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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3
男生的脸侧着, 挡住女孩的脸庞, 即使看不见, 许之灏却知道这女孩是谁。
他们在干什么。
俞寒吻着贝盈盈，余光突然瞥到拐角处不到三米的身影后, 猛然停下，眉头蹙起。贝盈盈同样看到不速之客, 慌得面目呆滞, 下一刻就被俞寒护在身后。
许之灏盯着他们, 攥紧拳头, 齿间挤出几字：“你在做什么？”
俞寒看着他, 周围的气压也冷了下来, 话语的火药味不断加重：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刚才两人接吻的那幕如同一根针般刺进许之灏的眸子里, 他眼睁睁地看着最喜欢的女孩承受着其他人的吻, 怒火中烧——
抬手一个拳头就挥了过去。
然而俞寒反握住他的手腕, 用力一别，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块，贝盈盈上前拉住俞寒, 声音颤抖：“俞寒, 别打了……”
俞寒提起倒地的许之灏，把他的脸朝里摁在墙壁上，后者动弹不得, 没想到俞寒比他还会打架。
他爆了句粗口，俞寒冷眼看他，眉间滚着怒气。
“谁允许你觊觎我的女朋友？”
刚才那一拳, 他早就想打过去了。
贝盈盈上前拉住俞寒的手，眼眶冒红，想开口说话都变成了哽咽，男生只能敛下神色，松开了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没事了，你别哭。”
许之灏看着他们，啐了口口中的血，“俞寒，你有什么资格能和盈盈在一起？就你的穷酸样你配得上她吗？！”
俞寒唇角勾起笑：“我没资格又能轮得到你？”
贝盈盈上前一步对上许之灏的目光，“你怎么能没经过同意就进我的家？我和谁在一起，需要你来决定配不配吗？”
“盈盈……”
“我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家。”她沉声言。
许之灏眼底滑过一丝惊慌，他走近一步，声音放轻：“我只是想找你聊一件事。”
“我好像没什么好跟你聊的。”
“就只要一会儿的时间，”他放下所有一切的骄傲，变得小心翼翼，“我聊完就走。”
俞寒离开后，贝盈盈站在游泳池前，许之灏凝视着她的侧脸。
“你真的和俞寒在一起了吗？”
女孩怔住，“我需要和你交代吗？”
许之灏压住喉间的酸涩，软声劝导：“盈盈，我知道你现在还小，对待爱情还没有正确的判断，俞寒不适合你，你们根本不是门当户对，你父母也不会同意。”
贝盈盈晲他：“请问你是我的谁，我喜欢任何人和你有关吗？需要你来干预？许之灏，是不是太把自己当熟人了？”
许之灏发现，原来平日里温顺可爱的女孩，在面对和俞寒有关的事时，就露出自己的刺来，可是她拼命护着的人，却不是他。
“我是在关心你，你觉得你和他能走的长久吗？”
她看着他，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许之灏怔住，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着告诉她，然而他还未开口，女生再度出声：“如果你喜欢我，我今天正式回应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哪怕朋友的都没有。”
他眸里翻滚着情绪，眼圈发红，薄唇吐出几字：“我就这样惹你讨厌？”
女孩闭口，像是默认。
他转身盯着她，喉结滑动，声音低到卑微：“盈盈……你别讨厌我。”
他害怕她讨厌他，再也不愿意理他了。
贝盈盈转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盈盈，我知道那件事了，贝疏颜以后如果再敢伤害你，我不会放过她。”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用插手。”
他敛睫，音量极轻：“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贝盈盈怔住。
男生临走前，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我会等着你，你会知道什么人才是最适合你的。”
许之灏走后，贝盈盈站在原地，思绪飘外，直到身后响起熟悉的男声：
“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女孩回头，就对上俞寒沉沉的目光，如寒冬一般。
视线转到他嘴角的破口，她心头一跳，抬手轻轻摸着：“你疼不疼……”
她揪着眉一脸心疼的样子使得他脸色缓和几分，他包住她的手，柔声安抚：“没关系，不怎么疼。”他淡淡勾唇：“你亲一下会更好。”
她愣了愣，下一刻竟然真的踮脚在他脸颊啄了下，羞得垂眸轻言：“亲了呀~”
被她突然的乖巧萌到，他笑意渐深：“完全不疼了。”
她老老实实说了刚才和许之灏的对话：“许之灏也知道了贝疏颜的事。”
“嗯，然后呢？”
“我确定了他喜欢我……”她又立马说，“但是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他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她仰头看他。
俞寒闻言，心头被强烈冲击着，他抬头摸摸她的脑袋，“嗯，我知道盈盈心里只有我。”
贝盈盈莞尔，“其实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明明和他没怎么联系的。”
