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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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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明,应该说是朱见深,现在在瓦拉公主的府邸。

    也许很多人一想到北方游牧民族就想到帐篷啥的,以为人家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辛劳的需要养牛羊的人们才逐水草而居,贵族根本没有必要。他们住在豪华的大宫殿,等着下面的人送上贡品。

    瓦拉公主的住所算不上豪华,却也不错。北方豪放,不怎么在乎女子,但女子又很珍贵。而公主也与其他女子不同,她非常的能干,甚至比大多数男子能干,如果不是一头栽在安乐王身上,她应该更有权势。

    朱见深是公主与安乐王的孩子,长相俊美,也很聪明。但是朱见深在瓦拉却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他的身份比较尴尬,不可能掌握瓦拉实权。当然,瓦拉这边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母后,叫我来有事?”朱见深淡淡的问。

    瓦拉公主长相美艳,眼睛是漂亮的绿色,看似柔情万种,其实冰冷淡漠,除了对安乐王,她对每个人都是冰冷高傲的模样。所以公主当年倒贴,被众人嘲笑,人人都想打掉她高傲的面具。

    “娘为你争取了一个机会,明天你带领大家去抢夺粮草。”儿子尴尬的身份,她也知晓。她可以明面上控制大家对儿子的排斥,却管不了大家的心。这个机会,是儿子成为瓦拉人的机会。“放心,宾阳守将是个怕死的人,你过去没有危险。”公主见儿子没有表情,以为儿子害怕战争,解释了一下情况。

    朱见深皱皱眉:“母后,如果父亲知道我做了这种事,一定会和我断绝关系。”

    公主道:“他不会知道,见深,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你在瓦拉,如果大家不接受你,你将来怎么办?成为瓦拉人吧。”

    朱见深沉默。

    帷帐被撩开,一个斯文中年男子走进来,岁月摧残了他的容颜,却撼不动他的气质。

    “如果见深伤害中原的人,我就没有这个儿子。”声音淡淡的,却无可转圜。

    公主一拍桌子,冷笑:“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妻子儿子都有,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当成瓦拉人?”

    安乐王道:“我原本不是。”

    “可你已经被你的祖国家人抛弃了!你只有我们!”公主恨不得灭掉中原之国。

    安乐王一顿,说道:“那也是我的家人,我的国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朝廷没有派人来带自己回去,但安乐王相信自己的家人。

    你的家人不会来带你走的!你的父亲就是害你至此的人!你的妻子就是封锁你消息的人!……朱见深想大吼说出真相,却害怕父亲一时间想不开,只好吞下去,默默的当做自己不知道,让这两人继续相爱相杀。

    “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几十年了,公主已经疲惫了。

    安乐王看着公主沮丧的神色,心里一抽,不由自主的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呵呵……”

    “公主……”

    “公主?你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叫过。”

    朱见深冷冷的看着父母,听他们日复一日的争吵,转身,走了出去。

    骑上烈焰,朱见深在草原飞奔。

    狂风刮过,脸生疼生疼。

    马碲溅起枯黄的草屑尘土。

    朱见深跑了很远很远,身后一匹白色的马追着他。

    朱见深冷冷一笑,停下,站在那儿。

    白马似乎一点都不明白自己被发现了,傻乎乎的跑过来,到了朱见深身边。

    朱见深皱眉,偏头道:“就算监视也要敬业一点,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马上的人笑道:“那说明我不是在监视你。”

    “你……金九龄?”朱见深听出了他的声音,“你应该已经死了。”

    “谣言总是奇怪的。”金九龄又变了一张脸,正是监视朱见深的某个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朱见深可不相信他是为了看望自己来的。

    金九龄道:“听说瓦拉大王病得很严重,几个王子在抢王位。”

    “那又如何?”

    “听说你在瓦拉过的不好。”

    “说重点。”

    “别这么不耐烦,我是为了你好。”金九龄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将朱见深烦躁的情绪放在眼底。

    “为我好?哼,笑话,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老实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现在心情不好,等你心情好了再说。”金九龄耸耸肩,和朱见深一样望着远方。苍茫的大地延向地平线,满目荒凉。

    许久,朱见深稳定了,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金九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皇上给你的。”

    朱见深挑眉,疑惑的看了,冷笑:“封我为镇北王?统治瓦拉?笑话!瓦拉是他的吗?”

    金九龄微笑:“很快就是。”

    “你们凭什么这么自信?”瓦拉人凶猛好战,中原那些温吞吞的兵怎么和人家打?

