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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依兰与应龙天在白衣的带领下来到沁水寨的草香园,横匾上写着医者仁心四个鎏金大字。园子里有很多人忙忙碌碌,有的忙着煎药,有的翻找医术,绝对不是一个平静的早晨。
“这里怎么这么多大夫?”依兰悄悄的拽了一下应龙天的衣角。
“先看看情况。”应龙天坐在椅子上,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抬着。
“应兄,这是你的药房,有什么需要可以唤他们进来,他们就守在门外。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白衣交代完事,匆匆离去了。
“我们的条件你最好也不要忘记,另外,也请你记得我们只会留在这里三天,多一个时辰也不行。还有,你派人去一趟逍遥镇的宝安客栈,告诉一位叫应龙宇的公子,就说我们很安全,要他们耐心多等几日。”依兰冲到门口,对着白衣的背影大声喊。
“没问题。龙骨,我已经按你的描述吩咐手下在山里寻找了。只要你确定龙骨就在这群山之中,我保证绝对会全力以赴。”白衣脚步停了下来,回转头,诚恳的回答。
“那我们有自由吗?”依兰不顾门口两位门神恐怖的眼神,云淡风轻的问。
“姑娘如果做得到不伤害沁水寨的任何一人,应该畅通无阻。”白衣回答的有些仓促,衣袂飘飘,脚步迅速的移向园外。
“小天,你在这好好研究吧,千万不要浪费了门外的那两个大块头。我出去侦查一下这里究竟是不是贼窝。”依兰笑嘻嘻的跃出门去,置身后应龙天无声的抗议于一边。
沁水寨不只名字雅致,精致的也相当有韵味。眺望远方,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依附着许多的小山峰,就像紧紧相偎的母子群。东方,一轮红日缓缓地升起,雾霭缭绕,仿佛一层细纱将重山包裹着,只剩下陡峭的峰尖,调皮扬起高傲的头颅,偷窥着人间的美好。
清露坠素辉,明日一何朗。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青草的气息,清新馥郁。草叶上还跳动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精灵。晶莹的露水映着冉冉红日,像璀璨的明珠,眨着眼睛,一闪一闪地在草叶的尖端颤动着。
依兰闻着草香,一路只顾欣赏美丽的景色,迷迷糊糊的绕进了一个园子。沁水寨坐落在半山腰的平缓地带。地势虽然不算险要,山脚下驻守在沁水寨的兄弟,倘若有人攻上来,退至半山腰,勉强可以抵制外侵。不过据白衣说山脚下布有五行八卦阵,一般人也很难能绕进山里来。
“霞衣霞锦千般状,云峯云岫百重生。好句,不过这横批——栖霞阁,显得有点庸俗了。名字取得也没道理,难不成天上的彩霞蜗居在此,古人果然喜欢夸张。”依兰伫立在门前,对着对联自言自语。
“师兄,是你吗?”一阵开门的嘎吱声后,一个柔美的女声传来出来,依兰随即躲到门框后。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只是路过这儿。”见门边站着的只是一名娇弱的女子,依兰便闪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快快离去吧。”女子很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一个陌生人,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
“这里不让人进吗?白衣说过我想去哪儿都可以的。”依兰调皮的看着这位忧郁的女子,没办法,忧郁的人总是莫名的让她想要去怜惜。
“师兄?原来是师兄允许你来的,男女有别,我不想别人误会,你还是请回吧。”女子侧了下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是名女子,不信你可以验明正身。”依兰这才想起是男装打扮,大多时候都反应不过来。
“那好吧,你进了吧。”女子狐疑的打量了一番,终于让步了。
“我就说嘛,我这么有魅力,男女通吃——”依兰话还没说完,便被这名女子捂住了嘴,而后在她的耳边悄声说,“小声一点。”
“为什么?这里有人在休息吗?对了,在屋里你怎么还用纱遮面?”依兰小声问,两眼四下打量着。
女子并没解释,从柜子里取出一方丝帕,在一盆暗黄色的水里洗了一下,轻柔的帮依兰系上。
“你们这儿怎么有这个风俗啊,感觉像阿拉伯的女人。带上口罩,说话也不方便啊。”丝帕带着些药香很好闻,不过一张口,丝帕就贴在脸上,凉凉的,让依兰觉得很不习惯,试图解开丝帕的结。
“不要解,带上安全。师兄什么都没告诉你吗?”女子诧异的看着她。
“师兄?不会是那个叫白衣的自大男吧,我敢说做他的师妹肯定不吃香。早晚被他气死,你说对不对?”依兰不客气的捡了个椅子坐下。
