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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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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幽潭,赌赛早已开始。

    待陈小鱼带着忐忑不安的小六回来时,老大等人,早就没有任何意外地赌输了,正卑微地躬着身子,上交着百灵丹。

    张栋接过丹药,哈哈大笑,却是厚颜无耻地道:“杂役就是杂役,每次打赌都输,哎,每个月都要拿你们的百灵丹,本队长很不好意思啊。”

    老大五人低着头,满腔怒火,却只能强忍着不敢发泄。

    百灵丹对他们这些凡人来说,极其珍贵,他们辛苦苦工作一个月,就只能得到两颗百灵丹,其余的什么奖励也没有。

    每一颗百灵丹,都是他们想要踏上修仙道路的希望,就算无法开辟日海,也可以强健他们的体魄,稍微延长他们的寿命。

    所以对于百灵丹,他们极其珍惜和看重。

    然而,每个月,都有像今晚这样一个痛苦而屈辱的日子,不仅要当做小丑般让这些弟子奚落羞辱,还要装作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一颗百灵丹。

    这根本就不是打赌,而是强抢。

    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力量,来改变这种悲惨的命运。

    “小杂役们,这次表现的不错,下个月记得再来哦。”

    张栋收起了百灵丹,满脸嘲弄地道。

    周围响起那些弟子的拍手声和讥笑声,老大五人暗暗咬牙,站在一旁忍气吞声,一言不发。

    陈小鱼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中忽地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他握紧双拳,心中暗暗发誓:我陈小鱼虽然和他们一样,也是一个小小的杂役,但是我,绝对不会像他们这样,任人宰割,肆意欺凌!终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陈小鱼欺负别人,任何人,都休想欺负我!

    “小七,咱们把袁通扔下了悬崖,一会儿……怎么像张守卫交代呢?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杀了咱们的。”

    瘦弱的少年跟在他的身后,满脸惊惧和无措。

    陈小鱼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脸颊上露出了那两个好看的酒窝,道:“一会我来说话,你只管点头就是了。”

    小六怔怔地看了他脸上镇定的笑容,心中没由来的一动,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了老大五人的面前,陈小鱼笑道:“各位师兄,都赌输了?”

    五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皆苦涩一笑。

    “没关系,大家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待会等我……”

    陈小鱼话还未说完,便听老二催促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要说你一会儿会和咱们一起输的,别废话,快去交了百灵丹,咱们回家。”

    老大低声叮嘱道:“小七啊,待会尽量表现的心甘情愿一点,百灵丹每个月都会有,而小命,咱们都只有一条啊。”

    陈小鱼耸耸肩,道:“听你们这么一说,那我干脆不赌了,直接把百灵丹送给他不就得了?”

    “使不得,使不得,人家围了这么多人来,就是来看咱们像小丑一样表演的,小七啊,你可千万别使性子。丢点人,受点屈辱,没什么的,习惯了就好。”

    老五满脸苦色,连忙劝道。

    陈小鱼轻轻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潭水中央那只一动不动的老龟,并没有再说话。

    “新来的小杂役,你们两人还没有赌吧,还不快滚过来!”

    张栋见陈小鱼和小六都回来了,顿时冷笑一声,招了招手,满脸戏谑。

    陈小鱼立刻像变了个人一般,满脸讨好的笑容行了过去,道:“张守卫,恭喜恭喜啊。”

    张栋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道:“那个废物扔哪里去了,最好扔远点,不要再让我看见。”

    小六跟在陈小鱼的身后,一听他问起袁通的事情,顿时心中一惊,脸色发白。

    陈小鱼却是满脸笑容,躬身道:“张守卫放心,那废物从今以后,都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用臭味熏你了。呵呵,说到这事,那位守卫也真是可怜啊。”

    看到张栋满脸疑惑,他声音突然放大,对着四周看热闹的弟子拱了拱手,笑道:“各位仙师真是厉害啊,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杀死人,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张栋目光一冷,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小鱼解释道:“刚刚咱们把袁守卫扔在了悬崖边,本要让他吹吹冷风,好好清醒清醒的,谁知道他竟突然站起来,二话不说,直接跳下了悬崖。哎,想来是觉得今晚的行为太过丢人,以后再也没有脸见到各位了,所以才……”

