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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亦舒与应龙宇齐坐在桌边一个劲的叹气。
“这两个臭丫头也不知道去哪了?附近的闹市我都问过了,没一个人见过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回京城了。”亦舒喝了口茶,继续叹气。
“府里的这个依兰,说什么大婚前夕新娘子不宜与人见面,所以她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今天一天我也没见到她人影,根本无从判断她的真假,真是气死人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应龙宇也是叹气。
“事到如今,也只有去告诉大哥了。二哥,你跟大哥是亲兄弟,就由你去说吧。”亦舒首先发难。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大哥最疼你,要去说当然是你去了。”应龙宇摆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你们两个要跟我说什么?”忙了一整天,没看见自己的两个弟弟,应龙天有些纳闷,前来查看,正巧听到应龙宇的话。
“二哥有话要告诉你的。”
“三弟有话想要告诉你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答。应龙天看了看两人,脸上一寒说,“龙宇你说。”
“那个,我们觉得府里的依兰是假的。”被逼无奈,应龙宇只好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兰儿的声音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吧。”果然不出两人所料,应龙天确实不信,有些奇怪的是,他神神秘秘地将一个锦囊交给应龙宇。临迈出房间的时候嘱咐两人,“龙宇,这个锦囊务必带在身上,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打开看。”
应龙宇与亦舒看看锦囊,又看看大哥离去的方向,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姐,这里这么阴森,你确定还要继续找?”许心儿提着灯笼心惊胆战地走在前面,脚下杂草丛生,才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蛰伏在草丛里的各种昆虫联合奏乐,此起彼伏甚是热闹,似乎是在庆祝有客来访。
“胆小鬼,这里哪里有什么鬼?再说了,鬼有什么好怕的,灯笼给我,你跟在我后面。”这年头,鬼有什么好怕的,鬼吃人说不定还吐骨头,人吃人连骨头都不吐,哪个更可怕?
“我听府里的人说,这里常有文惠儿的鬼魂出没,姐,我们还是白天再来吧。”心儿大口地吞咽着口水。
“不行,机不可失。惠园一向有众人看守,如今向府有喜事才将守卫减为一半,我们才有机会在他们交接班时溜进来。以后不知何时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再说了,心儿,文惠儿的鬼魂已经出来了,你看见了吗?”依兰将头上的发髻摘了下来,发丝垂于脸前、两鬓。
“不会吧,在哪啊?”许心儿紧张的四处张望。
“不就是我嘛——”许心儿的动作实在是太好笑了,依兰不由得将笑声提高了八度。
“谁在那里说话?”两人正在嬉笑,突然一男声传来。
“我是文惠儿,我要报仇,还我命来——”依兰迅速的将灯笼熄灭,扮鬼吓人。只见那吓得屁滚尿流,连手提的照明灯笼也不要了,鬼哭狼嚎的向外跑去。
“姐,别说,你扮起鬼来还真的挺像的。”这么一闹,许心儿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失了。
“恐怖电影不是白看的,扮扮鬼吓唬人小意思。今天行迹已暴露,为免惹麻烦,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依兰捡起匆忙中熄灭的灯笼,往回走去。
“姐,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内急——”约莫行至向问天居住的闲乐居时,许心儿不好意思的说。
“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服了你了,懒人屎尿多,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算了,正巧我也累了,就在这里暂歇一下,你快去快回吧。”依兰坐在庭院里一处石墩上,嘱咐心儿尽量不要惊动别人。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心儿慌乱的跑过来。
“姐,大事不好了。”许心儿见到依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不吉利。
“什么事啊,慌里慌张的。莫非是你不小心掉在粪坑里了?”依兰打趣道,说实话,上趟厕所回来就是说大事不好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掉厕所了。
