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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柔抿了口茶失神片刻,“柏言师弟是师父膝下唯一之子,比起我们师父自是更加上心,许是严厉了些再加上柏言那执拗性子”,说道此处重重的舒出一口叹息,“虽说严厉可师父从没有……没有这般……”
“师父禁锢了他的术法,关在了寒暄洞中。那地方白日炙热难耐到了晚上却是寒凉侵骨。”
“如此冷热交替煎熬怕是柏言会受不住,一众师兄弟妹求情可师父……”眉头紧锁了几褶,望向榕枫的神情恍惚了几分。
“想着师父一向是最疼爱你的,你说的话师父也是听得进去的,你去求情或许……”。
“师姐,柏言这小子莫不是做了什么违逆之事师父才这般……竟连师姐你也不知其中缘由这小子是捅了多大的娄子?可是依那小子的性子又……”
榕枫手一拍桌子险些将杯中的水给震出来。
愠怒神色之下一丝担忧游由其中,“反正不管如何情形怕是师父是真的气怒了,让这小子受几日苦也无妨,等回去看我不收拾他……”
榕枫虽面上口舌不饶,心里仍旧翻腾几许对视看了华柔几眼。
“符周仙上果真是俊肃庄穆”,幽白眼眸未抬,拾手端起茶水啜了一口。
夭七七见华柔脸色明暗变化一番随即起身将她杯中的茶水添满:“我看华柔师姐和这位师弟的情分倒是甚笃,种种担心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想还是有道理的,你们那位师父事后冷静下来想必自会放了那位师弟的吧。”
华柔眼眸睨着夭七七面颊愣了片刻,接过茶笑容嫣然:“姑娘说的有理,许是我关心则乱一时乱了分寸,失礼了。”
“啧啧啧,七七难得说的如此有道理,认识她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她说这么有水准的话,师姐你凑合着听一听也不妨事。”榕枫说着朝夭七七故意一挤弄眉眼。
夭七七默言回他一剂你要小心了的表情,一霎便恢复了平静。
表面吟吟笑着口中却咬着牙根,若不是你师姐在给你个面子看我不唇枪舌战的你赤果果的抱体求饶。
榕枫并没有过多理会夭七七的回应更没有想到她这一番恨不能将他怼到衣不蔽体的心理活动。
轻轻抚过他师姐的肩头:“师姐,那小子虽性子内敛好在平日修炼不曾偷懒也算的身强体健,关在那几日想必不成问题的”。
说着柔软了语气撒娇道,“师姐,这么久没见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弯腰,屈膝,前倾,下巴一抬便抵到了华柔的肩头。
华柔轻柔一笑伸手抚了抚他的发丝:“这么大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似的,这还有他人在呢,你也不怕你这些朋友笑话你。”
莫乾殷殷一笑:“习惯了。”
幽白却无甚表情依旧一脸的漠然,耸下眼角似在想着什么事情出神完全没有将这些纳入眼中。
夭七七嘴角一挑:“榕枫小朋友你是多大了……”
虽然他们的打趣对榕枫而言攻击力为零,但在他师姐眼神动作的示意下还是乖乖的坐好了。
刚刚端起茶杯华柔猛一抬头:“你,你刚刚说什么……”
榕枫一脸茫然的对着他师姐的这一猛然间的发问。
“你刚刚是不是说,“就算我不来过几日你也会知道”,你这是要回拓苍山了吗?”华柔脸上一阵夷悦之色浮起。
“是啊,师姐。”
“是在下有事相求于拓苍山,想向仙上借一物一用,恰巧遇到你家这位师弟所以……”幽白眸色凝了一眼榕枫。
“没错,师姐你可听否听说过芫芜灯,绮罗阁主竟说此物件在我们拓苍山,从小到大我都未曾听师父说起过。”
华柔略略思忖摇了摇头道:“你说的绮罗阁主可是绮罗仙上?”
“想必绮罗仙上没必要扯谎,不过我的确从没有听说,也不知我拓苍山何时有这等物件,这芫芜灯到底是何物,是什么仙家法器还是什么宝物,不知幽白公子寻此物作为何用?”
“我也未曾见此物,只知道万年前此物乃天界所有只此一盏似是珞泠轩所造,它到底是物什并不知,我也只是替一人所寻,故而才会到拓苍山一探究竟。”幽白不着痕迹的似答非答。
华柔见他既已回答便不好再继续追问,便作了然状点了点头。
“师姐,不妨你同我们一道回去,若师父斥责或是惩处我都替你挨着”,榕枫郑重其辞。
华柔会心一笑,微一点头默认。
不妨,这某人背后又是一震……
榕枫搭眼瞧了瞧躺着甚是乖巧的雪团儿,确定了这次的“罪魁祸首”不是它,方回头瞧了一眼,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撞满了瞳仁。
那人将两锭明晃晃的银锭拍到桌上一笑三颤道:“各位贵客,这小二不识礼数竟然收了您的银子,这不给您送回来,这饭菜自当是佟某人请客。”
“望您莫要见怪,贵客自当有贵客的招待,您几位可是我这小店的福星,无论何时只要贵客光顾我这小店一切费用都由敝人承担。”
榕枫望着这花出去又回来的银子心下一时激动的握上那佟掌柜胖乎乎软绵绵的手:“老哥,你可真是个好人啊。这可是我仅有的全部身家了,话说这可是我经过不知道什么镇的镇子时,一茶肆店的老板娘捧着我的双手恋恋不舍的赠与我的。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关键是那老板娘国色天香,赛貂蝉。你说,如此重礼若非不得已我怎会?怎会?”一脸欲哭却无泪甚是委屈的剜了莫乾一眼。
那佟掌柜甚同情的将圆滚滚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公子果然重情重义,如此敝人便不算埋没了公子这一番情谊。”
榕枫郑重地握着那佟掌柜的手晃了晃抹了把热泪无眶干巴巴的厚脸,便厚颜无耻的将那银锭揣进了袖口中。
一番比那戏曲还精彩的表演唱罢,华柔波澜不惊的端了杯茶凑到榕枫面前,想是已经习以为常的笑笑:“扯了这么久想必口干了吧”!
皎月得了幽白的眼色便起身离开了。
片刻后,幽白起身悠悠飘过榕枫面前,“华柔姑娘既然前来相迎,便不好再行耽搁,有劳华柔姑娘带路吧”。
傲然伸手一请,却好似命令一般衣袂翻飞了几下朝着门口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