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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凯文带着赵弋换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亲卫也换了老百姓的衣服。
一群人出了宫门,行走在百姓之中,很显眼。
赵凯文只好让王公公去吩咐亲卫混到人群之中去,不要被人发现了苗头。
毕竟皇帝出宫,若是有心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所以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要让人知道。
主要赵凯文也不想让大臣知道他微服私访的事情。
民园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大臣们知道皇帝也去看,那不知又会收到多少弹劾民园的奏折。
赵凯文走在前头,夏日的阳光照下来,热乎乎的,很快赵凯文身上便出了汗,王公公立即给他递上毛巾,顺带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要不命人找辆马车来,如此火辣的太阳,老爷若是中暑,那可划不来了。”
赵凯文朝王公公挥手。
“罢了,走走锻炼身体也挺好。”
赵弋此刻已经从林公公哪里知道了王公公的提醒,他淡淡一笑,一副人畜无害地说道。
“我爹可是勤俭的人,可不像某些人花钱如水,不将钱财当一回事。”
为了隐藏身份,赵凯文暂时是出门经商的老板,而赵弋自然就是少爷,王公公林公公俩人就是管事的,几人一听赵弋的话,赵凯文面色晦暗不明,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王公公面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太子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显的事针对李明德建的民园。毕竟一路走来,听到最多的就是大家议论民园的事。
每个人嘴里的民园都不一样,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那这样好的建筑,那得花费多少钱,这个不用明说,大家心里自然都有数,只不过谁也不敢明讲。
太子的话里明显有弦外之音,任谁都听得出来。
王公公不好接话,只能装傻充愣,毕竟只有假装听不懂,才能躲过太子的抨击。
赵弋见王公公不敢搭话了,漫不经心地从鼻孔里冷哼出声,王公公地提醒触怒到了他的神经,今日不管如何,他都要众人见识见识,到底谁厉害。
不管李明德有什么手段,只要触犯了底线,都要李明德受罚。
他可是太子,不能在睁一眼闭一眼了,今日一定要父皇惩戒李明德。
赵凯文不知道赵弋心里的小九九,天气炎热,他走得极快,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听,就是在听百姓对民园的评价,毕竟谁说都没用,只有普通老百姓才是收益者,作为帝王,自然想听听百姓的意见和想法。
当然一路百姓都是夸民园好,也有人觉得奢侈,怒骂李明德浪费朝廷钱粮,不把钱当一回事,更有人数落李明德奢靡,带坏百姓,破坏风气,虽然说这话的人被百姓赶走,但众人都很清楚,收益人自然不愿听见谁数落李明德的不是。
打听的差不多了,赵凯文便领着众人直接往民园走,很快便到了民园的外头,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雕刻着俩个大字“民园”,显得气派而又精美。
赵凯文伫立在石碑之下凝望了几眼,心里本来很平静,可见到这个巨石,他平静的心被搅动了,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往民园里头走。
在民园外头放眼望去,白墙黛瓦连绵延伸,根本看不到尽头,民园住了几万户人,差不多十来万人口。
赵凯文震惊了,一开始还以为不过是简单的砖头房子,可仔细一看,不仅仅是砖头,就连路也铺得青砖,正道上还铺了汉白石一样坚硬的石头,这得费多少钱?
在细细看去,还人工河流,一条长长的河流蜿蜒穿越民园,路的俩旁堆砌了花圃,在往里头走,民园还建了花园,水榭楼台,此刻不计其数的孩提在哪里玩耍,那地面铺得砖头光滑如镜,可以将人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见到如此场景,王公公都惊住,太奢侈了,简直不敢想象,老百姓住的地方建得如此精致,那得费多少钱,难怪谣言四起,很多人抨击李明德,不管是谁见到民园的建筑,都会想弹劾李明德。
王公公的下巴在微微发颤,一时他不敢出声,赵弋也在一旁看,不过他不用忌讳什么,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老爷,这民园建的太好了,真是令儿子大开眼界,若是儿子学李明德,估计家产也得败光吧。”
赵凯文早已经气得心口发疼,此刻听到赵弋发出感叹,他心口更疼了,不过他面上依旧很平静,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大袖一挥,冷声道。
“罢了,不看也罢,打道回府。”
话音一落,赵凯文大步流星地离去。
赵弋见赵凯文甩袖而去,嘴角不由轻轻上扬,笑了,王公公试图去追赵凯文,赵弋便喊住他。
“王焕……”
王公公止住脚步,困惑地回头。
“少爷……”
赵弋一步一步走到王公公面前,王公公躬着身,而赵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令王公公不由觉得有压迫感,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在他开口化解尴尬之时,赵弋却一字一句地顿道。
“王焕记住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王公公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餐,心不由悬了起来,毕竟太子迟早要继承大统,他不过是好心提醒太子,不曾想到太子不识好歹,竟是觉得他有眼无珠。
虽然李明德建的民园确实奢华了,但,王公公相信,陛下肯定会对李明德再一次宽宥,可太子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李明德带坏百姓,那皇帝应该就要做出惩戒。
可王公公心里相信,即便李明德这一次栽了,他还能翻身,李明德那小子的手段,他算是见识过的,没有谁可以将他打败。
赵弋见王公公不吭声,他以为王公公怕了,他抿唇一笑。
“看在往日你为我卖命的份上,你及时回头,我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王公公抬眸,看向头顶上的天空,深深叹了一口气。
“少爷,老爷需要老奴照顾,老奴先走了。”
赵弋一惊,显然没想到王公公不怕死,他一怔,旋即便低沉地吼道。
“你真的要和我作对,与李明德站在一起?”