“其实师兄很照顾我的。”女子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师兄肯定是打你的注意,对了,你是他的小师妹,他喜欢你对不对?”依兰八卦似的开玩笑,电视剧小说里总是师兄喜欢师妹,纠纠缠缠的,早已是见怪不怪的桥段了。
“你怎么知道?”女子涨红了脸,含羞着回答。
“这里想到的。”依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是怎么上山来的?”女子柔声柔气的问。强调一下是柔声柔气,绝对不是嗲声嗲气。
“被你那个好师兄抓回来的。”说起来,她就憋气。
“你是大夫?”女子抬起头又大量了她几眼。
“严格来说不是。不过与我随行的一个人大概算是大夫。”依兰淡淡的笑了,笑得有些调皮。
“唉,师兄还是不肯放弃。抓回来那么多大夫,子寒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女子又露出忧郁哀怨的神情。
“你是说草香园里的那些大夫都是白衣掳来的?而且他掳来那么多大夫只是为了给一个叫子寒的治病?”不得不举起了白旗,这女子说忧伤一下子就变得忧伤,依兰暗叹不已。
“恩,我相公子寒病了近一个月了。”深邃的目光里盛满着饱满而真挚的感情。
“那他得了什么病?”依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痘疮,跟安阳城里的人一样。本来沁水寨除了做生意之外,很少与外界的人接触,大家闲时就在山脚下开辟田地耕种,基本上是自给自足。一个月前,子寒到安阳城办事,回来后就一病不起了,这一个月总是昏昏沉沉睡着。”女子幽幽的道,柔弱纤美的她就是能勾起人的保护欲和同情心。
“那沁水寨做的是什么生意?”依兰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也许是报应吧。说来惭愧,子寒他们经常下山打劫那些贪官无赖,分一部救助安阳城的贫困百姓,剩下的带回寨子里。”
“奥,我叫依兰,你叫什么名字?”
“苏云霞。”
“你称白衣为师兄,难道你也是千手银针苏无视的弟子?”软声细语,女人味十足的嗓音,恐怕依兰一辈子也学不会。
“苏无视正是家父,不过他老人家早在三年前故去了。爹走了之后,师兄和子寒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现在子寒又这样,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苏云霞叹了口气,轻声说。
“掳来了那么多大夫,仍没有什么法子治愈痘疮吗?”依兰安慰之情溢于言表。
“没有。子寒一直是这样,这些大夫绞尽脑汁也只是稳住病情。”苏云霞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显得更加憔悴,看得出来这些天她一直烦扰着,夜不能寐没有休息好。
“这个死白衣,既然没有研究出来治愈的办法,还往安阳城送的什么汤药。我明白了,你们拿安阳城里的那些的了痘疮的人当实验品。真是太残忍了?”她本来就对白衣没什么好印象,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安阳城里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救治,汤药是我请求师兄送过去的。我真的是想帮助那些人,希望能多做一些好事,为子寒多积攒一些功德,让他早些好起来。”苏云霞连声解释。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这个园子叫栖霞阁,想必藏得就是你咯。云霞,我能看看你的相公吗?”依兰莞尔一笑,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很亲切,随我来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现在子寒的模样有些吓人。”苏云霞轻轻颔首。
“没事,鬼我都不怕。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依兰不好意思的捂着了嘴,暗骂自己口无遮拦。
苏云霞凄然一笑,掀开帘子,进了内室。
一名男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躺在床上,只露出脸上少许部分。
“现在天这么热,为什么还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依兰不解。
“痘疮一般是从面部开始,迅速蔓延至颈部、前臂、上臂、手、胸、腹,最后为下肢及脚底,一两天便可遍及全身。痘疮在裸露出的部位分布的较为多,所以师兄吩咐将子寒包裹严实。刚开始还行,最近开始失效了,子寒身上已经有不少痘疮了,过不了多久也会起满全身的。而且最近子寒的情况越来越差,之前虽然整天昏昏沉沉的,但神智还算清醒,现在时而不时的流口水,还怕光,无缘无故的流眼泪,这两天连饭也咽不下去了。”苏云霞说着,抽泣了起来。
“你先别哭,我且问你,你和你师兄都是千手银针的传人,你们的医术应该也很高明。你们都没办法,莫非是你们学医不精?”
