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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沛诧异道,“怎么?这么早就要走?”
“当然不是。”汤一品弯腰搂着楚沛的脖子,“舍不得我了吧,我要是现在走了您该多伤心啊!”
“就知道贫嘴。”楚沛啐道,但并不否认。
“今天奶奶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我去做个蛋糕去,你们先聊着。”
“小姑婆有糖尿病,不能吃太多甜的。”
“我知道,”汤一品应道,“我去榨点菠菜汁和面,做个少糖的菠菜戚风蛋糕。也不加奶油,烤好了刷点蜂蜜在表面,保管好吃又健康。”
“就知道你在打我那些上好的石蜜的主意呢。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哦,对了,家里没有泡打粉了,我先去买点回来。”
汤一品买完东西回来,手里拿着的除了泡打粉外,还有一幅大红的寿联。
“时间太匆忙了,来不及给奶奶备一份寿礼,刚才出去,临时准备了小礼物,希望奶奶不要嫌弃。”
展开一看,是郑板桥六十大寿时自书的寿联:
常如作客,何问康宁,但使囊有余钱,瓮有余酿,釜有余粮,取数页赏心旧纸,放浪吟哦,兴要阔,皮要顽,五官灵动胜千官,过到六旬犹少;
定欲成仙,空生烦恼,只令耳无俗声,眼无俗物,胸无俗事,将几枝随意新花,纵横穿插,睡得迟,起得早,一日清闲似两日,活至百岁还多。
老太太看得高兴,连连点头。
汤一品不好意思道:“我可买不起名家真迹,自己的字又根本拿不出手,所以刚才找了家文印店,选了奶奶喜欢的米芾的字体,把寿联打印在洒金红纸上,不过讨个小巧而已。”
楚沛拍拍她的手,“好,很好,小丫头,你的礼物奶奶我很喜欢,心意可一点也不输傅抱石的画。”
楚峥岩将寿联挂好,又仔细端详了一阵,问道,“小姑婆,是不是我记错了,我记得郑板桥的寿联最后一句好像不是这样,仿佛是‘算来百岁已多’才对吧。”
“嗯,你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楚沛点头道。
“呸呸呸,大吉大利,快别乱说。”汤一品伸出手在楚峥岩的嘴上轻拍了一下,“这副寿联是郑板桥自己写的时候当然可以用那最后一句,可是,当我把寿联送给奶奶时,就不行了。奶奶您既不花我的钱,又不吃我的饭,我怎么敢限制您的寿数,当然要活到百岁之后再多多地活呀。”
一席话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楚沛笑得愈发开心,而楚峥岩却在偷偷拿眼打量,在老太太身旁笑得一派无邪的汤一品究竟藏了一颗怎样的七窍玲珑心。
凡是她想要用心取悦的人,恐怕很难有人能不臣服于她的魅力之下。只可惜,太过聪明的心往往深不可测,难辨真假。都说爱情是男人女人之间的战争,若是选她作对手,未免太费脑子。
只一会儿工夫,汤一品就手脚利落地把蛋糕烤上了,听到她问道:“生日蛋糕是有了,可中午吃什么呢?奶奶生日,今天十指不许沾阳春水了,可我的手艺又实在见不得人,要不出去吃?”
楚峥岩道:“小姑婆不爱外食,我刚才看冰箱里有现成的菜,今天我来下厨好了。”
“那不是便宜俗赖子了?”楚沛笑道,“我都难得吃到你的手艺,怎么今天偏让她叨了光。”
“我绝不吃白食,好不好?”汤一品皱着鼻子道,“我也奉献一道我的拿手菜如何,当当当当,番茄炒蛋!”
