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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遇洳前脚刚早出南园,魔镜姬后脚就从房间一个隐秘的角落走出来。
了知看向她,笑了笑,“刚才的话,你可是都听见了?”
魔镜姬拿起茶杯喝口茶,点头,“都听见了,一字不落。”
了知道,“那你猜猜,你哥哥会让我帮过去住吗?”
“这个嘛……”魔镜姬歪头想了想,肯定的说,“一定会的。”
“这么肯定啊?”
“我最了解我哥了,他要是知道大伯对自己的客人图谋不轨,且不说会不会大义灭请去处置大伯,但他一定会为了补偿你而给你一个最好的安排,更何况,他现在一心都在段遇洳那妖女身上,她说的话在他心里可有分量了,要是她亲自开口,我哥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了知听完她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话,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额头,“你呀,鬼精鬼精的……就这么想我过去啊?”
魔镜姬想了想,点头,“姐姐搬过去后,就有更多机会赶走妖女,我哥哥就能早点清醒过来,我当然高兴了。”
闻言,了知只是淡淡一笑。
墨府东阁。
墨驰华从议事厅回来,已经过了用餐时间,蕙之守在厨房,掐着时间把鸡丝儿粥热了一遍,正盛在碗里往屋内走,才走了两步,就看见墨驰华提着哥个鸟笼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
“家主,你这提的是什么鸟?”
蕙之跟着墨驰华走进屋内,见他在房子里扫了一圈,然后将鸟笼挂在靠近美人榻的窗户上,笑道,“这是虎斑鹦鹉,可以学人说话的。”
墨驰华挂好鸟笼,从桌上随手取过一只毛笔,俯身用笔尖逗弄着鹦鹉,“从今天开始,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要替我时时陪着她,她要是想说话了,你就说给她听,她要是想听曲儿,你就得唱给她听……”
蕙之见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这只花花绿绿的怪鸟,觉得有些好笑,“家主,它就是一只鸟,能听懂你的话吗?”
“它懂的,刚出生就和人待在一起,很有灵性。”
蕙之好奇得直挠头,“可它能说话吗,能唱曲儿吗”
墨驰华微笑道,“会,但很有限。”
蕙之想,畜生就是畜生,怎么能像人一样说话唱曲儿呢。
下一刻,墨驰华对她吩咐道,“不过没关系,它很聪明,只要有人教,学会这些都不难,以后,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你要仔细照料。”
“啊……这……”蕙之张大了嘴,“可我又不会唱曲儿。”
“可以请段姑娘教你,不用多,就学那首白头吟吧……”
话音刚落,段遇洳就推门进来,“原来我们蕙之想学白头吟?”
蕙之的眉毛眼睛都痛苦得纠结到了一起,“不是我想学,是主子逼我学啊……”
墨驰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看了眼桌上的粥碗,“行了,粥都凉了,快给你主子乘一碗来。”
墨驰华和段遇洳坐在桌边吃饭,蕙之舀了清水一勺勺喂给鹦鹉,鹦鹉点着脑袋,扑着翅膀,十分欢喜。
墨驰华吃了小半碗粥,见段遇洳垂着头沉思,几乎没动过勺子,于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吃得这么少,有心事?”
段遇洳想着刚才在南园和了知的谈话,正琢磨着如何同墨驰华开口,一时有些分心,此刻听见他的话,微微“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墨驰华看她片刻,直接放下自己的勺子,挑眉道,“看来被我说中了,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段遇洳咬住下唇,盯着墨驰华的眼睛,思索片刻,索性轻吐口气,把和了知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的谁给他听。
墨驰华听完,拿起勺子重新开始喝粥,喝了几口,才道,“大伯父那边,我自会处理,至于了知,如果你想她过来同你作伴,稍后我就让蕙之给她收拾间房出来。”
段遇洳斟酌了一下语气,“在墨府中,我认识的人除了你,就只有了知。虽然外界传言总说,我和她为了争江南第一美人的位子私下里关系不睦,其实并非如此,我和她自小相识,关系很是不错,空闲时,经常一起切磋技艺,也算是亲如姊妹了。”
墨驰华耐心的听完,已经十分清楚她的想法,“那便让她搬过来住,我让蕙之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给她,就在你隔壁可好?”
“驰华……”段遇洳不知道说什么,觉得很是感动,忍不住凑过去亲一口他的脸颊,“你真好!”
