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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找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出了揽月阁。
宝华郡主所说的话像是尖刀一般,扎在她的心上。
不过,她并不没有因为宝华说的那些话而难过。
什么她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失身于岳书言了。
什么沈度娶她,是因为婚约了。
这些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她记得的只有那一句——心碎而死。
此刻,她的心脏真的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她每走一步,那心就跟着扯一下。
好像有一只很大力的手,在左右拉拽着它。
但她强忍着。
没有让身边的卜色和卜云看出端倪来。
远远地看到沈度,她甚至走的快了一些。
终于,她看清了他绝美脸上的急怒。
听到他微微颤抖的声音。
“阿荔!”
她安心地闭上眼,扑倒在他清冷又安全的怀里。
“快叫冯大夫!”
晕过去的时候,听到沈度的声音都快不像他了。
崔令仪还在心里笑了一声。
“喊那么大声,我又不是真的死了。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辛苦。”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醒来的。
只记得刚刚睡过去的时候,心脏很难受。
但后来就不难受了。
她只觉得身体轻盈无比,那感觉好像她每次打完太极拳的时候。
不过又不一样。
她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前世死的那天。
人群拥堵,周身都是噪杂。
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
有人将一把刀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但这次她没有觉得疼。
好像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沫....
那泡沫“砰”的爆了,她便看见了眼前熟悉的房间。
白色纱帐,四角系着红蓝黄紫色的福包,里面是冯珍珠给她调配的药草。
说是对睡眠好的。
眼神再往右移,就看见沈度发红的眼。
她冲他笑,一脸轻松的样子。
“我这是低血糖又犯了?”
沈度那凉薄的唇艰难的抿住,好半晌才道,“嗯。”
“我就知道。”她又笑,“不打紧的。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沈度呆了一下,像是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
崔令仪又笑了一下。
“你回去吧,天快黑了,你留在这里多有不便,成亲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在一起。”
“阿荔。你...”沈度一脸纠结。
那张薄唇张开,又抿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很好啊,你回去吧!”
她冲他笑,从床上爬起来推他。
沈度终于起身,迟疑着道,“那我让冯大夫进来陪陪你?”
“好。”
屋外,看到沈度出来,冯珍珠等人都迎上前来。
“醒来了吗?”
沈度点了点头,没做声,示意冯珍珠一旁说话。
“阿荔有点不对,你帮本侯劝劝她。”
冯珍珠叹了一声。
“我都听卜色和卜云说了,那个宝华可是把什么都说了,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阿荔的本就是多思多忧的性子,你只有把话说开,她才能心安。”
沈度拧眉。
“这件事确实是本侯没有料到。”
顿了一下,他又道,“你告诉阿荔,本侯奔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听到的那样。”
“我会跟她说的,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把话说清楚吧。”
“那就多谢冯大夫了。”
看着沈度急匆匆离开,冯珍珠也是无语了。
她真是看这两人太累了。
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的。
非要瞒东瞒西。
这一来二去,事情搞大了吧!
还有崔令仪,她真是没有想到,她心眼子那么多。
参加一个婚宴,还能想到去问这种事情?
冯珍珠气鼓鼓地回了房间。
原本想质问一番,但一看到崔令仪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了水分一般。
嘴里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阿荔,你觉得怎么样?”
“我挺好啊,我就是又晕了一下嘛?”
见崔令仪故作顽皮的样子,冯珍珠真想骂人。
这个沈度啊,真是被他害死,搞得她现在也是什么都不敢说。
“放心吧,问题不大,我已经煮上药了,等会喝了,你就会好啦!”
她掩饰地笑了一下,给崔令仪掖好被子。
这时,卜色送了药进来。
崔令仪喝下后,果然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一时间竟有起死回生的那种感觉。
“珍珠姐姐,你真是厉害。我感觉自己又好了。难道我真的是低血糖?”
听出她话里的试探之意,冯珍珠干笑了一声。
“问题不大,放心吧!”
事实上,她已经重新调配了方子,加大了药量。
如果半年之内不赶紧动手术的话....
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都怪沈度!
他没有发话,她也不敢说呀。
“珍珠姐姐,我怎么回来的?单雅姐姐的婚礼没有受到影响吧?”
冯珍珠撇了撇嘴。
沈度差点没有人把宝华郡主给大卸八块了。
能没有影响吗?
不过这些跟崔令仪的健康相比,都不算个事。
反正事情发生的时候,成亲仪式都已经完成了。
“能有什么影响?那揽月阁到前厅远着呢!”冯珍珠笑。
见崔令仪并不排斥谈起这件事,便将沈度头先的话说了。
“沈度说了,你听到的根本就不是事实。他说等晚点回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就安心休息吧。”
崔令仪哼了一声,在被子转过头去。
“这怕他是想法子要怎么遮掩去了吧!”
冯珍珠凝了凝。
“怎么听你这话,是相信了宝华那些胡言乱语?”
见崔令仪不做声,她有点急了。
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阿荔,我听卜云和卜色说了,那女人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你单看沈度的反应就知道了。”
“如果事情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怕沈度就不是追着岳书言打了,而是早将他大卸十八块了。”
半晌没看见崔令仪转过脸来,她还以为人伤心哭了呢,忙俯身过去看。
正好跟起身的崔令仪碰了个头对头。
两人都捂着额头好一阵子叫痛。
再看崔令仪,白皙如玉的额角上已经红了一块。
“你看看你,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同样都是被碰。怎么我的头上就一点事都没有,你的就红成了这样?”
冯珍珠调侃似的说着话凑近崔令仪,给她额上涂了一点药膏。
见她面色如常,并不像哭泣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阿荔,我刚刚给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啊。很容易被骗上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