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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可算找到您了!”
溟幽没有理会在场所有人,目光紧紧看着那团漂浮不定的魔气,语气难掩激动。
“快带本尊离开此地。”
魔气力量十分虚弱,在空气中没有漂浮多久,直接钻进溟幽的袖子里躲了起来。
溟幽不再停留,带着魔气冲出殿外,对守在门外的高寻大喊道,“拖住他们!”
“义父,我们此行不是为了《天行策》吗,您怎么说走就走......”
“魔尊现在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后面的计划,还得依靠魔尊的力量。至于《天行策》,”他瞥一眼追上来的魏然,冷笑道,“本座自有办法。”
魏然追上来,试图阻止打算遁逃的溟幽,刚开始催动骨伞,一道强劲的剑气就垂直劈过来,他错身躲开,还没落地,高寻的掌风迎面落下,好在骨伞飞过来,挡住这要命的一击,魏然推开数步,高寻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提剑作法,将魏然紧紧地缠住。
太子长琴没理会这边的打斗,直追溟幽而去,可溟幽已经飞出了千步阶,将长琴远远甩在身后,长琴只好止步,席地坐下。
焦尾古琴铮铮鸣响,琴音化作丝线迅速缠上溟幽,企图夺回溟幽手上的魔气。溟幽一边护着魔气,一边施法解决琴音丝线。
两边的战况都很激烈,也都难解难分。
林小竹站在殿外,眼看着脚下的千步阶变成刀山火海的战场,除了干跺脚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着急得很,一回头,边上还有一个人负手看戏,竟是那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青鸟相童,见他此刻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上前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小竹凑过去拍拍他的胳膊,“你身为堂堂西王母娘娘的干儿子......”
话没说完,相童就不屑的瞥他一眼,冷冷道,“我不是大人的干儿子,我是大人的神侍。”
“那这位堂堂的神侍大人,你一定和西王母娘娘一样心怀长生,大义凛然吧?”
相童冷哼了一声,“少说废话,最烦你这种拐弯抹角的人了。”
她被噎了一下,清清嗓子道,“瞧见没,那团魔气,对,就那团黑不溜秋的东西,要是被心术不正的人掳了去说不定会造成什么大灾难,到时候像你我这种大人物还好,但是那些人间的平民百姓肯定就逃不开要遭殃了,你心地慈悲,一定不想无辜的人蒙难吧,不如你现在就施展一番神通,去助一助底下那俩人?”
相童的目光转向脚下的战场,此时魏然被高寻的剑气割破了几个口子,长琴被溟幽甩过来的灵力打中腹部。两人满身都是伤痕,大写的狼狈。相童从鼻子里哼出口气,傲慢道,“看在苍生的份上,我勉强去救救那俩货。”
林小竹开心得都要给他跪下了,“相童大人神功盖世,是天下的救世英雄,请收下我的膝盖!”
有了相童的加入,高寻渐渐不敌,可另一边,长琴已经没有力气再阻止溟幽了,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动,焦尾古琴的一根琴弦忽然崩断,长琴再次吐出口鲜血,白衣上血迹斑斑,小竹有些不忍细看。魏然见状,将高寻留给相童收拾,自己飞身到长琴身侧,急忙给他输送灵力,稳住他的身子,已经顾不上去阻止溟幽逃跑了。
溟幽这一路上尾随他们到灵山,除了在山门前露面,其余时间都隐藏的无声无息,等的就是一个机会,而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也并非是得到《天行策》,而是趁着他们在山海经梦境里消耗大量灵力,防备最弱的时候,趁机抢夺魔尊的元神。
溟幽一定早就知道,小白鲲的元神是被魔尊的魔气所伤,魔气一直留在白鲲元神之内,隐藏得极好,甚至连西王母都无法看出来,而小白鲲的元神恐怕也正是由于这团魔气才一直不能治愈,不能修行,不能健康成长。
可是溟幽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难道小白鲲受伤时,他就在现场?他处心积虑抢夺魔气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溟幽当初在上元节大开鬼门,放百鬼夜行,扰乱天地秩序,千方百计引他入冥界,就是为了利用他上古神龙后裔的身份,进入山海经梦境寻找《天行策》,当他终于找到了《天行策》,眼看计划将成,溟幽却弃《天行策》不顾,转而冒险抢夺魔尊留在白鲲元神内的魔气,方才在大殿内,他叫魔尊“主公”.....难道他设下种种计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所谓的主公?
千头万绪在魏然心中纠缠,他心绪不宁,长琴感觉到他的不安,拨动剩下的几根琴弦,一首静心凝神的曲子就从指尖缓缓淌出。魏然的情绪渐渐平复,拍了拍长琴的肩,站起身,朝溟幽消失的方向看去,半晌,他转身对已经被相童收拾得跪伏于地的高寻询问道,“你义父知道你被俘,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救你。”
高寻双眼因愤怒而通红,闻言冷声道,“义父一直待我不薄,就算不救我,我也没有怨言,”闭上眼,无所谓似的,“要杀就杀,给我个痛快。”
魏然笑道,“想要痛快,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高寻一下子睁开眼,“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完,我就让你回去。”
“要是不答呢?”
“不答也没关系。”
魏然第一次不顾形象的,直接坐在比高寻高一级的台阶上,他的白衣沾上了血,也沾上了灰,颇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但他此时一点也不在乎,迎着高寻的目光,祭出天一琴,竟然开始信手弹奏,琴音动人,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时而婉转时而清越。骨伞飞到空中,缓缓旋转,一片清冷的白光中,周围环境开始出现变化,千步阶变成盘山小路,无情殿变成尧山行宫。而在众人身后,是一道缠满枯藤的石头拱门。
在这样诡异的场景变幻中,他对高寻笑了笑,“熟悉吗?”
高寻惊恐的睁大了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熟悉,他简直太熟悉了,这么多年,这个地方每日每夜都会出现在他梦中。
他无数次梦到自己在这条曲折的盘山小路上奔跑,没命的跑,可是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那条路,像是困在一个永无尽头的隔绝时空中。每次惊醒,都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入睡。
魏然继续微笑,“看来你不熟悉,那么就让我仔细地替你回忆一遍你的前半生......”
话音未落,高寻就开始挣扎,恐惧的大喊大叫,“不要,我不要,我没有前半生!”
魏然立刻压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但幻境却没变,他直视着高寻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想回忆前半生,那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一阵风吹过,石拱门上的枯叶飞入空中,带来隐约的陈腐气味,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除了这股气味,还有高寻急促的喘息声,此刻再没有其他东西能吸引众人的注意。
高寻垂下头,视线牢牢盯着地面,反绑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在隐忍的抗拒着什么。
他似乎已经预感到,魏然要问的问题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应付过去。
“冥界荼蘼胎石,我的千年龙骨,九公主的火灵丹都在溟幽手中,加上他一直觊觎的《天行策》,他为何要苦心收集这几样东西?”
高寻垂着眼,没有回答。
“荼蘼有我的龙骨,早已是上仙身份,况且不管他是成仙还是成神,都远远用不上火灵丹和《天行策》,”顿了顿,魏然耐心的重复刚才的问题,“告诉我,溟幽要这几样东西到底是何目的?”
高寻仍旧不肯说话。
片刻后,魏然叹了口气,“我倒忘了你是个固执的性子。”
他再次弹奏琴弦,高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顿时神色慌乱,忙往前跪行几步要阻止他,可惜已经晚了。
他已经完全坠入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