“我这么好,那你亲一下就打发了?”
“你还想怎么样……”
他挑眉一笑,“你说呢?”
“……得寸进尺。”
翌日,了知便在墨驰华的安排下住进了东阁,紧挨着段遇洳得房间。
刚刚安顿好,一大早,魔镜姬就蹦蹦跳跳的找了过来,推门就扬声喊,“了知姐姐,了知姐姐!”
满院子都回荡着她稚嫩的声音。
“聒噪!”墨驰华被吵醒,揉着被子嘀咕了一句,“这丫头真是让人头疼。”声音里都是浓重的睡意。
段遇洳伸手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缩了一下,找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咕哝道,“好了,你也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墨驰华便乖乖闭上嘴,闭着眼继续睡。
突然间,房门被重重推开,发出“嘎吱”一声,直接把墨驰华才消下去的起床气重新掀了起来。
他皱眉对闯进来的人吼了一声,“滚出去!”
来人动作停止了一瞬,下一秒,脚步就噔噔噔直接往床边来。
魔镜姬用力掀开被子,对露出脑袋正对她怒目而视的人喊道,“哥哥,了知姐姐搬过来住,我也要搬过来。”
墨驰华忍着脾气,揉了把头发,扔下一句,“你想搬就搬吧!”然后拉起被子重新盖上。
这一觉,睡到了快晌午。
墨驰华起床时,就看见魔镜姬正指挥着人往了知隔壁房间搬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连床榻和屏风都搬了过来。
墨驰华愣了三秒,太阳穴突突直跳,对蕙之道,“谁让这祖宗搬过来的,还嫌我这儿不够热闹是不是?!”
蕙之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十分委屈,扭回头向段遇洳求救。
段遇洳无奈的叹口气,笑道,“驰华,这祖宗可是你自己请来的。”
墨驰华像是听错了,反应慢了半拍,一脸疑惑,“我?”
“是啊,早上你自己亲口说的。”
墨驰华敛眸想了想,忽然感觉有点无力,“行吧,那就这样。”
午饭时,魔镜姬毫无意外出现在了餐桌旁,墨驰华打算早点吃完去庄子上看看,正要动筷,魔镜姬忽然道,“哥哥,等一下,了知姐姐还在房间里没吃饭呢,我去叫她一起来吃。”说完就扔下筷子跑了。
墨驰华举起的筷子愣住,手背上青筋隐约浮现,忍了忍,放下筷子,对段遇洳道,“我倒是忘了还有客人在。”
段遇洳夹了一块排骨放他碗里,笑道,“你先吃着,方才了知来同我说过,她这会儿和人约了在外头吃饭,这会儿大概是不在房间。”
闻言,墨驰华低头咬了口排骨,随意道,“镜姬该扑空了,哼,成天把了知挂在嘴上,一点不把我这个亲哥放在眼里。”
段遇洳笑了笑,没说话,随手给他添菜。
过了会儿,魔镜姬果然一脸失望的跑回来,心不在焉扒拉了几口饭,便觉得不得劲,有些坐不住了。
段遇洳告诉魔镜姬了知不在房间的原因,魔镜姬立刻睁圆了眼睛,“约了人?我怎么不知道?”
墨驰华道,“她是客人,来去自由,何必事事都要告诉你……好好吃饭,都没个姑娘的样子。”
魔镜姬不开心,嘟着嘴抗议,“哥哥,你能不能别老教训我啊,我都长这么大了,别老当我是个小孩。”
闻言,墨驰华停下筷子,看了她一眼,打趣道,“都十六岁了,我家镜姬是个大姑娘了。”
魔镜姬点了点头,正想表现出一点乖巧的样子讨哥哥欢心,却听墨驰华继续道,“既然长大了,就别成天围着你了知姐姐打转,该找点正事做了,这样吧,吃完饭你陪我去庄子上学习打理生意?”
魔镜姬鼓着腮帮子,知道再说下去,墨驰华一定会真的压着她去庄子上学习做生意的,于是干脆闭上嘴,老老实实吃饭。
段遇洳见魔镜姬狼吞虎咽的样子,以为是被吓成这样的,轻声道,“镜姬,别怕,你哥哥是吓唬你的,慢点吃,别噎着了。”
魔镜姬眼皮都没抬,“你谁啊?我们兄妹之间的事,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