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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突兀一幕。
高溟瞪着眼眸,差点惊掉下巴。
什么时候击破炎者八息的炎术变得这般容易,而且眼前还只是一个年轻人?
末肖同样看着来人,粗色布袍,朴素却是一尘不染,脸庞有几许陌生,看到别在腰间宗牌,一个回型枫字,全然一愣。
这牌子正是枫宗宗牌!
如此年轻,竟然是一个炎甲修为,怪不得如此不屑。
此刻,高溟有点晕了,这堂堂玄州枫宗怎么会帮助启尘封?
可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穿着华丽布袍的中年人悠然而进,而其腰间的天字宗牌清晰可见。
什么时候天堑宗的人也跟启府有瓜葛?
高溟身为宁阁长老,自然知道启府底细,怎么突然之间出现两大宗脉来了,莫非有什么交易不成。
一个枫宗弟子还可以周旋,若要再加一个天堑宗,凭借高溟炎者八息之力,怕是一招也抵挡不下。
怪不得这启尘封如此肆无忌惮救一个奴人,原来是有这两大宗脉的护佑。
如此之下,高溟方才恍然明白过来,盯着启尘封,眼中满是恨意。
但此时此刻,又一个年轻人轻佻着走了进来。
这个年轻人走进内门一刻,便是幽幽说道:“没想到枫宗和天堑宗消息这般灵通,看来我血海宗得回去好好反思下了。”
“只不过是慢一步而已。”蓝色布袍的年轻人为老不尊地笑着,“老头,你认为我七玄宗有能力救下这奴人吗?”
……
“有,当然有,这里面有误会,一定有误会。”
看着不约而同进来的五六个宗脉人士,高溟咽了一口水,连忙说着,而额头不知何时,已不满密密麻麻的汗水。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略显厚重声音传了过来,一个身披这红色布袍的中年人,带着一张血红面具走进府内,冷冷说道:“都来了,那我三神宗也来凑上一脚。”
“咕咚——”
一个又一个高高在上的宗脉人士走进府门,高溟脸色霎白,这里宗脉至少有十余个,这青阁必然没有这个能力结交,何况一个小小启府。
那他们是为谁而来呢?
“奴人!”
高溟明白过来,恍然记起之前启尘封所说的话,顿时也吓了一跳。
一个一珠未合的奴人,短短不到半个月内,竟然将一息炎者的高玉堂打伤了?
那,他的天赋?
嘶!
高溟冷汗涔涔,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可一个天赋如此高的人,怎能一珠未有呢,定然是这启尘封跟这奴人勾结,暗中做了手脚。
这是启府给他下的套啊,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奴人!
高溟恍然明白过来,懊恼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了,可如今又能怎样,只能恶狠狠地剐了眼瑟瑟发抖的高玉堂,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你啊?”
此刻,高玉堂看着强大的大宗脉人士,完全是懵逼之色,只是在那自言自语,“梦,一定是在做梦,我怎么会被这奴人打败呢,我可是高府少爷。”
高玉堂傻笑的模样,高溟老脸完全丢尽,若不再果断一点,想必高府就要被抹得干干净净,对其脸庞就是重重一掌,厉声道:“孽畜!”
“啪!”
高玉堂还未反应过来,一股无穷力道打在脸上,天旋地转,昏厥了过去。
……
这一切来得极快,几个呼吸之间,接二连三的宗脉人士走进了高府,瞬间拥挤起来。
启尘封感觉着这些若有若无气息的宗脉人士,感慨不已。
没想到这么年轻,一个个竟然有这等炎修,这天赋相比末肖也是不遑多让啊。
那他们来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都为了如今真在突破一息炎者的末肖,看来舍命救下并未有做错。
“在下启府管家启尘封,多谢各位救了我和这位少年一命。”启尘封虽知道众人目的,但也自然不能明说。
各大宗脉人士,足足有十余人,互相望了眼后,其中一人淡淡道:“不碍事,我只不过是路过这里,恰好看到,锄强扶弱罢了。”
“我也是。”
“这么巧,一样。”
……
宗脉绝等密令,即便死也不能被旁人知道,这是宗门第一门律。
各大宗脉人士虽然心知肚明,但没人捅破这层纸窗户,也只能顺着各人说了一遍。
但一无所知的高溟,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仅凭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锄强扶弱,便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上来阻挡。
他可是狠狠打了儿子狠狠一巴掌。
可在强者面前,并无道理而言。
高溟活了大半辈子,早已谙熟其中道理,而看着对面奴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如一缕火苗,蠢蠢欲动。
终有一天,他会找到时机,亲自活剐了这人,无论他有什么背景!
