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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姨娘一身的脂粉味。
近距离的接触，那味道就更冲，崔令仪脑门子都疼。
刚将被孙姨娘捏住的手抽出来，就听见冯珍珠抑扬顿挫地开了口。
“哟，这是哪家楼子里来的？我们崔宅也没有要卖丫头子的习惯啊？”
这话一出，孙姨娘的笑容立时就凝固在脸上。
冯珍珠说她是从楼子里来的，可不就是笑话她出身青楼吗？
一句卖丫头，更是说清楚了，崔府没有她要找的人，办的事儿！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虽说她出身青楼，但老早就为苏家诞下了男丁。
苏不群生得漂亮，脑子又聪明，深得苏牧尘的喜爱。
眼前这个女子，不过就是有点能耐，竟然敢这样羞辱她？
若此刻是在苏府，有哪个丫头子敢这样对她说话？她早两个巴掌扇过去，将她的脸抓烂了。
但一想到来的时候，苏不群千叮咛，万嘱咐。
说这两个女子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能够让他富可敌国，甚至将苏家都踩在脚下，让她做太上老君！
她便硬生生的将火气压在了心里。
等她们成了儿子的人，再厉害的女子还不是任由她这个亲婆婆磋磨？
如今她只当冯珍珠是个不会说话的。
这么想着，孙姨娘脸上的笑意没变。
“哎哟，这位是冯大夫吧，果然说话爽朗，一看就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
说着话，她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婆子，眼神中略带了几分抱怨。
“一准是通报的人没有说清楚。”
说着话，她又要来拉崔令仪的手，被她不动声色地躲过了。
孙姨娘脸上闪过一丝尬色，但随即又笑着介绍起来。
“两位只怕还不知道吧，我们是苏家的人，我是苏不群他亲娘....”
说话间，她又将座位上方的苏老夫人隆重的介绍了一番。
轮到那严清清的时候，却是面带嫌弃，不情愿地提了一嘴。
“这位是我们大公子的夫人。”
听到介绍，严清清抬头看向两人。
眼神清澈，嘴角扯着一丝笑意。
看得出是个省事的女子。
孙姨娘却整个人都站在严清清面前，将她堵住，生怕两人看见了似的。
“我想着跟两位年岁相当，许是能谈得来些，便让她陪同着过来了。若是两位不喜，便不要理会她。”
“.......”
冯珍珠和崔令仪对视一眼，各自在心中暗暗称奇。
这个孙姨娘真是不简单。
居然连这种羞辱都能受得下？
还能够淡定的说这么多.....真不愧是楼子里出来的。
冯珍珠眼波流转，暗暗对着崔令仪比了一个大拇指。
崔令仪领会，暗暗地摇了摇头。
意思是应付过去就行，不必惹得大家都生气。
冯珍珠却挑着嘴角，一脸要搞事儿的神态。
不过那苏家老夫人到底年事已高，两人作为小辈客客气气的见了礼，各自坐下。
寒暄了几句，那苏家老夫人笑呵呵地道，“听我家三孙儿说，两位一个善于医术，一个善于经商，都是奇女子。老身听了着实喜欢得紧。冒昧前来，还是希望两位不要见怪啊！”
这话说的倒是挺动听的。
崔令仪和冯珍珠对视一眼，也跟着笑。
“苏老夫人哪里话？我们只是奇怪是何等样的大事，居然惊动老夫人前来？这倒让我们两人惶恐不安。”
苏老夫人一凝。
她原想着崔令仪和冯珍珠不过弱女子，只要夸赞她们一番，必然喜不自胜。
自然也会顺势夸赞苏不群一番，这样，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此番来意说清楚。
但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不接话。
宋姨娘还在一旁不停地使着眼色，意思让她不要错过机会。
苏夫人嫌弃的瞪了她一眼，想到自家孙儿的可怜相，又强打起精神。
“老身听说那洁面乳，美颜膏都是两位做出来的，可真是了不起啊，老身活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的好东西呢？！”
“老夫人言重了，我们姐妹不过就是做点想做的事情罢了...”崔令仪笑着应付，冯珍珠跟着点头。
“就是，我们不过小女儿家，就想混口饭吃。也就会这一点了。老夫人说什么奇女子，那可真是抬举我们了。说起来，还是你们家那位三公子，为人能干，潇洒不羁。”
闻言，苏老夫人眼睛一亮，富态的脸上立马堆起了笑。
这是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哦，冯大夫也觉得我家三孙儿是个好孩子？”
孙姨娘已经按耐不住了。
她觉得老夫人说话也太慢吞吞了。
以她的意见，直截了当，挑明来意就是。
崔令以和冯珍珠虽然能干，但到底没有长辈撑腰。
说的难听点，不过小门小户的女子。
面对苏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难道还能不乐意？
何况这冯大夫一看就是对自家儿子颇有好感。
孙姨娘心中激动，嘴上便没了把门的，跟着就说了出来。
“可不是吗？我家阿群长得好，又会说话。以后若是娶了哪家女子过门，一定温柔细心，羡煞旁人呐。”
冯珍珠只是笑。
“看来还是孙姨娘了解自己的儿子呀，知道他的所行所为一定会让某些跟他一样的男子羡慕非常。”
“......”
徐老夫人和孙姨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崔令仪听冯珍珠这样说，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也笑了一笑。
“确实如此，若我为男子，必定十分羡慕三公子。毕竟那日在城门口的风光，并不是人人都消受起的。”
城门口的风光？！
这件事情苏夫人和宋姨娘自然是知道的。
苏不群从江南回归，进城当天就在城门口上演了一出鲜花送美人。
行为轻佻，语言暧昧，惹得上京中人议论纷纷。
因为这件事儿，苏牧尘也将他说了一通。
只不过苏不群说他那么做，都是为了吸引众女子的注意。
毕竟后续他们苏家是要进军胭脂水粉产业的。
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到底说服了苏牧尘。
孙姨娘脸色微变，正想开口解释，却听冯珍珠轻笑了一声。
“可惜了，那日我倒没有见到三公子这等辉煌风光。不过想想都觉得羞耻。我们虽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却也看不上这种轻佻作风。也不知道日后谁家不长眼的女儿会被三公子所骗？若真嫁了他，只怕要眼泪拌饭吃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