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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田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顾不上等小程大人说话,急道:“你有什么?!你怎么就没提过?”
许粥粥没理他,反而指着楚云田道:“小程大人,您包括的东西,算不算这位楚师爷的见闻?他见到了东西也挖出来了尸骨。”
小程大人爽快道:“当然,这案子就算是无人确立,开封府也会自行立案的,只不过要从那红街的案子来查。”
红街的女子一夜之间失踪,加上红街又挖出来那么多新鲜的尸骨,这不管是在哪个地方,都算是一桩大案。即便这事情是发生在红街中,也足够引起重视。
说道这个,许粥粥问道:“那么,红街的事情,有什么线索了吗?”
悄无声息的把人杀了,然后再悄无声息的把人煮了,再悄无声息的把人烧成了灰烬,这中间,重要有什么方法把?就算是一刀抹了脖子,睡的再熟,那冲天的血腥气也能把人活活呛醒吧。
可是毫无生息啊。
小程大人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对她实话实说:“因为现场并没有被毁掉,所以在厨房以及后院的狗舍中发现了一些食物的残渣,其中就发现了一些曼陀罗的痕迹,初步推算,是有人在当晚的食物中掺杂了带有麻醉成分的曼陀罗,人吃了之后无知无觉,就算是被搬动之下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就算是意识能够稍微清醒也无法动作身上任何一份的肌肉,舌头也一样。”
这一番解释中内涵的意思令许粥粥打了个冷战。
她虽然听说过曼陀罗,而且曼陀罗这三个字在影视剧和古装小说中十分的常见,另外一个常见药就是麝香,前者用于江湖黑店,后者用于宫斗香包。可是仅有的了解也就在效果比较高等的蒙汗药的层面上。
如今听到小程大人的解释,这好像是一种麻痹肌肉的药物,但是这药物的作用对于神经上还是有限,下的剂量足够大能够让人动弹不得但是却还能够有意识。
也就说,若是那些人把红街的人下了曼陀罗,红街的受害者可能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煮死的?
“所以......”许粥粥没法克制自己的颤抖,“他们......红街的那些人,是被活活的煮死的?”
小程大人扭头瞥了一眼楚云田,楚云田会意,回答道:“这不一定......也可能是死了之后再生火的。”
他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纯粹安慰才如此说的,进一步解释道:“之后开封府的人去了现场——光明正大的那种。勘察了现场,还带了一些不同深度的泥土,在六尺之下的泥土中发现了大量的油,那油,是香油。”
“香油?香油是做什么用的?”
她一下子想到什么,捂住嘴巴:“难道是把油烧热之后烫死他们先?!”
她想起来一个故事,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大盗,其中阿里巴巴的那个女仆就是用热油把藏身在油桶中的强盗悄无声息的给烫死的。
她小时候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长大后细思极恐,发觉以前看的故事好多黑童话。
小程大人那边先逗笑:“若是热油,光是起锅烧油那香味都足够熏醒大半个京城的人了吧。”
小程大人笑完解释:“那香油是用来封味的,肉香也是香啊。”
许粥粥:“.......”
楚云田点头:“寺院中的香油。那个数量,大概有足足三鼎,几乎可以让一个大庙足足点一年的长明灯。那鼎也被一一挖了出来,不过那些鼎并不能够知道到底是哪个寺院的,所以目前来说,开封府正在一一查验,到底那么多的香油是从何而来。”
许粥粥道:“是不是查出来谁家寺院的香油没了,就可以证明这家寺院可疑?”
楚云田点头:“不能说证据确凿吧,到底也需要对方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鼎呢?那么大的鼎,难道京城有那么多的鼎吗?谁家的庙宇都能有那么大的鼎?”
许粥粥觉得不可思议,一般这种贵重金属,不应该有个单号或者防盗标识吗?就算是都没有,那谁家铸造的,总会落个印子吧?
结果还真没有。
根据楚云田的解释,这一批的大鼎是当年皇家所赐的,宋国对战南燕,胜利之后,收缴了南燕的兵器库以及战场上沾染将士鲜血的短剑残刀,那些兵器几乎堆成了一个小山,而先帝平息战乱之后,为了表明自己并非是个好战的帝王,也为了向南燕的遗民表明此后平和再也不开战的决心,于是就将这些兵器融成了铁水,铸成了将近一百口一模一样的佛鼎,分给了宋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寺院。光是京城以及周边三府,就有将近四十九口大鼎。
虽然这些佛鼎是皇家所赐,做成佛鼎的本意也是为了超度战场上的亡魂,寺院中自然也是恭敬对待。可是这佛院大大小小遍布多方,且有的道观中也有一些,若是要一一统计,浪费人力物力不说,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得到周全的。
退一万步来说,也不排除有些佛鼎一开始就失窃,之后流落民间,被一些权贵供奉在了家中的佛堂中。而且,一个在座的心知肚明的一个原因:陆佰常的背后,确实有一些当讲不当讲的权贵......
许粥粥沉默了。
她心里的想法确实:这指纹系统实在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啊......
否则别的不说,放到现代来说,dNA验证以及指纹两方追查,再配合监控,加上交通和讯息的便利,别说什么京城周围的地界,就算是全国范围内,联网办案也不是什么问题。
结果搞到现在,一个区域算下来可能还没有河南大的地界就足够让京区的办案人员头疼。
许粥粥忽然想到什么:“那,佛鼎不好查,香油呢?有那么大的佛鼎是不错,可是不是所有的寺院都有钱供奉长明灯吧?就算是有,谁家佛寺都是那么大户?供得起两大缸的灯油?”
......
雷鸣很是奇怪。
能够再一次见到惠明。
他更加奇怪的是惠明此刻的打扮。
“你......你不要仕途了?”
雷鸣皱眉,看着脚穿芒鞋,身着袈裟的眼前人。
他只差一个溜光的头,就活脱脱是一个出家人了。
更加令雷鸣心惊的是,此刻惠明抬头见他的眼神,清明,无欲,无求。明明在看着他,却好像透过他去看了别人。
对于雷鸣的话,惠明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在一一摆出食盒中的东西,是一些素菜,半点油星都没有,还有一盘一看就没有任何滋味的豆腐皮包子,一见那眼熟的盘子,他就知道这是听风堂的点心。
他皱眉:“这听风堂的东西有什么吃头?就算是素斋,也改选个好的,那梅峰斋的就好......你听没听到?”
很明显惠明没有听到,他又取出一个酒壶,倒出来的确实清水:“这里不能够带酒来,你便将就一番好了。”
雷鸣在此有吃有喝,鸡鸭鱼肉都不缺,他实在是将就不起来,比较惠明的出现,他更加在意的是惠明的改变。他耐着性子等惠明把食物摆好,坐下,才再次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惠明才缓缓抬头,一双眼睛里有很淡薄的亮:“我去了开封府,开封府的人告诉我,昨日红豆已经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