    金九龄微微一笑:“因为我是这次军事行动的军师。”

    “金九龄,我承认你破案入神,但论打仗……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还是破案?”朱见深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在中原被人一捧就自以为了不起?金九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金九龄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除了我,还有逍遥王。朱见深,我说能赢就能赢,我有我的方法,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

    朱见深看着金九龄,冷笑:“你以为我会背叛瓦拉?”

    金九龄失笑:“背叛?你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你是背叛吗?瓦拉人根本没有把你当做他们的人吧。”

    “难道中原人就把我当做自己人了?”他去中原的时候,因为眼睛的问题躲躲闪闪,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现在还历历在心。

    金九龄道:“至少你考上了榜眼,那就说明中原有你的地方。”

    “就算赢了,我也不能回中原。”

    “至少可以去玩玩,你父亲可以随意来去。”

    朱见深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我做什么?”

    金九龄问:“你知道瓦拉什么时候攻打宾阳吗?”

    朱见深道:“明天就会出发。”

    “明天?”金九龄轻声道,“很早啊。”

    “不早了,天已经很冷了,草都枯黄了。”朱见深望着枯黄的大地,淡淡的说。

    算得还真准,朝廷的物资快到了。

    “你不要参加这次行动,等他们出兵了,你只管控制瓦拉。”

    “你确定他们回不来?”朱见深挑眉,“我可是听说宾阳就是瓦拉的后花园。”

    金九龄道:“那是我的问题,你不用管。”

    朱见深道:“好,我在瓦拉为王,希望你们不要打扰。”

    金九龄道:“你只要做到皇上要求的事情就好,我们不会多事。”

    “最好如此。”

    “瓦拉领军的人住在哪里?”

    朱见深看了金九龄一眼,指明了方向,然后一拍缰绳,马儿得得得的跑开了。

    金九龄笑了笑,往前方跑去。

    天色暗淡。

    擒贼先擒王。

    金九龄悄悄来到大王子寝宫。大王子已经快四十了,武功不错,领兵打仗的时候非常勇猛,被称为瓦拉第一勇士……水分什么的我们不要计较。总之往年入侵边疆,大王子带人比较多,在边疆,大王子算是威名赫赫。

    轻巧的悬在房梁上,金九龄静静的听着下面的对话。

    “大王子,听说那位已经在准备了……”

    “不要说了,二弟比我能干,由他坐这个位置正好。”

    “但是大王子,您才是名正言顺的……”

    “我们又不是中原那帮子伪君子,能者居之,应该的。我还是带兵打仗去吧。”

    “如果二王子趁机……”

    “没关系,他是弟弟。”

    “大王子,您兄弟情深,二王子不一定啊。”

    “没关系。”

    啪!拍桌子:“大王子,到底什么才有关系?你给我振作一点!”

    “额……真的没关系啊……弟弟嘛,他喜欢给他也是应该的……”

    “大王子!”

    噗——

    金九龄喷了,这大王子挺有意思的。要不是对手,还真不想杀了他。

    “什么人?”和大王子对吼的下属立刻想求救。

    嗖——

    飞刀插进了下属的喉咙。

    大王子一惊,拔刀。

    金九龄蒙面飞下来,抽出锁链。

    “来人!抓刺客!”大王子一边打一边叫。

    金九龄充耳不闻,只是加速了攻击。锁链灵活的缠着大王子的脖子,越缠越紧,大王子脸涨得发紫,最后气息奄奄。

    金九龄脚尖一挑,大王子的刀直直的插入主人的心脏。

    哗啦啦——

    外面的人冲了进来,将大王子的房间团团围住。没有出路了。

    金九龄脚步一转往桌子下面一缩,垂直的桌布正好掩藏了身形。

    “大王子,大王子!”

    “是谁?是谁杀死了大王子?”

    “搜!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是。”

    砰砰砰——

    士兵们将大王子的房间搜查了一遍,明晃晃摆在中间的桌子居然没有人在意。

    有一个小兵看到垂直的桌布,偏偏头,打算撩开来看一看。金九龄蜷着身子扒着桌子上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兵的脚,打算等他过来就动手。

    “快,凶手一定跑不远,追!”领头的将士一说,大家应了声,快速出去了。

    因为大王子死于暗杀,又没有抓到凶手。基于瓦拉现在是敏感时期,大家对凶手的怀疑集中在某几个人身上,瓦拉内部兴起了一股怀疑风。

    当然,这些事情金九龄已经不在意了。只要让瓦拉乱起来,推迟战争的脚步,他就算成功了。

    瓦拉和周围小国的情况魔教很清楚,魔教清楚自然玉天宝也清楚。那次相见玉天宝已经将所有的情况都分析了一遍。金九龄各种卑鄙手段都用上,让这些国家之间,皇室之间相互怀疑和争斗,没空来找中原的麻烦。埋下钉子以后,金九龄又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摸清了宾阳城周围十几公里的地形,以便将来打仗的时候可以充分利用。

