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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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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瞻基好久没有斗蟋蟀了。那是他在南京时的主要爱好。在北京他的娱乐主要是射猎、书画。西域几年军政繁忙,嬉戏之心尽去,这些大都放下。今日回到书房,忽然兴起,挥笔作画,《天山风雪射猎图》。画罢掷笔,心中畅快。虽然手有些生,但自觉意境不同。端详片刻,转身而去。内臣王振上前观看,心怀激荡,久久不肯离去。

    十一月初,远航船队回港,损失超过两百人,还有三艘大船,包括一条蒸汽帆船,而且收获极少,绝对是入不敷出。大家商议了一下,抚恤金加倍,孩子免费入学。

    出了事儿大家难过,家属更是担心,然而海上生活就是如此,一群人远航的热情反而更加高涨,更多地投入到对海船的加固改造上了。

    船队出事儿让天津卫百姓有了谈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埋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些人是天津卫的孩子和骄傲。也有商家前来劝阻,让众人感动。十二月,消息传到浙东杨氏族长杨明启耳中,晚上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

    杨明启三十八岁,自六年前接手这个位置,日子就没好过。杨家立足浙东近两百余年,所经风雨无数。蒙元南下时,算是大劫,然而族中先人应对得当,反而乘势而起,愈发繁盛。虽然偶有屈辱,可比起家族兴盛那算得了什么。

    元末乱世,群雄并起,他曾祖眼光独到,各方都有联络,却下重注在朱重八身上,自此朝中明的、暗的杨系官员无数。可这个穷皮出身的家伙迁富户充边,让杨家损失惨重。建文刚好点,碰上朱棣这个更狠的王八蛋,靖难清洗株连,根枝被砍大半,祖父郁愤而死。

    父亲小心经营,略见起色,然而那群宦官下西洋,自家南洋走私生意大受打击,加上持续的迁富户,父亲未满五十撒手人寰。

    比起他们,自己这更惨,先是传统纺织受到冲击,紧接着高丽、日本航线受挫,和自己家族长期合作的几股海盗倭寇被灭,使持续多年的便宜耕地来源断绝。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摊丁入亩,加上大量佃农迁往新地,当这些被强制实施时,杨明启一口血喷出,昏迷数日。

    即便如此,杨氏树大根深,如今朝中也有重臣,可这一切并非杨氏一族的遭遇,那些人也无能为力,可谓非战之罪。朱家的混蛋自不必说,杨明启掌舵后发生的一切似乎源头都指向海河边的一群孤儿。难道就让这群翻身穷皮逍遥?密室中一头华发的杨明启仰天悲呼:“列祖列宗,何以教我!”

    小院扩大很多,炼丹坊更得到了非常大的扩建,得皇室的特许,各种材料没有限制,虽然有人监控,可有些东西不是什么人都明白的,即便让他们现场盯着看,恐怕也不知道是搞什么,何况不在现场。比如张志宇和柳大华等人最近忙活的小型火力发电,目的是有线电报,然而顺道搞出来的东西就不那么简单了,小型的电弧炉,冲压设备,电动车床,硝酸制备等等,虽然不能量产,目前也足够了。终于在年底,电报系统还是搞出来了。

    永乐二十二年春出发的船队并没有放弃远航计划,只是安排的船只较少。

    四月,由工部马明主持,北京至天津卫的电报试验线路开通。虽然还很简陋,却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大明非军功不封爵,且只有公、侯、伯三等。五月,朱棣封马明靖安侯,彰显其功。朝中有异议。朱棣言,辖疆域,在军政,军政皆重在运输与通信。马明主持拖车、铁路、火车、电报,解决快速运输与通讯,灭北元、辖西域,繁荣新地多赖于此,此乃开疆拓土,守战之功,自本皇登基以来,马明功绩无人可及。众人无言。

