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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看着钱铁虎坐在粗绳环上,滑回了紫龙谷。她来到温泉边,试了下水温。泉水有些温热,走近了才看得见泉中间有块略低于水面的石块,正好适合打坐其上。
紫苏脱下外套,只留下肚兜与亵衣,打坐在那块石头上。水面刚好浸到脖颈处,看来是人工特意置放的石头。
紫苏并不担心明天的探险,静下来后就开始猜测逻各斯今天能跟龙妙音去哪。她没有感应逻各斯,怕看见自己不想看到的景象。
温泉的水温偏热,紫苏坐了一会就感觉整个身体的毛孔都被蒸开了。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温泉的浮力。似乎又回到了暗的幻境中的大海。可惜在紫龙谷,紫苏试过无数次,始终无法感应到暗。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四周很寂静,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与鸟儿的啁啾声。这些声音反倒衬得环境更静谧了。阳光在树梢顶上慢慢地转动着光线的角度,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谷后时,紫苏才睁开眼睛。首先冒进她脑海的念头就是:整整一天,逻各斯都没有想她!
次日一大早,紫苏便来到温泉边。她不想站在北广场边等铁虎,那样太惹人注目了。却不想钱铁虎比她还早到。全身上下叮叮当当地挂满了各种东西。比上次说要出山打猎准备的东西还多。灵儿在他身边跳来跳去,连它也不忍心再蹲到铁虎身上,给他添重了。
“快走吧,我来之前问过术长老了,他说今天有阵雨。”钱铁虎抬头看了下天,树梢缝隙的天空布满了灰云。
“你怎么好象要出谷十天半个月似的,拿这么多东西!”紫苏伸手想接过他肩膀上挂着的一大捆粗绳。那绳圈足有上百圈,一直绕到了他的胳膊肘那。铁虎晃了下身子,避过紫苏的手,哂然一笑:“不用,一头两三百斤的黑熊我都扛得动,这点东西算什么!”
“你说想要去看下,我就陪你去看下。但你要答应我,不许自己下去!你万一有个闪失,大祭司能饶了我,逻各斯也会扒了我的皮。”钱铁虎一边前头带路,一边不时回头跟紫苏说着话。紫苏的手上只拿着一根装满了水的竹节,不时地喝上一口。
他们走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铁虎所说的山洞口。洞口被一堆石块给封住了,估计是怕来往的野兽误进山洞。
铁虎放下身上一些零散东西,扎了个马步,双手抵住石块,使劲一推。面上几块石头被推落到了洞里,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下面的只要搬开就行了。
铁虎捡起地上的东西,点上火折子,带头走进洞里。灵儿却突然窜上铁虎的肩头,使劲地抓着他身上的衣服,吱吱乱叫。
“怎么了?你害怕了?那你不要进去好了!”铁虎似乎懂的灵儿的意思。他拍了拍灵儿的背,灵儿却抓住洞边一块突出的岩石,另一只爪子使劲地拉着铁虎的衣服。很显然它要铁虎也不要进洞。
“唉,你是有心理障碍了!不怕,乖,松开!”铁虎好不容易将灵儿的爪子掰开,继续往里走,灵儿就来抓紫苏的衣服。吓得紫苏尖叫一声,跑到了铁虎的前头去了。
洞道弯弯曲曲的,洞壁整齐地留着一道道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许是洞口被封闭的原因,里面竟然连蝙蝠也没有。只有些不知名的蜘蛛类的小爬虫偶尔经过。灵儿阻止不了他俩,就真的没再跟来,不知道它去了哪里。铁虎也不担心,顾自往里走。
走了半天,耳边渐渐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是那种山洪冲过河床的声音。眼前一阵劲风吹来,铁虎停住了脚步。此时的水流声更清晰了,是从脚底下冒上来的。仿佛有千军万马从脚底下奔腾而过,震的地面都似乎在晃动。在这封闭的洞道中,耳朵都要震聋了的感觉。
铁虎高举着被穿堂风吹的摇曳不定的火把,勉强地打量着洞外的环境。除了光圈内所照之处的石壁外,什么也看不清。
“铁虎,把火把熄掉!”紫苏走的离铁虎远一点,夜视能力反而还看得更清些。
“紫苏,你别走的太快,前面就是悬崖!”铁虎蹭蹭几步赶上紫苏,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自己一步一移地慢慢往前探。紫苏哭笑不得,猛挥一掌,将铁虎手中的火把熄灭了。
“铁虎,我要熄了火把才看得更清……”紫苏强调道,铁虎慌忙从兜里掏打火石的动作僵滞住,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下,除了带起的掌风,什么也感觉不到。
