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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都高高挂起了,范老太太也依旧没有要回屋休息的意思。
尽管她的精神已经很恍惚,眼皮也越来越沉,肉眼可见的憔悴疲惫,可倔强的脾气却不曾收敛,就是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周见深终于知道,小丫头一上火就不爱听人说话的秉性是随了谁了。
他看了眼无奈又着急的范家人,有那么一瞬间,就好似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下意识扬了扬唇,眉眼也柔和了许多。
帮小丫头塞了塞被子,周见深随后看向范老太太,轻声道。
“您今夜亦受了不小的惊吓,也算半个病人了,病人要怎么照顾病人呢,不如就听儿女的话,先去歇了,有什么事,等明日她醒了再说。”
范老太太眨眨酸涩的眼,僵硬的转了转头,哑声开口。
“你确定,她明早就能醒?”
周见深肯定的点点头,指着跪坐在内侧的石斛道。
“她师从医学圣手,最是擅长疑难杂症,还剩一口气的人都能被她从鬼门关抢回来,何况是笑笑。您放心,最迟到明日傍晚,笑笑定能睁开眼睛。”
石斛默不作声,心里却在骂娘。
她这个小医学圣手,从不敢在病人家眷面前把话说的这么满,可眼前这个只会把个脉的阁主,究竟是怎么做到说大话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这要是明日傍晚,人醒不过来又怎么办?责任谁来担哦。
范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眼下这种情况,便是留下也帮不上忙,还极有可能给他们添麻烦。
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松开了笑笑的手,并小心翼翼放进了被窝里,转而又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扶着床沿起身,还不等完全站稳呢,眼前就突然一阵发黑,垂着脑袋重重坐了回去。
“娘!”
范家三兄妹心都慌了,忙伸手去扶。
范老太太摆摆手,避开了他们的触碰,闭着眼用力摁压了几次眉心,等缓过这阵,脑子不再昏昏沉沉,才抬起头来。
“没事,人上了年纪,总免不了有个头晕眼花的,过去了就好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别都挤在这,影响大夫给笑笑诊治。”
说罢,她又看向周见深,恳请又热切的说道。
“我们都是庄稼人,对医术可谓是一窍不通,笑笑这边,就得多麻烦您跟这位姑娘了,有任何需要,您开口支会一声便是,只要是我们能做的,为了笑笑,也会尽全力做到。”
周见深起身,拱手弯腰,对此欣然接受。
横竖笑笑没醒,他也是不会走的。
范老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颔首回了一礼,转身自顾自往外走去。
其他人,尤其是范氏,却在这个关头犹豫了。
“娘,要不还是我留下吧,周大公子毕竟是儿郎,又有婚约在身,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于谁的名声都不好。笑笑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亲力亲为,总归是不放心的。”
范老太太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道。
“你是会诊病,还是会包扎,便是真留下了,除了添乱,又能做什么?”
范氏抿抿唇,惭愧地低下了头,心内最放不下的,还是“名声”二字。
笑笑毕竟到了出阁的年纪,总归是要嫁人的,若是现在就坏了名声,日后再想给她说个好婆家都难,到时候急的,还不是她这个做娘的!
思前想后,范氏都觉得自己不能走。
要她走也可以,除非周见深也走,除此之外,再无第二种可能!
然而,就在范氏要张嘴的档口,范老太太又发话了,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比先前要严厉不少。
“生死关头,你竟还想着名声这种东西!怎么,难不成在你眼里,这比笑笑的命都重要!人都没了,名声再好,又有什么用!”
说着,范老太太就扶着门框转身,直直看向怔愣的范氏,眸中难掩失望。
“自你有身孕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重复同样的话。人活这一辈子,什么都不重要,独独就只有命不可丢,但你好像,早就忘干净了。”
“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执意将她生下,又为何在你父亲面前立下保证,说下只要她过的好,其他都无所谓这样的话!你可知你今日这番做派,不仅对不起你父亲,更是寒了笑笑的心啊。”
说完最后这句话,范老太太也提不起力气了,转而朝范增允招招手,让他搀扶着自己回去,不再多问,亦不再多管。
范老太太甚至都想不明白,她的三个孩子,幼时都个顶个的聪慧,怎么年纪越长,反倒越混了呢。
到目前为止,没有长歪的,竟就只剩老二了。
“增允啊,可千万不要跟你的哥哥姐姐学,能实实在在保护好笑笑的,就只有你了。这丫头命苦,你可不能再让她受罪了。”
范增允目光坚定,掷地有声。
“是,儿子明白。”
……
范氏最终也没能留下,但她不是主动离开的,而是被范增文和张希半楼半抱的带走的。
屋内顿时空旷下来,只剩了周见深和石斛这两个大活人,和依旧昏昏沉沉的张笑笑,就连方知尧都自觉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周见深拧了帕子,格外细致的帮张笑笑清理着手上所剩不多的血渍,指甲缝都照顾到了。
只因他知道,小丫头爱干净,若醒了看到身上脏兮兮的,定是要不开心的。
“你另外拿块帕子,帮她擦擦身上,我先去门口等着,结束后叫我。”
石斛撇撇嘴,慢悠悠从床尾爬下,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强烈怀疑自己就是个老妈子。
周见深直等到她拧好帕子,轻柔的掀开被子,这才起身往外走,临出门前还不忘警告一句。
“就只是擦拭血渍,千万,不要干多余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
石斛昂着脖子喊道。
“您的命令,属下哪敢不从啊!赶紧出去吧,再晚点,血都该长身上了!”
周见深闻言,豁然回头,目露不善,好似她再敢多说一句,就能当场拧断她的脖子。
石斛立马抬手做投降状,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干笑几声道。
“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