“爹爹对我和师兄是倾囊而授的,所以我和师兄的医术都还可以。只不过我们专研的是针灸之术,这些皮肤上的病症无从下手。幸亏我平日里爱好侍弄草药,子寒开垦了一个很大的园子让我种植药材,否则连药材都没了。”苏云霞抹着眼泪,虽然看不清楚她面纱下的表情,但是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可以推敲出来。
“你们的财路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看你们也算是好人,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医治他,不过你得答应我,在我治疗他的期间,除了我的那位朋友,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依兰不忍她如此难过,体内泛滥的正义感早已溢了出来。
“你真的有办法救他?也许你真的是我的福星,老天有眼,终于听到了我的祷告了。”苏云霞脸上闪出一抹惊喜,眼光也亮了些许。
“我只能勉强试一试,不过你也不能报太大的希望。我不希望你将来失望。”依兰有些不好意思。
“只要你肯救他,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苏云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叩了几个头。
“不要这么多礼。我也有事相求与你?”依兰连忙上前抓住她的双臂,却被她一下子推开。
“你怎么了?”依兰错愕的看着苏云霞毫无血色的脸,之前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她脸色有些发白,还以为养在深闺里的女子都会如此,也就没太在意。
“没什么,你扶我坐下来休息一下就好了。”苏云霞虚弱的说。
“师妹你怎么了?”正当依兰准备搀扶着她起来,被突然来访的白衣推到了一边,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师兄,我没什么,你误会依兰姑娘了。”苏云霞关切的看来依兰一眼,见她无恙才放下心来。
“该死。你还是那样做了,师妹,那只是传说,不可信的。”白衣也不再顾及男女之别,温柔的挽起苏云霞的袖子,只见她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的手帕,浸透了鲜红的血液,像一朵诡异的红梅开在纤细的臂膊上。
“我没事。师兄,你不用担心。”苏云霞话还刚说完便昏了过去。
“她受伤了?怎么回事?”依兰凑上前帮忙。
“她割肉喂他。”白衣背过脸去,不忍再看。这一刻,他好羡慕柳子寒,师妹为了她不惜割肉为他。倘若躺在床上的是他,师妹是否还会如此?
