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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京山兴致高高地走进堂内之时,王贤正接过丫鬟端过来的盏茶,看到李京山的一身打扮不禁傻了眼,难怪那些下人说这李京山打扮怪异,他竟然扮作女装,全身彩色,头上面还挽了发结,插了发簪,脸上也抹了胭脂粉,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家少妇,但是近了一看便惨不忍睹了。
王贤正吃着茶,看了这李京山一眼,立马手忙脚乱起来,茶盏掉在地上,茶水也烫湿了他的袍子,却见到张庆和那老王爷赵临都是目瞪口呆地张着嘴巴看着这李京山。
李京山还不知自己怎么了,见到众人都瞪着自己,不悦地道:“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张庆,今天老子可算给你立大功了,你知道我知道了什么吗?”
张庆愕然地道:“我当然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了。”
李京山哈哈大笑地道:“哈哈,老子就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什么。”
张庆被这李京山闹晕了,见到这老王爷和那少年王贤都是傻着眼,忙说道:“你怎么穿着这一身?实在是……太伤风雅了,快去把衣服换掉。”
李京山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实在是太让人作呕了,他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粉脂,摇头道:“奶奶的,老子今天真是莫大的牺牲,张庆你小子怎么补偿我!”
张庆这时已经受不了这莽夫如此作态了,忙喊人带李京山下去换衣服,见到李京山还要说上什么,他连把他推过去,口中说道:“先换衣再说。”
等到把李京山推走后,张庆才不好意思地道:“此人无赖惯了,异于常人,老王爷千万莫要见怪。”
赵临这时总算从吃惊众恢复出来了,微微一笑道:“张大人的好友果然奇特无比,老朽倒是失礼了。”
张庆又重新坐在厅内,没过多久,李京山终于走了出来,他一身儒袍,看起来有些雅气,见到张庆就笑道:“嘿嘿,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赵临老奸巨猾,知道这个人有无赖的性子,最好不与之说话,是以他闭口不言,倒是王贤奇怪地问道:“到底知道了什么?”
李京山这才看到王贤,嚷嚷道:“怎么还有个小孩在这?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今日一早,我又四处转悠,结果碰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终于让我找到明教之人了。”
张庆和赵临诸人都是大为惊奇地道:“哦?”
李京山一笑,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周围,奇怪地道:“怎么连一盏茶都没有?这家主人可不厚道。”
张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别在老王爷面前放肆!”
赵临哈哈一笑,着人新煮茶,直到茶水上来,他才把茶盏递了过去,以他这种身份传茶,皇帝都享受不到,可是李京山却不懂这个,直接接过来,也不还礼,就咕噜一声喝个干净,然后大赞道:“真是好茶!好茶啊,喝了一点都不口干,这茶叫什么名字?”
他故意吊着别人胃口,张庆知道这小子一向如此,正想出言训斥,却听到王贤道:“此茶乃是闽南苦茶,本来味道极重极苦,但晒干后用酒蒸馏熏香,再经过开水略温一段,便有如此之味了。”
赵临惊讶地看着王贤道:“想不到你也对茶水如此了解。”
王贤以前在草原上喝的茶便是这种茶,此茶在霸州等榷场交易颇丰,此时听赵临问起来便道:“我以前喝过这种茶。”
赵临笑道:“可惜你这次却说错了,这茶根本不是闽南苦茶,而是川地所产,名曰‘堂上月’,乃是贡茶一类,无需处理便有此味,可以说是天然雕饰,更有清香在喉,远久不散,实在是茶众精品。”
王贤班门弄斧,还弄错了斧,不由有些脸红,心中郁闷地想到,看来言多必有失,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就错了,还是少说为妙。
李京山喝了茶,清了清嗓子道:“我今日走到圆满楼,正想小饮一杯,张庆你听我接着说,我正想倒酒,却没想到一个见到一个白衣人,大概四十岁不到的中年人,你知道我最近对白衣人特别敏感,一看到这白衣人立刻以为他是明教的,立马凑了过去。
谁知道刚过去,那白衣人突然回头朝我笑道:‘怎么?兄台要与我同饮?’,我当然说是了,于是我们两个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上了,我心想这人若真是明教的,把他灌醉后,那岂不可以从他嘴里掏出什么话来?所以我打定主意要把他灌醉。”
张庆点点头道:“那你问到了什么,他是不是明教的?”
李京山嘿嘿一笑,然后道:“本来我打好了算盘,可是不小心竟然被他灌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掉了,那人还真不错,付了酒钱。”
几个人傻眼了,瞪着李京山,张庆疑惑地道:“我没听错?你也有被灌醉的时候?”
