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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璇哦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起身又对淑妃和宁太夫人道:“今天不巧,不能陪淑娘娘和太夫人了。”
淑妃和宁太夫人也惊得站了起来,她们也是刚听说禇正杨死了的消息,而他的死还有可能和禇璇有关,怎么可能会不惊讶。
两人怔怔地看着禇璇。
“公公前面带路吧!”禇璇淡然道。
“郡主还是先梳妆更衣吧!”
因为一直在养病,禇璇也懒得梳妆,头发只简单绾了个发髻,头发半披着,头上戴了一支珠钗,衣服也是一身淡蓝色的齐地软绫宫纱衣裙,这样去见驾,多少有些不敬。
而且小太监也想给禇璇争取些时间,让她想想应对之策。
“无妨!比起谋害叔父,这也算不得什么。”
禇璇披上披风,来到屋外。
宁鸿渊长身玉立,严肃问道:“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禇璇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禇璇离开后,众人也各自散去了。
出宫的路上,宁太夫人问宁鸿渊:“你觉得兰陵郡主如何?”
“什么如何?”宁鸿渊问道。
“作为女人如何?和八公主比如何?”宁太夫人沉声问道。
宁鸿渊心中一紧,“儿子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明白也好,假不明白也好,你要记得,她是你姐夫的亲侄女,维祯的未婚妻。”
毕竟是自己生的,宁太夫人怎么会看不出儿子的心思。
她这个儿子从来不屑和女子攀谈,可她每次都能看到儿子和禇璇相谈甚欢。
打远处看,两人确实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可他即便不在乎禇璇和他的辈分问题,也必须正视禇璇和容灏的婚约,两人多年的友谊,难道要为一个女人闹翻吗?
宁鸿渊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漠然道:“母亲!你多心了,我只是把她当个晚辈而已。”
宁太夫人叹息一声,她这个儿子为人太过清冷,难得遇到一个让他动心的,她也想成全儿子,可俩人注定今生无缘。
等禇璇到了勤政殿,地上跪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禇正杨的亲随,魏帝脸上难掩悲痛,眼眶有些泛红,想是应该哭过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便之前犯了再大的错,这会儿人一死什么错都没了。
禇璇行过礼后,问道:“不知皇祖父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二叔的亲随说你派人半路劫杀你二叔,可有此事?”魏帝声音颤抖,厉声质问道。
他现在心里很乱,一方面是儿子死了难过,另一方面他是真怕是禇璇下的手,两人最近闹得水火不容,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甚至在除夕之夜的家宴上就下毒杀人。
如今儿子被人害死,现在又有人证说是禇璇下的手,他现在真是心力交瘁了,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不管皇祖父信不信,璇儿没有做过。”她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问道:“既然二叔被人劫杀,那你身为亲随,为何毫发无伤?”
“奴才等人被人下了药,根本无力还手,所以未能救下王爷。”亲随满脸羞愧道。
禇璇继续问道:“既然被下了药,那杀你们岂不是更加易如反掌,为什么那些杀手放过了你?你既然说是本郡主派人半路劫杀,难道那些人报了本郡主的姓名吗?”
“是!那些杀手将我等迷倒,就杀了王爷,还说是为郡主报仇。”
听到这,连魏帝都产生了一些疑虑,若是禇璇所为,怎么会不知道杀人灭口,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能杀,却放过了一个属下?
禇璇冷笑道:“我是有多蠢啊!派一帮杀手去杀人,不仅留下活口,还报上自己姓名,说出去谁信啊!”
魏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刚才他只顾伤心,却没问细节,没想到此事有如此多的漏洞。
“可当时那些杀手,用王妃和郡主的性命做要挟,逼王爷写下当年如何陷害太子的供词,说是兰陵郡主要的。”亲随道。
“够了!”魏帝大喝一声,他不想让禇璇知道当年的事,也最忌讳别人在禇璇面前提起太子,现在这个蠢货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构陷储君,是何等大罪,为了坐实禇璇杀人,连这些都敢认,魏帝真是对儿子失望至极。
禇正杨亲随见魏帝已经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自知失言,便低下了头。
“然后呢?”禇璇冷声问道,她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为了王妃和郡主,王爷只能写了下来。”
魏帝一听,禇正杨居然真的写了,被气得浑身发抖,要是那封供词真的落到禇璇手里,只怕他们祖孙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也就是说,二叔当年真的陷害我父王了?”禇璇满目忧伤地问道。
亲随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当年太子和越王斗得你死我活,谁人不知,这些还用问吗。
禇璇阖了下眼,吁了口气,跪了下来,拜了一拜,“请皇祖父还我清白,彻查二叔被杀一案。”
“还有什么好查的!”魏帝怒道:“这个贱奴陷害郡主,拉出去杖毙!”
门外进来两个侍卫,将禇正杨亲随拉了出去,拉出去时,他依然大喊是禇璇杀了禇正杨,他没有撒谎。
可魏帝已经不想听了,不管此事是不是禇璇所为,他都不能再查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更多。
魏帝安抚了禇璇一番,就让她回去了。
之后魏帝又赏赐了一些衣服首饰以做安慰。
此事到此原本已经算是了结,但次日,禇琦和越王妃扶棺回京,魏帝下旨以郡王之礼安葬禇正杨,但禇琦和越王妃跪在宫门口要求魏帝杀了禇璇为禇正杨偿命。
禇璇听闻此事,来到勤政殿向魏帝请旨,准备离宫回府,正好也劝劝越王妃和禇琦,免得她们在宫门前闹得不像话。
因为禇正杨的死,魏帝心里对禇璇多少有些介怀,便同意了她的请求。
到了宫门口,禇璇看到越王妃和禇琦一身孝衣,跪在地上,哭喊着要求皇上严惩凶手。
禇璇下了马车,来到母女二人面前,冷笑道:“差不多得了!再闹下去怕是连郡王之礼的丧仪都没了,岂不浪费了二皇叔辛苦布的这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