    再次回到宾阳城的时候,金九龄变成了周烈,而周烈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金九龄利用周烈的身份慢慢地改变宾阳的情况,迅速而隐秘的处决了宾阳的瓦拉奸细,虚以为蛇的安抚着一群只要利益不要国家的家伙。

    至于玉天宝那边,与金九龄分别后又回到了魔教,开始着手除掉一些不太听话的家伙。也不着痕迹的观察玉罗刹,企图找到两人的区别。

    玉罗刹说了放权,居然真的没有插手魔教的事情了,任凭玉天宝随意折腾。当然,玉天宝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魔教的事情,至少表面上他们听从和吩咐了。玉天宝要求大家打听西域各国的事情,要求魔教务必将这些国家的事情掌握在手里。属下们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觉得这个少主比教主还要有野心。至少玉罗刹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当这么多小国的国君,而只是控制他们。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玉天宝做这些不过是想让金九龄轻松一点。所以玉天宝派人在西域这边到处捣乱,让他们忙于内斗。

    “天宝,大家都说你做的很好。”玉罗刹很开心,他的方法果然是正确的,儿子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领袖了。

    玉罗刹虽然号称闭关,但只要玉天宝在魔教,他总是准时找到玉天宝吃饭。玉天宝有时候也觉得奇怪,玉罗刹以前明明神秘牛气的要死,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没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孩子真叫人胃疼。要不是看不透他武功的深浅,玉天宝一定怀疑他被人换掉了。还是说……其实玉罗刹是有目的的?

    玉天宝默默的看了玉罗刹一眼,说道:“天挺冷的,要不要去泡温泉?”

    玉罗刹眼睛亮了,自从儿子回来后,对自己都是冷冰冰的,这会儿居然想一起泡澡?玉罗刹求之不得:“好啊。”

    于是两人到了魔教的后山。

    玉罗刹也是一个会享受的人,温泉上修了一栋精致的楼房,四周还开满了鲜花。温泉周围铺上了厚厚的毛绒毯,踩上去暖暖的。两个漂亮的丫鬟服侍他们脱了衣服,并且为他们按压肌肉。除了金九龄,玉天宝一点都不想别人碰到自己,所以让丫鬟退下去了。

    玉罗刹见到这种情况,只能暗暗叹气,然后装作不明白玉天宝的情况说道:“她们手上功夫不错,试试?”

    玉天宝看到玉罗刹胸口的伤痕,淡淡的道:“你是不是在我小时候假扮一个人教我武功?”

    玉罗刹一愣。

    “我记得小时候我顽皮,不愿意洗澡,师傅抓住我往河里按。”那时候他撕裂了师傅的衣服,露出了这道伤疤。因为形状非常特别,所以一直没忘记。

    玉罗刹讪讪一笑:“天宝,你知道了啊。”

    “为什么?”玉天宝不明白。

    玉罗刹眨眨眼:“理由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他不该让天宝知道其他棋子的存在的,这下好了,他说什么天宝都觉得有目的。

    玉天宝转头:“算了,反正我对你的想法一点都不了解。”

    玉罗刹赶紧说:“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玉天宝微微一笑。知道玉罗刹曾经来过自己身边,只是证明了他对自己这个儿子不是没有关注,只是……在他心里恐怕还是魔教最为重要吧?

    “如果我这辈子不成亲,你当如何?”

    玉天宝问得平淡,玉罗刹却皱眉。

    “天宝,金九龄已经死了,你难道打算一辈子怀念他?”

    “不可以?”玉天宝偏头看玉罗刹。

    “这么大个魔教,你真打算让他毁掉?”玉罗刹正色道。

    玉天宝轻声道:“父亲,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玉罗刹想说什么,看到玉天宝的脸色,只能暗自饮恨。果然不该放任的,他以为天宝只是好奇想征服一个强悍的男人,没料到居然是真心。

    “你忍心放弃武林至尊的地位?”只能希望天宝有足够的野心了。

    玉天宝嘴角一挑,想说我有什么舍不得,话到嘴边,却是一转:“不会。”魔教在西域,魔教必须在自己手中才会安稳,他不能让中原再有什么麻烦。否则金九龄的麻烦就是自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