李京山悻悻一笑道:“老子闯荡江湖,偶尔碰到一个酒量大的也没办法,不过那人也太能喝了,至少喝了两大坛酒,也没看见他肚子涨起来,你说此种酒鬼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张庆无奈地道:“你既然被别人灌醉了,那你还说什么?”
李京山嘿嘿笑道:“老子就是说被灌醉后的事,你也知道老子的酒量,虽然两坛酒下肚,脑子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可是这耳朵还挺灵敏的,竟然听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赵临、张庆还有王贤的好奇心都被提上来了,听闻此话忙问道:“听到了什么?”
李京山得意无比地道:“老子听到了一件天大的秘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嘿嘿,我醉倒在桌子上,却听到那个白衣人叫唤了两句‘兄台,兄台!’,好像是确认我有没有醉倒,当时我一点说话力气都没了,哪能理会他,过了一小会,好像有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他们说了几段话,我可都听明白了,你们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张庆对这个卖关子的人真是无语了,有些生气地道:“你就一口气说完吧,别卖关子了!”
李京山笑道:“看看你,真是急性子,就这脾气还能做刑部侍郎,哎,国之不幸,民之不幸!好了好了,我就全说了,那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小,但是我听的明明白白,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哈哈,莫要生气,那两个人说话就几句。
那个陪我喝酒的人问了一句:‘怎么样了?光明使者还在汴京吗?’新来之人也是小声道:‘已经回去了,但是姓洪的现在要我们去喜翠楼,说要在那里商议事情。’那陪我喝酒之人骂了一句道:‘他妈的,使者回去了,姓洪的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这次的任务完成以后,除掉那个姓洪的!’新来之人有些迟疑道:‘除掉姓洪的,光明使者会不会生气?’那个陪我喝酒之人小声地哼了一句道:‘姓洪的算的了什么,对于我明教来说,他只是一条狗而已,废话别说,立刻赶往喜翠楼!’”
张庆听的有些吃惊,急忙追问道:“然后呢?然后他们说了什么?”
李京山冷笑道:“你没听我说话啊?然后他们就走了,而我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张庆气恼地道:“你怎么不起来追!”
李京山奇怪地看着张庆道:“我喝了两坛酒啊!你知道两坛有多少?哪能站的起来,当然是倒在桌子上睡下休整休整了。”
张庆道:“那你醒了后有没有直接去喜翠楼?”
李京山先点头后摇头道:“我是到了那里,却遇到了一个缠人的妖精,结果又和她喝了点酒,想着监视着那些白衣人,可是离得太远,我只能把那妖精灌醉,换上她的衣服,装扮起来,想着凑过去好好听听他们的谈话,谁知道刚一出门,就被老鸨发现了,还好我机灵,立刻撒腿就跑,跑到你家,却听到你到了王府来了,我就一路跑到王府来了,奶奶的,老子真是丢脸丢大了!”
张庆急忙道:“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那些人散了没有,我要亲自去看一看!”
王贤听到他说起光明使者,突然想起金老先生写明教也有光明左右使者,难道真有如此使者,他疑惑地道:“光明使者是明教职务吗?”
李京山看了一眼王贤,慢吞吞地道:“光明使者是明教的内部称呼,除了明王和明王之外就是光明使者最大了,可以说是明教的二把手。”
张庆大为吃惊地道:“原来明教的二把手都到过汴京,看来此事太过不寻常,不行,我要去着人包围喜翠楼!”
赵临沉声道:“打草容易惊蛇,不如带着几个手下功夫好的,悄悄潜入喜翠楼,见机行事,还有,张大人,老朽还是不相信此事为明教所做,你务必要查探清楚,免得冤害无辜,只有十足的证据方可动手。”
王贤知道这个老王爷因为几十年前的那女子,爱屋及乌,对明教有一种想法,不想承认它会有什么勾当,这时见到张庆站了起来,躬身回答道:“老王爷请放心,在下必当秉公办事,绝不会妄抓一人!现在情况紧急,在下便带人去喜翠楼!”
他对着李京山道:“京山,你也和我一起去,有你在一起,安全不少。”
王贤突然道:“我也想去,不如也带上我吧?”
张庆看向王贤道:“你现在还是一个皇帝钦犯,能让你每天在王爷府上自由行走已经算是大恩了,哪能带你去城外走动?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赵临呵呵一笑:“王贤,你便在这里陪老朽下一盘棋吧,人老以后便怕了寂寞,若是你们都走了,老朽还真的有些孤单,张庆,你便快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