    张栋听完,顿时脸色微变。

    周围的那些弟子却是拍手幸灾乐祸道:“死的好,死的好啊,免得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跑出来恶心咱们。”

    小六双腿打颤地站在陈小鱼的身后,听着他这脸不红心不跳随口乱诌的话,顿时对这小子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换做是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那样丢人,恐怕就直接一头撞死了。哎,人都丢完了,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小鱼满脸同情,摇头叹息。

    张栋脸色阴沉,正要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却听旁边有几名弟子指着自己,满脸嘲弄地议论起来。

    “哟,你们看那张栋,听说那人自杀了后,脸色竟然那么难看,看来两人还真有一腿啊。”

    “可不是嘛,一开始我就猜到了。哎,心爱的男人死了,咱们的张队长恐怕这几天都要以泪洗面了。”

    “切,像他这样喜新厌旧的人,说不定根本就不会伤心,很可能人家今晚就要开始临幸别的男弟子了。”

    听到这些议论,张栋顿时气的半死,不敢再提袁通的事情,铁青着脸喝道:“好了!那废物死了就死了,免得活着丢人现眼!小杂役,快把百灵丹拿出来,咱们开始打赌了。”

    众人听说开始打赌,立刻停止了议论,兴奋地看了过来。

    陈小鱼指了指潭水中央的那只老龟,小心翼翼地道:“张守卫,我是不是要赌那只乌龟肯定会翻身啊?”

    张栋满脸冷笑,道:“那是自然,怎么,你还想赌它不会翻身?”

    陈小鱼连忙道:“不敢,不敢,小人身份卑微,脑子也笨,要赌啊,肯定只赌那乌龟会翻身。不过张守卫,我身上只有一颗百灵丹,而你身上肯定有很多,你可不可以多拿几颗出来赌啊?毕竟……毕竟您的胜算大一些。”

    周围的弟子一听,顿时哄然大笑起来,满脸嘲弄地看着他。

    众人皆知,那只老龟根本就不会翻身,就算让张栋拿一万颗百灵丹出来赌,只要他有,他绝对都会拿出来。

    这种赌局,很明显就是这些守卫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强抢他们杂役的百灵丹。

    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这么傻,还要多此一举,并且还说什么对方胜算大一些,明明是对方必胜无疑的结果,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这小杂役果然是新来的,蠢的简直是没话说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皆像是看小丑一般看着他。

    老大等人相视一眼,也暗暗摇头,为陈小鱼感到羞愧。

    张栋身后的那些手下听了陈小鱼畏畏缩缩的话,更是笑的不行,皆满脸戏谑地看着他道:“小杂役,不错,有勇气,你小子肯定能赢咱们队长的。这样,咱们把身上的百灵丹都拿出来跟你赌,只要你赢了,这些可都是你的,你小子运气可真好啊,哈哈哈哈……”

    张栋也忍不住嘲笑起来:“杂役的脑子,果然非同一般啊,蠢都蠢的如此有个性。好,小杂役,本守卫身上现在有十颗百灵丹,都拿出来跟你赌,只要你赢了,都是你的。”

    众人的目光都看笑话般看着陈小鱼,纷纷哄笑着鼓励道:“对对小杂役,你看张队长多么慷慨,你只用拿一颗出来赌,人家却拿十颗,只要你赢了,你就发大了,哈哈哈……”

    陈小鱼羞涩一笑,一脸天真无知,对张栋继续道:“张守卫,要不……您就拿一百颗百灵丹出来跟我赌?小人要是赢了,那才叫发大了呢,到时候就请大家吃大餐。”

    张栋一听,顿时“噗”地一声,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周围的弟子更是大笑不止,更有一些女弟子指着陈小鱼笑的花枝乱颤:“这杂役,蠢的可真是可爱啊。”

    老大等人满脸通红,连忙给陈小鱼使眼色,低声道:“小七,别犯傻了演小丑了,快输了走人。”

    陈小鱼摆摆手,双眼放光地盯着那几名女弟子,笑着道:“没事儿,反正大家也无聊,我就当个小丑,逗大家笑一笑。”

    他看了一眼满脸嘲弄的张栋,双眸,微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