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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老仆啰嗦倒是个惯常事件,闻人良只听着,好容易在老仆停歇之后才指了指这老仆道:“这是老钟,你要唤他钟叔。”
许粥粥连忙道:“钟叔好。”
老仆见许粥粥生的乖巧又孱弱,又是心疼又是高兴,连连道:“好好好,二姐儿生的瘦,看来即便是在老宅里过,过得也不好,即便是吃穿不愁,也到底不如父母亲自照看来的贴心......”
说着老钟又要擦拭眼角的泪:“若是夫人在天之灵......”
这一幕令许粥粥头皮发麻——她十分抵触这一类的感情戏,到底是要如林妹妹这样跟着哭个不停,还是故作坚强的安慰?这原主的人设到底是哪一种啊?
剧本都不给一页的,在线等,挺急的。
倒是闻人良见惯了这番场景,不紧不慢道:“这人死灯灭,过去多年,夫人若无意外,已经转生投胎,除非成神成佛,否则也没法有灵的,老钟。”
一般人听到这样说辞,一定多少会被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不愧是老钟,十分气定神闲的继续抹泪:“......老钟知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闻人良也不再理会情绪充沛的老钟,而是从对面微微俯身过来,扯近了一些距离打量许粥粥一番,道:“屏儿信中说,妹妹今日心情顺畅了许多,已经不大吃药了,原以为是屏儿宽慰老父,今日看来,屏儿是实话实说。”
老钟道:“还要再胖些才好看......这京中的贵女,哪一个不是福气相?看看咱们家二姐儿,这手腕瘦的,镯子都挂不住。”
许粥粥的手上原本有个做功精巧的银镯,留乡时候被“打劫”也没了,如今手腕空空,倒是显得寒酸。
不过想想,也幸亏没有,若是带了个玉镯子,经历之前街头疯马一事,再贵重的玉镯子都要碎成碎片。
......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闻府的正门,与之她往日出入的偏门不同,正门其实走的是远路,而且位置距离许粥粥的院落要远一些,大概是闻人良去开封府之前已经通知了是去接她回家,所以正门外乌泱泱等了一群的仆人,许粥粥下马车的时候还有仆人过来围了围幔,围幔是两个类似于便携式的窗帘,一片布,用一杆竹竿挑着,左右挡了,就不让街上的行人可以看到下了马车的女眷。
而且这东西还能随着许粥粥行走而动,许粥粥一路被挡着,一直引到了一顶软轿中。
来接许粥粥的丫头就是小绺,小绺虽然没说话,但是许粥粥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反握了握小绺的手,示意她安心。
软轿被两个婆子抬着,一路从正门抬进了内院,一直到了内院的正厅中。
闻玉屏一早就在正厅等着,许粥粥刚刚一进去,就看到闻玉屏急急迎了过来,她来不及和闻人良打招呼,就连忙上下打量许粥粥,一叠声道:“可伤到了没?怎么还进了开封府了?我听说还惊动了小乔大人?这到底闹成了多大的事?”
许粥粥这时候才慢慢感觉到其实回到了闻家不一定代表这事完了,反而麻烦才开始——因为陆佰常是闻人良的女婿,原着亲姐姐的未婚妻,如今她可以说是替原主把这个京城中人人都知道的婚事搅合黄了,还不知道怎么善后呢。
许粥粥硬着头皮道:“我没事......姐姐我......”
闻玉屏似乎是一早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先是阻止了她,拉着许粥粥一起给闻人良行礼,许粥粥现在来不及想许多,木然的跟着闻玉屏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下跪的那种。
礼毕后,闻玉屏拒绝了老钟要搀扶她起身的动作,而是又郑而重之的对坐于上首的闻人良磕了个头:“女儿不孝,请求父亲一件事情。”
闻人良表情十分淡定,也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道:“屏儿说就是。”
闻玉屏正色道:“请父亲前往陆家,退了女儿和陆家公子陆佰常的亲事。”
纵然许粥粥一早有这个准备,而且她从头到尾也是想要让闻玉屏拒绝这一门婚事的,可是今日听到闻玉屏说出来,她还是吃惊不小。
“姐姐......”
闻人良也没有露出多么吃惊的表情,就连情绪起伏较大的老钟也淡定起来,许粥粥就多少猜到,他们应该是知道的情况不少。
至少知道,自己这几日的折腾罪魁祸首是谁了。
甚至许粥粥脑子里还冒出一个想法:那当时开封府后堂的动静中,不会就有闻人良在其中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她这边前脚才要回去,后脚闻人良就来接她?又不是现代,打个电话开个车,时间卡的刚刚好。
古代多少事情,多少战事都是要打信息差的呀。
没有流露多少表情的闻人良问道:“屏儿已经决定了?”
闻玉屏正色道:“是,女儿心意已决,女儿所想要的意中人,不求他聪明绝顶,也不求他功勋卓着出人头地,但求他一心向善,为人为己,对内,做个好夫君好父亲,对外,做个良善之人......若是做不到这一些事情,即便是他再如何再那般,都不是女儿的良配。”
这一番话似乎很符合闻家的传统一般,许粥粥看到闻人良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同时示意闻玉屏起来,说道:“虽然儿女姻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闻家并不太赞许如此,儿女婚姻,还是最重要的是情投意合,若是屏儿不愿继续这段亲事,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委屈你。”
闻玉屏并未起身,而是又道:“除解除婚约之外,还请父亲,代瑟瑟去开封府呈上状纸,状告陆佰常意图陷害闻家二女闻瑟瑟之事。”
许粥粥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姐姐......”
她不由得往前朝着闻玉屏走了一步,闻玉屏伸手握住了许粥粥的手,握得用力,似乎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一般的用力,闻玉屏道:“瑟瑟,别害怕,你与我和父亲才是家人,无人可以越过我们伤害你。”
“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当时为何不肯回府来哭诉——是因为我对不对?你怕不敢面对我,怕我夹在你和陆佰常之间陷入两难,怕这件事情撕开面目之后,闻家和陆家无法相处是不是?”
许粥粥无言以对——她也说不出来其他更多,闻玉屏猜测的基本都猜到了,更多的她也无法说出来,她总不能说,她是不想冒着马丽苏是穿越者这个身份露馅的危险,也同时害怕自己无法兜住这个可能带来的后果?
她原本想着去马丽苏把这事给默默解决了,让陆佰常自觉的退婚,谁知道,她错误估计了马丽苏的能力,同时,也错误估计了陆佰常这个古人的心狠程度。
闻玉屏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心中依然有愧,她冷笑一番,起身,捧着许粥粥的脸让她目光与自己对视,道:“他陆佰常用这番手段对付你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我若是失去了妹妹,我会如何伤心?我们闻家会如何伤心?他既然没有想过,我们何必要抢着做这个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