“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不得不说我们眼光都很好。”
她不禁笑了，“喂……”
他捏住她的脸，“好了，现在我不允许你心里再想他了。”
贝盈盈扬唇，“嗯。”
只想俞寒。
六月底，贝疏颜高考成绩出来的了，她原本的目标是985，却没想到成绩出来后意外考砸了，分数只比一本线高了30分。
原本那些想上的学校，全部化为泡影，贝疏颜心情再度崩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来。
同学老师的信息一直发过来，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把手机关机。
原本引以为豪的学习如今却难以启齿，身边有好多亲戚朋友过来询问她的成绩，她第一次体会到丢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贝盈盈从袁曼荷口中知道她的成绩，心里也怪怪的，和俞寒聊起的时候，男生说：“未来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
最后贝疏颜报了一个北方的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躺在床上，哭了一个晚上。
贝疏颜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贝赛娥三邀四请，终于请来了贝洪和袁曼荷、贝盈盈来吃饭。
饭桌上，一桌子的丰盛却迟迟无人动筷，贝疏颜低着头，贝洪沉着脸，无人说话。
这是一个暑假以来，贝疏颜第一次和父母同桌吃饭。两个月，贝洪都不曾搭理她。
贝赛娥见到两人之间的状态，叹气一声，对贝洪道：“好了，吃饭吧，今天颜颜知道你们特地来，还去厨房做了这道八宝饭，说是爸爸最喜欢吃的。”
贝疏颜怯怯抬头，就看到贝洪指了指桌面上的红烧排骨，转头看向他旁边的女孩：“来，盈盈吃饭，你不是爱吃排骨吗。”
任由贝赛娥说什么和事佬的话，贝洪看都不带看贝疏颜一眼，贝疏颜头越埋越低，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手背上。
贝疏颜见此，难受地放下筷子，无奈道：“阿洪，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我看已经够了，颜颜这段时间已经够难受了，你就算再要发脾气我看也差不多了！颜颜明天就要去学校了，你还给她摆脸色？”
贝洪也来气：“这就够了？我看还不够！”
贝疏颜忍不住低声抽泣，贝赛娥见此拍着孙女的背，一面心疼一面替她说话，“你说你，盈盈耳朵听不见也好歹过去那么久了，颜颜当时年纪还小也不能全怪她啊？”
贝洪气结，摔筷而起：“妈，我看你就这样一直惯着她吧！反正别想让我原谅她！”
贝洪转身离开，贝疏颜趴在桌面上痛哭流涕，贝赛娥也气得不行，安慰大孙女，“好了好了不哭了……”
袁曼荷起身：“妈，我去看看贝洪，你们吃饭吧。”
她走去客厅，就看到贝洪坐在客厅，脸色阴沉。
她坐到他身边，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抚：“你说你，怎么又动气了。”她叹气，“我知道你是生你自己的气。”
这话戳中贝洪的心，他一方面对这这么多年来对贝疏颜的教育感到自责，他一直注重她学习和才艺的发展，却没给她正确的三观教导，另一方面，他只要想到十来年以来，他经常偏爱大女儿，而导致小女儿在听力受损的时候还得不到他的关怀。
如果当时他对贝盈盈有更多的关心，多一些耐心和陪伴，少拿她和贝疏颜做对比，或许盈盈就不会内敛孤僻那么害怕他。
他没有做好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的爱整整缺席了十年，这十年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
两人聊着，贝盈盈走了过来，“爸爸妈妈你们不吃饭吗？”
袁曼荷提上笑容，拉住她的手，“盈盈先乖乖去吃饭，我们马上就去。”
女孩点点头，贝洪就问：“盈盈也马上就要开学了，明天爸爸带你去科技馆怎么样？你想不想去逛逛？”
贝盈盈怔了下，点点头。
晚上，贝赛娥留着他们今晚在这睡觉，贝洪却说明天要带小女儿去玩，要早点回家。
贝疏颜跟着他们走到玄关处，看着他们快要出门，终于忍不住开口：“爸爸妈妈，你们真的不原谅我了吗……”她泪眼朦胧。
贝洪背着身，半晌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明天我会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贝疏颜去北方念大学后，八月份也到达了末尾，很快，就迎来了新的学期。
开学前一天晚上，袁曼荷把折叠好的衣服送进贝盈盈房间，她看到女儿正在预习新的功课，就走到她身旁笑道：“晚上不要读书读得太迟，明天是高三第一天，可要有精神哦。”
女孩拉住妈妈的手，仰头言：“我有点紧张。”
母亲半弯下腰和她对视，“没事的不紧张，其实妈妈一直都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学习不是最重要的，我最希望我的盈盈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嗯，我知道了~”
“对了，明天爸爸说会亲自送你去学校。”
