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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安若尘不答,夏无暇心中多少已经知道答案,生死于她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活着固然是好,死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使命,却不愿意辜负与叶浅浅之间的情意,两者之间她实在难以取舍,死,是最好的结局。
“当真无药可救?”颜若追问道。
“无妨,上次若非娘娘全力医治,只怕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能多活一天就等于是赚了一天,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夏无暇率先开口。
“并非无他法,只是这个过程要忍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能够吃撑过去,就等于是度过了危险期,支撑不过去,则会在这个过程中自杀,不知夏姑娘是否愿意尝试?”安若尘话语中多了一份打量。
“多谢安太医的好意,我对生死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执念,且我这副身躯只怕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医治过程又是如此凶险,倒不如不治,这样还能勉强维持几日!”在这个过程中,夏无暇的神色一直处于平淡状态,如同暴风雨过后的花朵,随时有凋零的可能。
见她如此,安若尘不再多言,收拾好东西往外面而去。
“站住!”叶浅浅在这个时候正好醒来,喊住安若尘。
叶浅浅起身走到夏无暇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本宫希望你能活下来,你在本宫就不孤单。”
夏无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却没想到听到叶浅浅这般发自肺腑的声音,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道:“只要娘娘不让臣妾死,臣妾一定好好活着。”
“这个过程到底有多凶险?”叶浅浅走到安若尘身边,一字一句道,神色中带着些许担忧。
安若尘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却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关切的神色,心中某处敏感的神经被触动,目光瞥向夏无暇,“只有十分之二的把握,主要是靠她自己。”
十分之二?也就是说没有把握?
安若尘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能说出十分之二,也就等于是他能力控制范围内最好的结果,可见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他的医术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他这样的话,等于一盆凉水浇在叶浅浅头上。
“若不医治,我还能活多久?”夏无暇知道叶浅浅对自己好,她也想陪在叶浅浅身边,来报答叶浅浅的恩情,只是这件事太过于凶险,她必须选择更安全的方式,她不怕死,就怕死后,叶浅浅会更孤单。
“看你自己!”安若尘摇摇头,“你的身体快要被掏空,能活几天都是命数。”
“多谢安太医!”这一点夏无暇早就想到了,以为早就淡然了,可是现在内心却多了一份憧憬,顿了一下道:“安太医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医治?”
“等你身上的伤好了之后。”
“安若尘,不管如何,我都要你医治好夏无暇,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叶浅浅的话说的安若尘苦笑不得,他是大夫不是神,怎么能主宰一人的生死。
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做过多理会。
“她现在新伤加旧伤,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臣不敢保证!”话罢,安若尘带着药箱离开这里,留下气急败坏的叶浅浅。
每次她找安若尘,安若尘都是这个样子,好像谁欠了他钱不还一样。
有那么一刹那,叶浅浅真是想看看若真触碰到安若尘的底线会如何。
“娘娘不用过分为臣妾担心,臣妾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夏无暇轻声说道,生怕叶浅浅会为此而不悦。
叶浅浅心中猛然收紧,心突然痛了一下,这种感觉与之前她听到轩辕傲羽要娶云罗国公主的时候还难受,整个人似乎呆滞了一般,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重复:救夏无暇,无论如何都要救夏无暇!
这种感觉有一种要将她逼疯的节奏,让她无从反击。
“颜若你先出去,本宫有几句话想要单独与夏无暇说!”叶浅浅支开颜若,无论如何她都要探究出这种感情的来源,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颜若点点头走出去,屋子里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
叶浅浅镇定住心神,走到夏无暇面前,打量了她许久才缓缓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臣妾不能说,但臣妾保证不会做伤害娘娘的事情!”夏无暇声音很低,如同要低入尘埃一般。
“若本宫必须要知道呢?”