“你确定?!”铁虎空出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紫苏的手。怕她一不留神,象几年前的兄弟一样,“扑咚”就掉下了深渊。
“你不信啊?那你听我跟你描述哈……在我们的前方呢,还有十步远就到悬崖边了!”轰隆隆的水声中,紫苏要大声喊,铁虎才听得见。她只好尽量说的简短些:“我们就象站在房间墙壁缝里的两只蚂蚁一样,面前是个超大的溶洞。到处都是峭壁!峭壁上长着低矮的植物!洞的上方有好多倒挂下来的岩石!……”突然紫苏停止了喊叫,她看见了一团微弱的光斑。是那种隔着好几层玻璃似的透出来的模糊光晕,距离有些远,加上下方迷漫上来的水蒸汽,更是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紫苏?……”铁虎听不见紫苏的声音,便拉了拉她的手。
“铁虎,你能看见左上方那团光吗?”紫苏用手扳着铁虎的头,让他眼睛对着那团悠光。
“有一点点亮!那是光吗?”铁虎伸着头仔细地看,脚步不知不觉地往前移动着。紫苏也随着他一起往前走,很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紫苏往脚底下一看,惊的她猛地往回一扯,铁虎的脚已伸出虚空,再踏一步就踩空掉下去了!铁虎被紫苏拽的一个趔趄,踢到一颗小石头,翻滚着掉下了悬崖,在水流轰鸣声中根本就听不见它掉落下去的回响。
铁虎拥着紫苏退回洞口,拍了拍胸口“妈呀,我刚刚好象中邪了一样,差点被它吸掉下去了!”
紫苏打量着四周,目测着那团光晕的距离,起码有二三十米远。而且它是悬空的,并且似乎蕴含在什么东西的里面。就算能飞过去,也没有着力点。看了半天,突然紫苏的小腹痉动了一下。紫苏捂着肚子,惊喜道:“胎动!这是胎动吗?”可惜钱铁虎是个大老爷们,他更不懂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铁虎拉着紫苏往回走,转了几个弯,那水流的轰鸣声小了许多后才问道。
“我刚刚好象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动了一下!”紫苏这时才想起自己是个孕妇。那光晕不管是什么宝贝,也不可能这时冒险前往了。
“好了,看也看过了,这么个凶险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吧!”钱铁虎本来打算若紫苏执意要下悬崖,他就自己吊着绳索下去。既然最奇异的地方不在悬崖底下,而是在头顶,只能放弃了。
他们回到洞口,灵儿正在封洞口的石头上蹦来跳去,洞外一片水帘,原来真的下起了阵雨。
铁虎搬过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让紫苏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身边,将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
“看来今天真不该来这……”紫苏淡淡地失落。
“没事的,术长老说是阵雨,就肯定一会就停的。”
“他这么准?”
“当然!紫龙谷,术长老观天象,算天气;棋长老测未来,计人事。没有不准过!”
“那——你有没有请棋长老帮你算算什么时候娶媳妇呀?”紫苏调笑道。
“只要我愿意,明天就可以娶媳妇,这还用得着算!”铁虎自负道。事实上紫龙谷心仪她的女子也的确并不止王艳一个,只是王艳毕竟是织长老的女儿,她们也就更没自信了。
“紫苏!你在哪?”突然,逻各斯的意念出现在紫苏的脑海里。紫苏想起昨天他一天没理自己,不知道跟龙妙音在一起都做了什么。她昨晚上很早就装睡了,整晚没跟逻各斯说过一句话。
到现在才想起我!哼!就不理你!
“钱铁虎!你跟他在一起?这是在哪呀?”逻各斯感应到紫苏的环境后,惊诧中明显带着不悦,紫苏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高兴。
“山洞里,后面下雨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紫苏回应道。玩笑不能变成猜忌,较真起来可不太好玩。
“紫龙谷没下雨啊!”逻各斯一边从石室里找出两把伞,一边冲上北广场。摇头望着天,在北方有一大片灰云:“你是不是在北山?”
“铁虎,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在天黑之前赶回去了!”紫苏不免也焦急起来。
钱铁虎走出洞口望了下天,在洞口旁边摘了两片芭蕉叶,将那些没用上的绳索、凿子、铁锤等东西留在了山洞内,用石块重新封好洞口,与紫苏一起冲进了雨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