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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毓珄觉得石狻堂跟客至山解开隔阂,至少双方见面会保持礼节性微笑,但她还是想错了。
她欢快的去浮知山领石狻堂当月份例时,浮知山大弟子罗友恩告知她,石狻堂的月例已经被客至山的许师璧领走了。
“罗少府,为何我石狻堂的月例可以被人领走?”柳毓珄生气道。
罗友恩像看傻子一样认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这种事很常见呀,你师父没有跟你说过吗?”
还真没有,这是柳毓珄第一次得知原来各山每月份例都是要自己领取的,她以前没钱的时候都是找骆执秋要的。
但是现在骆执秋音信全无,她跟郗徽下山晃荡都是郗徽付的钱,为此她很不好意思。
后来还是郗徽告诉她,每人每月都有份例,不过根据职级不同而已。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骆执秋给的钱原本都是自己的。
于是她特地等到月初,早早来到浮知山,令她和骆执秋份例,结果被告知别人早就领走了。
柳毓珄道:“既然不是我领取的,那就不能作数,你重新给我一份,然后你自己去找许师璧要。”
反正她是不想找许师璧要钱,这原本就是罗友恩自己办事不利,他自己挖的坑应该自己填。
但罗友恩一句话噎的她说不出话来,罗友恩说:“反正钱已经给出去了,你自己想办法要回来,我要去闭关了。”
太没下限了!
柳毓珄正要拔剑相向,但罗友恩溜得更快,她无奈只得找浮知山的山主:钟无钱。
在她听了一上午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后,钟无钱终于想起来有人看着她,十分不耐烦道:“没钱,没钱,就是没钱。”
“三下五除二,玛德,这个月又超支了。”
“钟山主,你不觉得你的弟子办事很有问题吗?”
“只要没人找我要钱,他办事就没问题。”
“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是觉得我找你叙旧的?”
“叙旧?我们之前认识吗?”
“少废话,赶紧把石狻堂本月份例交出来,否则我砸了你浮知山。”
“那就去右边盒子里领一个号牌。”钟无钱一点都不带怕的。
柳毓珄扭过头看到他右边有个空桌子,上面木盒里有许多号码牌,于是她走过去,随便拿了一个,上面写着‘一百二十三号’。
“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好奇。
钟无钱继续打着算盘算账,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道:“这个表示你是第一百二十三位想要砸浮知山的。”
“你玩我是吧?”她立刻把木牌扔到地上。
他见状,手做了一个捻的动作,掉在地上的木牌被他捡起,然后用袖子抹了抹上面的灰尘,随手一扔,扔到原本放木牌的盒子里。
柳毓珄看得目瞪口呆,真要是动手自己未必打得过他。
“我也不讹你,你把罗少府这月份例给我,至于骆执秋的,送给你们了。”
钟无钱认真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簿,递给柳毓珄,道:“你先看看这上面的。”
柳毓珄接过来,认真看着上面每一个字,但组合起来有些不认识,“陆必安为了发扬舍小家为大家精神,居然让尚云堂三百年不领月例?”
“不止尚云堂,还有掌门,他当掌门百年来,未从浮知山支一厘钱,以及客至山份例减半。”
“可为什么上几个月骆长老能支出钱来?”
“骆长老入幽都,捐献一盒碧海东珠,就是你刚才拿木牌的那个盒子,一百多年了,第一次见那么值钱的盒子。”
“什么?”柳毓珄瞪大了双眼。
骆执秋这个败家子,居然把钱都免费给了钟无钱,然后每个月领二两银子作石狻堂日常支出。他要是嫌钱多,给他宝贝弟子呀!
钟无钱循循善诱,道:“幽都自少府以上,要克己奉公。”
“可我真的会饿呀?”柳毓珄可怜巴巴道。
“你吃了洗髓丹,不会饿的。”钟无钱无情揭穿她。
“在人间行走总需要钱的,没钱寸步难行呀。”
“你可以把那个水中玉卖了,能值不少钱。”钟无钱道,“你们师徒不是经常顺阳和纸拿到人间卖吗?”