自带配音,没想到出来的竟是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菜,连楚峥岩都忍不住暗笑,继而不动声色地说:“冰箱里没有番茄。”
没有番茄,……汤一品咬着下唇思量着,眼神突然瞟向了院子,贼贼地望着楚沛笑。
老太太立马明白了什么似的,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这个鬼丫头,惦记我这株芙蓉树不是一天两天了。别动鬼脑筋,树上的芙蓉花我都要留下来晒干后泡茶喝的。”
楚峥岩顺着楚沛的目光向院子里望去,平素小姑婆最为珍爱的一株三醉芙蓉开得正盛。
那应该是七八年前小姑婆六十大寿是二叔家送的贺礼。小姑婆正是农历十月出生,所谓九月菊花傲霜秋,十月芙蓉显小阳。农历十月是芙蓉花盛开的季节,故而二叔特地寻来一株三醉芙蓉来贺寿。
其得意之处便在于在开花时分,其色一日而三变,清晨开白花,中午花转桃红色,傍晚又变成深红色,所以得名三醉芙蓉。
此时近午,满树桃粉色的芙蓉花在小阳春温煦的风中轻柔摇曳,最怜红粉几分痕,分外妖娆。
汤一品果然会挑,专找小姑婆的心头好下手。
楚峥岩正沉吟间,发现汤一品偷偷地扯着自己的衣袖,又劝楚沛道:“奶奶,不管是泡茶,还是芙蓉花炒蛋,反正都进了肚子,有什么不一样嘛。以前总说芙蓉蛋,芙蓉蛋,不过就是蒸鸡蛋羹,里面根本没有芙蓉,名不副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名字。
自从看到奶奶院子的芙蓉开花,我就想试一下真正的芙蓉蛋是个什么味道。我专门去书上查过,真有芙蓉花炒蛋这道菜。我想楚峥岩也没吃过这道菜吧。”
看到汤一品不停地给自己打着眼色,楚峥岩笑道:“倒是真没吃过。”
“我说吧,”汤一品笑着同他眨眨眼睛,“今天奶奶生日,就大发善心,赏我们一个新鲜吧。何况一盘菜,用不了多少芙蓉花的。”
“算了,算了,由得你啦。真是个鬼灵精,借着给我过生日的由头,结果全是满足你的口腹之欲了,一会儿是我的野生石蜜,一会儿又是我的芙蓉花,去,去,去,自己上树摘一点去,别再烦我了。”
“好咧,谢谢奶奶。”汤一品高兴地应道,搬来一张高脚凳搁在树旁,又去厨房拿了个竹簸箩,便踩上凳子摘花。
“要不要我帮你扶住凳子啊?”楚峥岩有点不放心,“要不换我来摘。”
“不要不要。对摧花狂魔来说,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把花儿们掐下枝头,我不知道有多享受呢。你可不要来破坏我的乐趣。”
楚沛也忍不住站在门边,一边瞧一边心疼道:“少摘点儿,哎,哎,哎,別摘花骨朵儿啊,先紧着已经开繁了的摘!”
“知道了,奶奶,我有分寸的!”汤一品笑着回头应着楚沛,却因转身太快,脚下重心不稳,身形摇晃起来。
面前有芙蓉树,可芙蓉枝条柔嫩,根本无法受力,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折损了奶奶心爱的芙蓉,于是干脆放手向一边倒去,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接踵而来,她,意外的,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双眼,却又因直射进眼中的阳光而闭上。再次微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楚峥岩放大的眉眼。
背着光,他低下头,眼中似乎有着恰如其分的关怀。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眉眼嘴角在阴影中都漾着熨帖的温柔,只有鬓边额角的发尖上挂着阳光闪烁的微芒。多么叫人迷醉的眼神。
一具软玉温香的身体被楚峥岩真真实实的抱在怀里,两人的脸相隔不过一尺。
阳光照上她的脸庞,连眼角边一颗细小的泪痣在阳光下都一览无遗。这是一张细致地如骨瓷般莹白光洁的脸,双颊霞飞,正是树上芙蓉花的颜色。
幽如深潭的眼睛半睁半眯地看着自己,还逗漏出一丝小兔般的惊惶。她深褐色的瞳孔收缩,是怕那阳光,还是为着自己?
没由来的,楚峥岩觉得自己的心跳在悄悄加速。他咽下喉头的不适,清一清嗓子,问道,“你还好吗?没事吧?”
楚峥岩的声音将她从迷蒙中惊醒。
汤一品忙从他怀中站起,用手拂了拂鬓边散落的碎发,低着头道,“呃,没事没事,谢谢你。”
厅堂里的楚沛也赶了过来,“小丫头,怎么不小心点?没摔着吧。”
“没事的,奶奶,多亏了楚峥岩,我才没机会施展我的绝学——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汤一品干笑几声,故意的插科打诨也没办法消除这莫名其妙的尴尬。
楚沛一双人情练达而又敏感的眼睛,怎么会没看出两个孩子之间涌动着的微妙的暗流,不由微微一笑道,“没事就好。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看看把我的花洒得满地都是,快点捡起来拿去洗干净。我是随便你们在外面怎么折腾了,只要中午让我吃上饭就行。现在我还是去画室画幅画,静静心吧。”
说完,便留下二人,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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