    马明现在领工部侍郎,然而职责没变,更多的时间他在教学,他在教工匠和太监们一些机械和电的知识。当然真正掌握核心技术的是内监,这方面马明把握得很好。

    七月,朝臣进言,请皇孙守南京,朱棣未允。十月,西域、北海、努尔干、南京电报相继通信成功。十一月,换防的西域官兵回京,多入京营和三大营。

    腊月的海河结冰,不少孩子在上面溜冰,高乐找人做了两双冰鞋,教孩子滑冰,今天又带着两个孩子来玩。远远的看到高海扶起刘天祥,高乐嘴边浮起淡淡的笑意。刘天祥速度、力量很好,高海虽小,可协调性不错。高壮虎实的天祥在孩子中间很有人气儿,总是有一群孩子围绕周围,如有矛盾,却是高海去充当调解人,孩子们的世界很有意思。

    掏出腰中巴掌大的腰表,看了一下时辰,唤回两个孩子,向家中走去。

    这表是最近众人的主打产品,传统的十二时辰计时,马明在司天监测试,平均旬日误差不超过一刻。用后世计时来算,每天不超过2分钟。此物制法同样上交,不过得到了部分制造和经营权,价格方面大家可是毫不手软,反正寻常百姓想要用得起这东西,怎么还不过它百十年。

    饭后的高乐有些心神不宁,坐在书房静思。最近的所闻所见如果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有一种记忆方法叫照相记忆,婴幼儿时期的人大都如此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慢慢的丧失了这个功能,不过经过训练还是可以恢复的,这也是特工训练的重要内容,高乐发现自己掌握这种记忆方法。

    渐渐的一些图像从他脑海中纷乱的画面中剥离出来,越来越清晰。八个不同的形象,实际是三个人,出现在小院、河边和家的附近,改变形象本身就是问题。基本可以肯定不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这需要再找他们确认一下。

    只要不是皇家,是谁派来的并不重要,只要知道他们来了就行了。关键要明白他们的目的,要钱财?要机密?还是要命。求财自然好办。这里的机密可就多了,直接拿关键人还是拿家人胁迫。要命的话就是报复了,大家针对性地得罪什么人了?还是那些人的报复泄愤,或者是为了剪除羽翼。

    自己这些人所拥有的耕地很少,不动产大都集中在商铺,当初的投资如今回报丰厚。另外就是船队的收入了,总体的投资方式应该算是股份制,按比例分成。大家完全不用为钱财担心,其实就是张四虎的那些俘虏和人口每年带来的盐引就足以让大家过好日子了。

    大家手上的现银一直不多,更何况很分散,如果是求财的话这么大动静应该得不偿失。至于能带来经济效益的器物也都上报,他们得去了生产怕是麻烦更大。由此基本可以肯定是利益受损的阶层反扑。那么不管是报复泄愤还是剪除羽翼都是以人身伤害为主,组织材料政治构陷也不能排除,马明封爵和自己一系人员掌握京营力量是一些人不能忍受的。

    看来这个年又不大好过。天色已经全黑了,高乐还是跟两位妻子交待好,出门了。

    城中有四座书院分院,方便特别小的孩子们就近上学。其中一所离高乐的住处不远,有几个年轻的学子住在里面,求学的同时教孩子们读书,书院给的各种补贴还算不错,对于家境清贫学子,这里是个好去处。里面透出一丝烛光,高乐微微叹了口气。

    今夜没有风,却冷得刺骨,街上没什么人,偶尔可以听到某所房子中传来的谈笑声,应该是在喝酒。这天儿和家人或者朋友喝几盅儿是美事儿,现在北方平民百姓餐桌上的牛羊肉见多,看来草原真是个好地方。

    张四虎的院子在所有人中算大的,谁让他女人多呢。有五个吧,两个白种女人的,在西域时还有一个,因为受不了那女人的宗教信仰,送给阿不海了。

    门是方大娘开的,方大爷和大娘两口带着孙女住在四虎家。他们的儿子是船队最早的水手,去年出海没了,媳妇跟人跑了,四虎把他们接来,看家养老。

    不过高乐心里觉得盯着那几个女人的才是两位老人的主要工作。这几个女人跟老九有几年了,生了四个孩子,不过没有一个是正妻,几个常出海的家伙大都如此,高乐也没办法。推门而入,发现周奇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