“那臣妾唯有一死。”夏无暇眼神倔强,“臣妾相信娘娘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夏无暇这句话直接堵住了叶浅浅的嘴,叶浅浅之前的确说过不问,现在她无疑是出尔反尔,只是内心的这种感觉让叶浅浅感觉实在是难受至极。
毕竟本来是两个毫不相干之人,且夏无暇接近她也带着很强烈的目的性,她真是完全没有必要为其伤神费心,可是现在正好相反,她根本就把控不了自己的内心。
只要看到她娇弱的样子,叶浅浅的心就软下来了,只好道:“你安心养伤便是,本宫不问了。”
“娘娘,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般为臣妾着想,臣妾承担不起。”夏无暇听到她心软的话,内心开始挣扎,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本宫不是为你着想,只不过不想让你死罢了!”叶浅浅不再看她,整个人看着前方,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夏无暇就这样看着她,轻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啊戋!”
熟悉的名字让叶浅浅有些不知所措,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是用来称呼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为飞焰国公主的叶浅浅会有这样的名字?
难道说夏无暇其实是飞焰国人?
这段日子,她逐渐熟悉并得以控制这具躯体,躯体原主的记忆也是七零八散,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唯独这两个字,直接刺痛叶浅浅的内心,让她在某一刻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叶浅浅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啊?”夏无暇惊讶的看着她。
“没事!”叶浅浅摇摇头,她不是原来的叶浅浅,也没有必要为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揪心,过好自己就好,只是既然躯体本主想要保护夏无暇,她尽量就是。
想着往外面而去。
夏无暇看着她的身影,一行清泪行眼角滑落。
叶浅浅来到药儿的房间,上次她进屋闻到草药味不对,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包括晕倒,这次她来是想看看药儿还有什么花招。
“娘娘,你的身体还未康复!”安若尘在外面拦住她,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安若尘,没想到这么久安若尘还未离开。
“你在等本宫?”叶浅浅吃惊道。
“夏无暇身上的除了毒素还有一种怪病,这种怪病可能会传染,你小心一点!”
“什么时候安太医这么为本宫着想,本宫是否应该兴奋的庆祝一番?”对于她略带嘲讽的话语,安若尘并没有丝毫不悦,神色依旧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叶浅浅注意到他的眼中多了一份异样的目光,里面的深意让叶浅浅有些茫然。
随即脑中冒出定北王和慕问天的身影,看着他道:“你是不是知道夏无暇的身份?”
“不知!”
“这个世上还有你不知道事情?”对他说的话,叶浅浅一个字都不相信。
“夏无暇与云妃不同,她的身世好像被人磨平一样,没有任何办法探测出来,可见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她,反正她也是个小角色,我自然没有必要费心去调查。”安若尘一向对于与自己无关之人不会多看一眼,何况夏无暇并无野心,他医治夏无暇也是看在叶浅浅的面子上,不然他根本不会插手。
“安若尘你有没有想过,她真是你说的那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为何还有人对她下那么重的毒,为何还要让她死,这不是一个小角色应该承担的。”叶浅浅本着一颗不抛弃不放弃之心对安如尘穷追猛打,无论如何她都要调查出夏无暇的身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让你帮我调查出夏无暇的身份,就这么简单,不知安太医是否能答应?”
“我若不答应呢?”
“那我就去皇上面前告发你!”
看着叶浅浅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安若尘真是输给她了,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离开这里。
“记住要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高兴,在皇上面前说漏嘴,到时候你所有计划满盘皆输,可别怪我!”叶浅浅在他身后喊道,面对叶浅浅无力的威胁,安若尘也只是在心里笑笑,并不答话。
看着安若尘离开,叶浅浅才稍微松了口气,转身进入药儿的房间。
药儿看到她眼中露出诧异的表情,结结巴巴道:“娘娘……您……您醒了?”
“你那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本宫的双眸?”只要踏入药儿的屋子,叶浅浅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之感,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压抑,上次她侥幸能够躲过迷香,不代表这次依然,伸手一抓,将药儿从里面拖出去。
药儿脑中闪现出一万种可能,却没想到叶浅浅将她拽出去之后,一言不发,等着她开口,她跪在那里,强忍住内心的悸动,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