王公公摇头。
“少爷,老奴老了,不想担心受怕,老奴没有选择谁,而是只想做一个事外人,一切都与老奴无关,但,老奴还是奉劝您一句,李明德不是好欺负的人,您还是小心点为妙。”
赵弋真是要疯了,李明德都要垮了,这王焕还跟傻子一样的奉劝他,真是令他暴躁,更令他无语,他气得面色发青,咬着牙警告王公公。
“王焕,你记住了。”
王公公虽然心里没底,但是不管如何,他是不会和李明德做对的,看看朝中大臣与李明德做对的人,有谁落得一个好下场,他老了,他的愿望不高,就是能全身而退,而不是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虽然他是不全之人,但也想安详晚年,不想与李明德结怨,即便是得罪太子,他也不会去得罪李明德。
王公公平衡了心里的秤砣,便没什么畏惧的,直挺着背梁,跨出步子,追着赵凯文的身影而去。
赵弋见王公公走远,他的面色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嘴角微微挑了挑,冷冷笑了起来。
王公公敢公然选择李明德,那么就让他后悔,今日就让他看看李明德下场是什么。
……
皇帝召李明德进宫。
张子仁紧张地在府上乱转,李宏文见状,心里也有底,毕竟民园的建筑他也见识过了,可以说是非常的精致,完全不输达官贵人的府邸,虽然李府出的钱多,但其他官员也捐了钱。
那百官自然李明德能省多少钱就省多少,而民园建得如此精致而又奢华,那得多少钱,这个肯定算不清楚了。
坤国崇尚俭朴,而今李明德破坏民风,皇帝自然是愤怒的,肯定要狠狠惩戒李明德。
李宏文真的特别担心李明德,一时他也找不到谁说心里话,见张子仁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他便抓住张子仁,认真地问道。
“你说皇帝会怎么处置明德。”
张子仁心里也没谱,毕竟这种事情不好说,往小处说,便是李明德年轻没分寸,往大处说,那李明德就是恃宠而骄,不将国法放在眼里,明知故犯,带坏百姓,破坏风气。
不同的罪名,那判的罪便一样,就看大臣们怎么说,也看皇帝心里怎么想。
张子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说不准,也不该乱猜,但明德好不容易到手的乌纱帽,估计得换了。”
李宏文心态比较好。
“只要人不会有事,官职保不住就算了,反正我们李家本来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无所谓的。”
张子仁竟是无言以对了,但为了李宏文的面子,他只能笑着点头。
“李伯父说得对,人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不重要吗?
也许对于李宏文来说不重要吧,但是对于李明德来说,这非常重要,他明明已经一步登天了,却因为过失而贬,明德心里接受的了吗?
不过不能接受,那因为没办法,一切都是李明德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这头李明德到了宫中,王公公已经派人给他送了信,他心里也有底,知道皇帝老儿找自己做什么,这样他也有应对的法子,虽然,面对质疑,他心里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但王公公能派人送信,他还是很感动。
毕竟生活在宫中的人都很势力,都是拜高踩低的人,而王公公却在每次关键的时候都给他送信,选择支持他,虽然他不知道王公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王公公并不坏,至少对他是不坏的。
在心里想了一会,不知不觉之中便到了御书房,午后的阳光很毒辣,灿灿照下来,照得满世界都是一片金黄的光芒。
李明德不由觉得格外刺眼,他拿手背遮住阳光,来到这个世上刚好一年了,从一贫如洗的小子到如今位极人臣,虽然过程很曲折,但,老天对他是公平的,应该说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主要看当事人有没有抓住机会。
在心里深深的感叹了一番,李明德便整理衣襟,大步御书房里走去。
正午时分,天气炎热,即便御书房里放着冰块,却依旧有些闷热,赵凯文坐在龙椅上看奏折,旁边有宫女在给他扇风,可他似乎依旧很热,眉头像一个绳子一样,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好似热得发躁。
李明德朝赵凯文作揖请安。
“臣,参见陛下。”
赵凯文闻声并没动,即便他内心已经涌起了轩然大波,可他依旧假装很镇定,微眯着眼睛认真看着手中的奏折,似乎完全没察觉李明德进来了。
一旁的王公公见状轻咳了一声提醒赵凯文。
赵凯文依旧佯装没听见,李明德知道皇帝老儿意思,不过是要给自己一点颜色瞧瞧,旁人也许会怕,但他一点也不怕,而是含笑着说道。
“王公公,依我看,陛下这是睡着了,无妨,我去外头等等便可,等陛下醒了,在派人来寻我。”
皇帝老儿要摆谱,那无所谓,他也可以摆谱的,就看谁能先妥协。
果真,他的话一说完,赵凯文便抬眸看向李明德,一脸阴沉地说道。
“谁说朕睡了,朕不过是看奏折入迷了。”
赵凯文为自己找理由,李明德也不揭穿,毕竟谁都要面子,轻轻吞了一口唾沫,他便淡淡问道:“不知陛下召见臣是为何事?”
“哼……”赵凯文将手中的奏折掷到一旁,嘴角隐隐抽动着:“为了何事?难道你心里一点谱也没有?你做的好事,朕都亲眼所见了。”
李明德装傻。
“陛下,臣天天替百姓做好事,臣不知陛下指的是哪件好事?”
赵凯文气得发昏,双眸瞪着李明德,怒道。
“看来你是愈发不知规矩了,仗着朕依赖你,你便恃宠而骄了。”
李明德很郁闷,一脸无辜地摆摆手,显然在问陛下,我怎么了?
赵凯文气得面色发青,将御案上的奏折直接丢给李明德。
“哗哗……”
奏折在空中飞旋,转了几个圈才落到李明德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