“别提了,自从许师璧跟元宗双修后,我连南渡山的大门都进不去。”
“既然是许师璧领了你的份例,你就去找她要呀,反正她打不过你。”
“为什么她可以领我的份例?”
“你们前不久不是通力合作吗?我们会默认你俩关系好,帮忙领个份例很正常的?”
“我跟她关系可差了。”
“嘘,这种话要小声说,骆执秋和掌门不在幽都,万一客至山的姑娘不高兴,联合起来把你打一顿。”
“关系不好还不能说了?”
“剑术是在实战中积累的。”
……
柳毓珄终于放弃了跟钟无钱的沟通,打又打不过,这人还特擅长顾左右而言他,真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不过钟无钱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自己好久没有跟人打过架了,手有些痒痒。
于是她怒气冲冲奔向客至山,谁知道许师璧领完月例后就闭关修炼去了,横波去人间晃荡,封离月表示这种小事不归她管。
那么只有一个画城,笑语盈盈的看着她:来打我呀!
“你是故意引我来客至山的?”柳毓珄脑海里浮现一个词‘守株待兔’。
画城笑道:“我听说上次除掉霍蛊之时,你和郗徽欺负我客至山的弟子,说我们水性杨花。”
柳毓珄意识到:原来是画城知会罗友恩把钱给许师璧,又支走客至山众人,就是要跟自己打一架,“原来你跟那个罗友恩还有一腿。”
“我跟谁有一腿关你什么事?”画城轻笑道。
“画明府,我不认为我得罪了你,倒是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
“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画城道,“你跟骆执秋多次违反幽都禁令,上面的人不管,总要有人提点下你的。”
“这就有趣了,骆执秋是苏意请来的,横波是跟着骆执秋来的,封离月跟着苏意亦步亦趋,你这么能拆台,封离月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
她话刚说完,眼睛一眯,柳毓珄见状迅速后退到院子里,果然画城持剑冲向柳毓珄。
看来这一架是不打不成了。
“你的师父是骆执秋,还是郗徽那丫头。”画城嘲讽柳毓珄的黑色翎羽。
“能打败你就行,你管我跟谁学。”
‘铛’的一声,柳毓珄的黑剑砍断了画城的月白色长剑。
正如剑的颜色不同,两人衣服颜色也不一样,柳毓珄衣红衣,画城衣白衣。
画城被震的向后退了几步,她嫌恶似的把手上剩余的半截剑扔到地上。
柳毓珄心中窃喜,持剑腾空朝向画城而来,在她快要砍到画城脑袋之际,只见画城以手为刀正好抵住她握剑的手。
她没想到画城手上力道竟然这么大,自己这一剑竟然劈不下去,两人随风迅速往后退,脚下皆是飘起的落叶。
就在画城快要撞树之际,她一个转身移到柳毓珄身后,持剑欲砍的柳毓珄扑空。
柳毓珄瞬即转身,剑锋朝向画城而来,而画城一个微微弯腰,剑锋在距离她不到两寸的上方划过。
旋转,劈,砍,红衣和白衣身影交替如舞蹈一样美妙。
黑色的剑距离画城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这一次她的袖口里飞出一柄短刀,刀锋向下狠狠抵住剑锋。
柳毓珄赶紧向后退,但持刀的画城步步紧逼,她竟然甩不开画城。
就在柳毓珄快要撞到身后的树上,就在她思着怎么躲开这棵树,画城一个反手,左手握住她持剑的手腕,猛地一捏。
‘咔擦’一声柳毓珄的手腕被捏断,她吃痛手上的剑滑落,而这个时候画城右手的刀刚好抵在她喉咙处。
“我惹不起西海二皇子,还教训不了你是吧。”画城脸上满是讥讽,“少跟着郗徽厮混。”
说完后,画城把刀收起来,而后左手掌向下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那柄黑色的剑即刻出现在她手上。
此时柳毓珄背靠着树大口大口的喘气,手腕上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画城当着柳毓珄的面,把那柄原本黑色翎羽化成的剑捏成齑粉,然后冷笑着撒在地上。
而后她往地上扔了一块碎银,道:“拿着钱去找崔偃治伤,省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