“割——割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依兰结结巴巴的说,真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女子。
“别废话了,先帮师妹止血。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有金疮药,你去一些过来。”白衣封了苏云霞重要的几处穴道,将她抱到外间,平放在床上。
“我不知道是哪个,所以全拿过来了,你自己挑吧。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依兰将衣服里包裹的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倒在地上。
“剪刀拿过来,另外再取一块干净的手帕。”白衣见伤口仍在渗血,手帕已经黏在伤口处,皱紧了眉头。
“她竟然割下来这么一大块肉。”等白衣剪开了包着伤口的手帕,依兰惊恐的看着那块渗血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头皮一阵发麻,颤抖的递上剪刀。转身就想离开,不能怪她,她不是护士,根本做不到镇定。
“别走。帮我再取几块干净的手帕,伤口太大了,一块手帕根本就包不住。”白衣暗哑着嗓音要求。
依兰又递了几块手帕过去,看着白衣娴熟的处理着伤口。虽然他表面镇定异常,额头上的汗珠却暴露他真实的想法。
“我们走吧,让她好好地睡一觉。”良久,白衣终于包扎好,替苏云霞盖上了被子,这才拖着依兰走了出去。
“她为什么要割下自己的肉?”踏出栖霞阁,依兰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问。
“师妹小时候很爱听故事,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听来的故事,说是一个孝女割肉喂母,最后医好了她母亲多年的宿疾,健康的无疾而终。师妹前些天问我人肉可不可以入药,我心里已觉得不好,哪知道她还是这么傻。她总说生当同衾,死亦同穴,一生一世一对人。在她的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柳子寒。”白衣脸上的自信消失的无影无踪,情爱果然是最容易压扁自信的东西。不管自信膨胀的多么厉害,依旧抵不过情爱轻轻的一碾。任何人不管多么的优秀,在爱情面前该失败还是失败。爱情永远遥不可测,不可算计,真爱更无法用钱帛来博得。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爱情之事谁能说的清?
“得不到的人,能远远的守着她,看她幸福,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放不下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值得你为她放下这段感情的人。何必非把自己逼到角落里,独自舔伤黯然伤神。”依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放不下的时候,就算说的再有道理,也说不进他们心里,不可能被接受。
“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对了,你怎么会来了这里?”白衣收回了心神,脸上再次出现平日里那种淡淡的笑,云淡风轻的问。
“我欣赏风景,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快到晌午了,我该回去找小天了。对了,我已经答应你师妹帮她医治他相公了。”依兰也不戳穿他。有人喜欢用微笑装饰悲伤,有人喜欢用疏离掩闭心门。既然他不愿被人看到软弱的一面,成人之美何乐不为?
“你能治?”白衣有些惊诧。
“尽力而为,可以试一试,不过即便我能治愈他,也无法治愈更多的人。无论结果如何,还请你保密。”依兰诡秘的一笑。
“为什么?”
“救人会影响我的生命。”依兰夸大了后果,为了自保,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她一直承认跟伟大不沾边,她喜欢低调的享受人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并不想做别人争抢的物品。
“只要你能救他,我一定会保密的。若他死了,师妹恐怕也不愿活在世上了。如果能选择,我宁愿是我躺在病床上,不知道那时师妹会怎样对我?”这个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男子,或许只有提及他师妹的时候才会展现哀伤吧!
“别这样。我想苏姑娘也不想看见你难过。我会尽量的医治他。这种病很容易传染,我挺苏姑娘说你们可以自给自足,希望你们近期最好不要与外界联系。”对于他们,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恩,沁水寨的所有兄弟很少外出,再加上每天服用一些药物,带着浸过药物的面纱,基本上没有人染病。寨子里几个疑似染病的人已经被隔离了起来。为了姑娘的安全,进栖霞阁一定要戴上面纱。”白衣与她说话的语气不再那么疏离,显得有人情味了。
“谢啦。龙骨大多分布在群山之中,麻烦你派些弟兄寻找一些。目前最重要的事——带我回草香园,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依兰无奈的耸了耸肩,满脸的挫败感。
“龙骨的事,我一定会派人在山里寻找的。你真是个奇怪的姑娘。”白衣挑起英挺的剑眉,放柔声音。
“我知道,你已经说第二遍了,健忘男。”本来打算说复读机,鉴于没人听得懂,只好作罢。来到古代快一年了,不知道现代又有什么新词汇了,若是有一天能回去,恐怕也赶不上潮流了吧。依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