝帝号神农,为南北境上古氏族赤帝,上古时代,赤帝氏族统治中原时期十七世代后,神农氏族衰退,诸侯侵伐,部族中蚩尤氏与之分歧,蚩尤北上统一北境,自称兵主,与赤帝大战,赤帝不敌,联合黄帝氏族在涿鹿战场斩杀蚩尤,哀鸿遍野,战后赤帝氏族引战场将士之魂归隐巴蜀,建立酆都。”书山径说完,问道:“自古以来生者是不被允许进入酆都的,你此行能安然归来,已是万幸。”
“书山径,我记性向来很好,见过的客人过目不忘,酆都我见过不少人,他们就像这些字,他们眼里空乏无神,他们耳里听不进话音,他们的脸我转过头便想不起,从未存在过一样。”
“二哥,你过于紧张了,看到的未必真实,想到的也未必是真相,纵适一下心情,这些文字与记忆,连接起来,我们会揭开真相的。
小二哥按了按太阳穴,书生的话让他的情绪缓释了几分,他问书山径“书生,南北境的人都说酆都里面有一本生死簿,写下了每个人的生辰与死时。倘若有一日,我在南境死了,这本生死簿上会留下我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或许生死簿上有你有我,但那只是一个名字、一段确定了的时间,人杰无须叹气短,人生何处不青山。”
“人生何处不青山,我画出一副心中的青山绿水给你看看”小二哥,心头想着这一句话,无暇他念,开始作画。
他的画技,师从贤识书院的康哲,水墨之中,笔锋浓烈,不像水墨大家那边从容洒脱,却有着几分外境油画的意味,浓墨重彩。
解字解了一个午后,费力劳神,书山径在一旁等着小二哥作画,困意涌上心头,缓缓闭上了眼,俯案上枕着半沓蔡侯纸睡着了。
小二哥越画越豁然,想着归途中的巴蜀山河,溪流石鸣,竹林苍翠,心中之景与笔头之墨情景交融,妙笔生花,最后一笔竹叶画下后,小二哥长舒一口气,自诩佳作,想让书山径来品一品,才注意到其在一旁酣睡。
小二哥把画小心翼翼地铺在书生面前,拍醒书山径,书生懵懵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看到面前的画,明月照林间,竹叶溪水绕板桥,蜀中山河竟收眼底。
“好,巴蜀山河竟收眼底,观之如故地重游,上乘佳作。”书生拍案叫好,话语间,深吸了一口。
小二哥笑道:“难得听你夸奖,这滋味比井虾仁还要香。”
只见书生嘴角还挂着垂涎,已入纸三分。
二人相视一笑,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