此时此刻,末肖闭着眼眸,正在突破炎者一息最关键之处。
调息着体内炎息,按照顺时针方向,将炎息从右经脉推动到左经脉,一个循环之后,凝固不前的炎息方才出现一丝蠕动。
一次又一次,每个循环,都仿若经历一次生死轮回。
到了最后,身体每一处器官都如重塑一般,在循环之中,经脉溢出的炎息化成了血丝注入进去。
那一刻,每一道血丝都如一枚细针,不停来回穿梭。
“砰——”
最终,一道轻微的声音响了起来,第四次之后,第一个炎口化开。
紊乱不堪的炎息变成顺时螺旋状态,由气府内的中心,由内而外不断顺时旋转,而其终点便是第二个气府。
炎息层层通过炎口,一缕缕气息修补着体内损坏的经脉,片刻,身上伤口皆然愈合,紧握拳头,顿觉体内充斥着一股强大力量。
“终于成了吗?”末肖忽然扬起了头,红红眼眸里噙着泪,笑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怪人,吸收这么多狼隼液竟然没事。”璃灵苦笑着,似将心中千斤石头放了下来,“仅仅一天,你就成为一息炎者,这在闵南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末肖紧紧握着拳头,眼里发着亮光,“那又如何,在高溟面前,我还不是任由他宰割!”
璃灵怔怔地看着眼前意气焕发的少年,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是啊,空前绝后又能如何,未到尽头,又有什么值得庆幸。
可这话,却是眼前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所说。
此刻的末肖,为何看上去,似一个老成之人。
有如此心境,假以时日,何愁大器不成!
……
宗脉人士知道末肖正在突破一息炎者,对此也是惊讶,毕竟如此天赋异禀之人可是不多,于是很自然地在一旁等待。
恰时,一位身穿简装的粗布童仆,梳着发髻,走进了高府之中,“塔使在巨石台恭候大家,希望大家一同前往。”
轻淡声音,四周却瞬时寂静,人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聚焦在童仆身上。
一个宗脉之人忍不住问道:“童仆,你说的可是三塔左右塔使?”
“我也不知。”童仆青涩瞳眸闪过迷茫,摇了摇头,随即又发着亮光,“不过这二人穿着稀奇,一人袍衣黑白相间,且带着黑白相间面具,另一人青绿相间袍衣,同样带着青绿面具,而且袖袍上都绘着瓦石耸塔。”
“石塔?”启尘封面色流露出一丝敬畏,继而恍然道:“看来是了。”
谁人能在袖间绘上石塔,
谁人又敢穿戴着黑白、青绿相间的袍衣及面具,
唯有传说之中三塔的左右塔使,左塔使忘幽虚骨,右塔使千机神明。
宗脉人士的脸上不约而同收起了笑意,看来炎河流逝惊动了三塔,一刹那之间,表情寸寸结冰,凝固在沉默之中。
塔使称呼对末肖来说并非陌生,三阁若是闵南镇最大势力,那三塔便是玄州主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闵南镇在三塔之下,一个呼吸便顷刻坍塌,如蝼蚁,微乎其微。
宗脉人士以及左右二阶塔使的出现,一切是何目的,末肖不用猜也能知道,看来开穴封位的动作太大了,“这如何是好?”
璃灵看着末肖着急的模样,平静眼眸中竟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没想到这小子也会这般手足无措。
“放心,我已融合了这魂识域气息,若是一般炎修者查探,我可以封存你的魂识域,这样他们就查探不到。”
“一般指的是何等炎修?”末肖愣着。
璃灵思虑了片刻,轻声传音,“炎王以下。”
“炎王,那应该够了,即便是玄州,这等修为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末肖暗叹。
……
高府离巨石台有些距离,但也仅仅是几里之地,十余人穿过了喧嚣大街。
行人见到如此阵仗,纷纷避让,挤在两边观望,生怕惹祸上身。
末肖穿着破败衣袍,走在启尘封旁边,而其身后,便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炎息的宗脉人士,炎息如一层光覆盖在他们周身,俨然如同被朝拜的神灵。
行人见到这一幕,脸上流露出一丝惧意和迷惑。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奴人犯罪,必然要被禁锢在囚车之中,若没犯罪,奴人也必须躬着腰,以卑微姿态跟着主子后面。
而如今,这奴人竟然走在华丽袍衣前面,多看了几眼,方才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人不正是一珠未有的那个废人末肖吗?
他怎么跟启府走在一起了,于是,有几个胆大的奴人也跟了上去。
人流逐渐扩大,盏茶功夫,众人浩浩荡荡来到了终点巨石台——闵南镇中心地带,一个独立高耸的四方梯形平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