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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小孩子沉迷于新玩具时,他会忘记身边所有的事情。
冯尧不是孩子,他所得到的也不是一件简单的玩具。
但穿越时空所带来的吸引力,却是所有玩具都不能比拟的。
那种新奇的感受激荡着他的内心,他无时无刻不跃跃欲试。
幸亏,他还有一些理智,知道这种刺激和愉悦,决不能和任何人分享,他担心自己一旦透露出去,很大可能会被当成疯子,抓到精神病院,或者会被抓起来做活体研究。
那就一切从惊喜变成悲惨了。
可如此一来,他就显得有些目光闪烁、鬼鬼祟祟、一惊一乍,却又故作镇静,身边的人感受尤为强烈,同学们都察觉冯尧有些不太正常起来。
尤其是缇娜。
直觉强烈的缇娜感觉到冯尧变了,一夜之间成为了一个陌生的神秘人。
而冯尧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对此毫无察觉,他不知道自己总是游移不定的目光和瞬间飘移的思绪已经出卖了他。
更何况,围绕着冯尧,不时会爆出让大家匪夷所思的事件。
……
好不容易等到了周末傍晚,缇娜和冯尧一起来到南半球最大的购物中心ChadstoneShoppingCentre切斯顿购物中心去逛街。
女人对逛街购物这种事情都是极为投入和热衷,这大概已经演化成为一种雌性特有的线粒体基因,固化成神秘的遗传密码。
冯尧却是对橱窗中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屑一顾,极为敷衍地应对着缇娜的热情。
在冯尧的脑域中,他不断反复地在演练时空跃迁。
“天堂的门”正在反复被敲响。
自从第一次无缘无故地随机传送到未来之后,他就试图寻找到其中的规律。
能去能回,他已经知道了,但如何能够主动地选择去往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却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当缇娜逛累了,去卫生间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T2商店前面的座椅上,望着人来人往的各色人流,两眼渐渐幻化成为了空洞。
他在脑中回放着“knockonheaven‘sdoor”的最后一节高亢的旋律,两眼中间越来越沉,终于他在大脑的深处找到了和这支曲子形成共鸣的电波,心里随即默念“knockingon”,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陌生画面。
昏暗的街道,雾气弥漫,街灯闪烁,青石铺成的路面上湿滑湿滑的,远远地可以听到行人敲击在路面上橐橐的脚步声。
这时,暮霭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一个人奔跑的声音,一个带着圆顶硬礼帽,身穿斗篷披肩的男人快步向他冲来,一双鹰隼似的蓝眼睛突然死死地盯住他,然后随手把一个硬壳手提包猛地掷到他怀里,头也不回的冲入到前方的浓雾中。
他下意识地接住沉甸甸的手提包,还没想好怎么办时,浓重的雾气中又传来杂乱的奔跑声,还有气急败坏的嚎叫声“抓住他,该死的,快点抓住他。”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群黑衣警察拿着老式的燧发手枪奔跑过来。
其中一个警察蓦然瞅见坐在长椅上的他,虽然他搞不懂为何这里突然多了一把古怪的长椅,而且还坐着一个莫名其妙装束的年轻人,但并妨碍他看见那只黑色的手提包。
他根本不做他想,直接平端燧发手枪,对着他扣动了扳机。
在看见火花从枪口中冒出的一刹那,他大叫一声“knockingon”……
伴随着燧发枪的闪光,他瞬间闪回,一屁股瘫坐在长椅上,长椅那头一个正吃着冰淇淋的小萝莉,显然被吓了一大跳,盯着身边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顿时咧嘴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的冯尧一身狼狈,燧发枪虽然没有击中他,但这种很像霰弹枪的枪弹覆盖面积却很大,现在他的头发像鸟窝一样蓬乱,身上一股刺鼻的硝烟味,而且多了不少孔洞。
尤其是手上还拎了一件旧式的黑色手提包,更显得诡异。
他顾不得检查自己有无受伤,便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小萝莉,萝莉的父母也急匆匆地从商店中奔跑出来,一把把小萝莉抱到一边,一边警惕地看着冯尧。
虽然这里很少发生类似于拐卖儿童的案例,但有执照的流浪汉还是不少的。
他又花费了一番口舌,一顿胡连八扯,才平息了萝莉父母的疑心,恭送他们离去。
这边厢,缇娜从卫生间走出,一眼就看到了大变样的冯尧,顿时吃了一惊。
“你出什么事了?三分钟没见,你怎么像刚从矿洞里爬出来似的?”
“哦,没事,没关系,刚才和一个小萝莉玩Cosplay来着,我演赏金杀手。”
“胡扯!”
“反正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吧。”
“这是什么?”