她怔了下，“爸爸不用上班吗？”
“他说长这么大几乎没怎么去过你的家长会，所以想多花时间陪陪你，而且明天他陪着你，盈盈就不会紧张啦。”
女孩敛睫，“其实爸爸这段时间对我特别好，我都有点不太习惯……”
袁曼荷莞尔：“好啦，别想那么多，你是我们的宝贝，不疼你还疼谁？”
贝盈盈点头，母亲又交代几句后离开了房间，贝盈盈收回目光，慢慢移到桌面上她小时候和父母亲拍的合照。
其实她能体会到，贝洪对她格外温柔宠爱，想要尽力弥补她，修复他们之间父女的裂痕。
可是骨子里那种从小大的畏惧以及对于父爱的陌生，不是通过短短的时间就可以打破的。
她手肘撑起脑袋，叹了声。
九月初一，夏季余温伴随着升起的朝阳和敞开的校门，缓缓袭来。
一大早，一辆林肯驶入临高一中，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车子停下，后车门打开，白色帆布鞋踏进大家的视野里。
视线往上抬起，是深蓝色的校服西裙和熨烫整齐的衬衫，最后是清婉甜美的女生脸庞落入眼帘。
女孩粉雕玉琢的脸蛋上，明眸皓齿，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如被抹了层亮晶晶的颜色，她嘴唇揩了层淡淡的粉色，轻抿着，若是注意到过路同学的回眸打量和惊叹，她会羞涩地微低下头。
贝洪走到贝盈盈身边，笑道：“走吧，我们先去校长办公室聊几句。”
早读下课后，贝盈盈才来到教室。纪妙看到她，不禁捂嘴偷笑：“今天有人说看到你爸爸带你来上学耶，那一身金贵的样子，一大早又有人发帖告白你了。”
贝盈盈勾唇，拍拍她的脑袋，“怎么还这么八卦？”
“嘿嘿。”她凑到女孩耳边，“俞寒可是等你好久咯。”
贝盈盈坐到位子上，就对上俞寒的目光，她主动解释今早去了趟校长办公室，俞寒没说什么，把抽屉里的麻球和豆浆拿给了她。
她眼睛一亮：“哇塞你怎么买了这个！”
他转了转笔，语气悠闲：“不是昨晚一直念叨想吃麻球吗？”
袁曼荷认为麻球太上火，所以麻球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在餐桌的，女孩昨晚睡觉前和他打电话，叨叨咕咕好几句，“想吃麻球”这句完全就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听进去了。
她开心地拿起麻球咬了口，满足地眯眼：“俞寒真好~”
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捏了下她的脸，“怎么这么好哄，嗯？”
“因为是你送的呀……”她小小声只说给他听。
男生心满意足地在桌下拉住她的手，这时门口走进来班主任老张，开口的声音打断了班里的熙熙攘攘。
“同学们安静一下，宣布一下，我们班今天要来新同学了，大家掌声欢迎。”
诶？又是新同学！
大家往门口探头探脑，疯狂想知道是男是女，直到一个身材胖胖的女孩走近班级。
她开朗地和大家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继羽，很高兴认识大家。”
老张指了指纪妙旁边的空位置，示意她先坐过去。继羽坐下后，转头扫了眼纪妙和贝盈盈这桌，从书包里掏出一大盒饼干，十分热情：“嘿，你们吃饼干吗？”
纪妙惊奇：“你怎么带了这么大一盒？”
“哎呀我早餐没吃。”
“哇塞你一个人吃一盒？”
“对啊，我妈妈还怕我不够吃。”继羽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脸蛋，“爱吃不是罪嘛。”
继羽把饼干分给了震惊的纪妙，又认识了贝盈盈，她们发现继羽就是个吃货，三个女孩就着早餐问题，竟然很快就建立了友谊。
上课铃响后，继羽和纪妙终于转过身，贝盈盈笑着对俞寒说：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新同学还挺可爱的呀？我第一次见到女孩子一点不怕胖，反而每天吃得这么开心。”
“没怎么注意。”他低头刷着试卷。
她歪着脑袋问：“要是我有一天也变得特别能吃，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这下终于转头，半晌打趣她：“我不介意把你当成一只猪来养。”
“……”你才猪呢！
她气哼哼开始不搭理他。
英语老师在台上讲课，女孩看了眼抽屉里的半颗麻球，纠结了一下又放回去。
过了会儿，又拿出来看一眼……
又放回去。
第三次，她终于忍不住了，埋下小脑袋快速地咬了一口，就在这时——
“盈盈，你来回答一下这里该选什么。”
英语老师温柔的声音响起。
含着一口麻球还没来得及吞下的女孩，此刻一脸懵逼。
她慌得还未抬头，身旁的男生突然替她站了起来，她抬头想要去看，脑袋却被他一掌盖住。
呜呜呜qaq。
全班人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似乎察觉到什么的英语老师，笑着问：“俞寒，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代替你同桌回答问题？”
“嗯。”
“那盈盈她怎么了，干嘛一直埋着头？”老师走下讲台。
男生低头看了女孩一眼，下一刻开口，唇边染了极浅的笑意——
“她刚才被我欺负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众人：？？？我们特别想听听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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