“跟你说正经事呢。天吝山庄明天要倒大霉了。”许心儿似乎是惊魂未定,语速出奇的快。
“开什么玩笑,明天天吝山庄办喜事,倒什么大霉啊。”依兰还是不相信。
“我刚刚走到闲乐居,四处找处茅厕,可怎么也找不着,便想找个人问问。正巧看见一间屋子的灯还是亮着,于是我凑上前去,准备敲门。可我没想到这么晚了,屋里竟然还有两个人交谈。我一时好奇听了几句,没想到让我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许心儿一五一十的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什么秘密?”依兰似乎从许心儿的讲述中抓住了些要点。
“原来向问天和彭尚书有个天大的阴谋。他们跟孟老爷合作,企图明天将天吝山庄一网打尽。”
“孟老爷?心儿,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这就回鸣翠楼。”依兰拉着许心儿快步离去,半柱香的功夫,已到了鸣翠楼的的主厅。
“到底怎么回事?”依兰一边倒水一边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他们的意思,这孟老爷原是他们一伙的,他们好像要从天吝山庄抢什么东西。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到向问天说,明日的事都已安排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照你这么说,天吝山庄应该有麻烦了。天吝山庄对我们姐妹也算不薄,心儿,事不宜迟,你即刻动身,前往天吝山庄通知亦舒一声吧。”
“恩,我正打算这么做,天已黑,我早去早回,免得人生疑。”许心儿说完便冲出了鸣翠楼。
依兰躺在床上刚有睡意的时候,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睁开眼发现是许心儿,连忙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根本就进不去。天吝山庄如今戒备异常森严,各处皆有高手把握,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硬闯,只好回来了。”心儿话语中说不出的挫败感。
“这下坏了,天吝山庄明日恐怕要出大乱子了,我们得想个法子。”依兰睡意全消,在房间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翌日清晨,向府里唢呐声四起,热闹非凡。
“心儿,别磨蹭了,我们得马上混出府,想办法混进天吝山庄,一探究竟。”依兰已装扮成男子,急切的催促还在准备的许心儿。
向府办喜事,人走动多,依兰和许心儿不费吹灰之力就混出府了。
“这位兄台,你们是不是也要去天吝山庄送贺礼啊?”依兰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抬着朱红色的木箱,旁边还有一位监工的四十几岁的男子,估计是名管家,正朝天吝山庄的方向走去,便大胆的上前搭讪。
“对呀,小兄弟你是不是也是去贺喜的?”管家模样的人回答。
“是啊,我与家弟也是去道喜的,只是第一次来扬州城,人生地不熟的,还真容易迷路。咱们恰巧顺路,不如结伴而往,也好做个伴啊。”见自己猜对了,依兰抓住时机套近乎。
“行啊,小兄弟,你们是打哪来的?”管家疑惑的看了看两人,细皮嫩肉,不像是坏人,也就没拒绝。
“从京城里来的。早就听说这扬州城热闹非凡,适合游玩。不知兄台可否简单介绍一下好玩的地方,我和家弟道过喜之后也好游玩一番。”言多必失,依兰即刻转移话题。
天吝山庄坐落在山的半山腰,周围群山环绕,风景自是秀丽不凡。
依兰对这沿途的风景赞叹不绝,上次偷跑的时候没空留意,如今也算是第一次见到。听着管家的解说,不知不觉已到了天吝山庄的正门。
“这是福临山庄宋老爷的贺礼,老爷身体抱恙不能前来,烦劳通告你们庄主一声,就说改日我家老爷必定登门道歉。”管家将礼品交与在门口打点的小厮,便告辞了。
“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前来贺喜的老爷全都抱恙在身,这已经是第十五个了。”那小厮一边记礼单,一边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
“小兄弟,你刚刚是不是说已经好几位道喜的客人同时抱恙在身?”依兰听清楚了那小厮的喃语,心知大事不妙。
“对啊,也不知怎地,今天前来道贺的人都说自家老爷抱恙,放下贺礼就离去了。对了,你们二位可是来道贺的?哪个府上的?”小厮翻阅着礼单,查看还未造访的府邸。
“我们兄弟二人是从京城来的,是你们二庄主应龙宇的朋友。听说今天是龙宇的大哥金婚吉日,所以冒昧前来,道一声喜即离去。”依兰知瞒不过去,索性半虚半实的严明。
“二位公子里面请,你们比那些商贾之人有情有义多了。用着的时候溜须拍马,一转眼不知怎么的,连贺喜都是打发小厮前来送贺礼。”估计是小厮终于逮着人发泄了,一个劲的跟依兰吐苦水,听得二人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