缇娜看到了那个手提包。
“哦,这是路过一个学弟刚好看见我,托我带给另一个同学的。”
“怎么那么巧?”
“就是那么巧,巧得连我都想不到。”
“这只手提包很特别啊,像古董。”
“是啊,他们家是开古董商店的。”
“你胳膊怎么流血了?”
“……小萝莉抓的。”
冯尧一脸不在乎,走到一家药店,买了一个大号的创可贴,在缇娜百般狐疑的视线中,贴在胳膊上,又不露痕迹地把碎成筛子似的衬衫袖子卷起来。
等到缇娜去另一家商店试衣间去试衣服时,他才把那只古董手提包放在膝上,松开搭扣,掀起一条缝。
只见一堆亮晃晃的金条和首饰上面平放着一把带有血迹的匕首,夹层中还有什么东西,他是来不及看了,连忙心虚地盖严提包,如坐针毡。
他抬头四处环顾,正和店外一个穿着严谨的老头四目相对。
老头对着他一笑,也走进了女装商店,“Hi,howyagoing.”
冯尧咧着嘴冷淡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这个时机,他不想招惹任何是非。
“是这样,我看到了这只包。”老头开门见山,“这是只不太多见的DoctorBag,过去医生出诊的手提包,很别致,而且保养的相当不错,嗯,我靠,还是顶级水牛皮的。我愿意出9千刀,你可不可以卖给我?”
“不好意思,这个包不是我的,我无权决定。”
9千刀?我这包何止这个数?但是这是赃物来着,不过估计也过了100年了,早过追溯期了吧。况且刚才那幕景象,怎么揣摩怎么像是在伦敦。
离这里,我靠,又是1万多公里。
“什么?多少钱?”
缇娜刚穿着一身裙装从换衣间出来,后背的拉链还没拉上,一听这老头的报价,登时就呆了。
“哦,你好,女士。是这样,我可以出更高的价格,而且可以是现金交易,一万刀,怎么样?”他把缇娜当成包的主人了。
“哎,你打电话问问你的同学。”缇娜一听此话,两眼放出晶亮的光芒,高兴地都快走光了,立马改用汉语和冯尧商量。
“打住,人家就是做古董生意的,不比我们懂。此事到此为止。”
冯尧拒绝了,不过又突然想到,总得有一个销赃的渠道啊,但戏已经演到这儿了,总得演下去,于是就拿了老头的一张名片,答应带着同学去拜访他,这个小插曲才算了结。
……
夜晚,等缇娜睡熟了,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车库里,把那只手提包放在储藏室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然后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时空跃迁太可怕了,如果不小心卷入一次、二次世界大战,也许自己刚露头,就被流弹击毙了。
正像袁天光所说,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如果他在另一个时空毙命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不可能在这个时空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所以,如果能在时空跃迁之前,就知道去往何时何地的话,就太好了。
他再次点燃了一只烟,他发现自己在一定的缺氧状态,比较容易进入类似冥想的状态。
然后他像一个蹩脚的见习道士一样,探索着自己的大脑。
在纯粹的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大脑中的中心有微微的亮光,外形像一颗松果一样。
哦,这说不定就是松果体了,传说那是“第三只眼”来着。这让他想起来古埃及的“荷鲁斯之眼”,还有美刀纸钞上的那只“全视之眼”。
难道说自己的天赋就来源于这里?
否则,这里怎么会发亮呢?
当他把自己的心神尽可能地集中在这块发亮的区域之时,他感觉这颗松果体一下子从微光开始闪烁,最后变得灿烂起来。
随着松果体的闪烁,他的双眼前面也一下子开启了三个窗口,就像三面显示屏一样呈现在他面前。
三面显示屏中的景象都像是夜晚,也就是说和当前的时间是相同的,但时空却可能完全不同。
第一面显示屏是黑沉沉的大海,一艘巨轮正在航行,刺骨的寒风已经透过画面吹入了他的大脑,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时屏幕上出现了标记:“1912泰坦尼克号”。
他吓了一跳,赶紧去看第二面显示屏,那刺骨的寒风随即消失。第二面正播放着冲天的大火,到处断壁残垣,尸体成堆,人们行尸走肉般无所适从,屏幕上也出现了标记:“1923年关东大地震”。
哇塞,这也不是个好地方,人间炼狱啊。他记得那是RB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地震,起码死了十几万人吧。
还没等他细看第三面显示屏,就感觉松果体渐渐黯淡下去,所有的影像全部消失不见了。
疲累之下,他心中有一丝明悟,原来能够找到时空裂缝的不是那首《天堂之门》,而是松果体,第三只眼,也就是“天眼”。
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从小就能看到的异象,不断被强化的记忆,统统都源于这只松果体天眼!
而“knockingon”的暗语,其实是执行穿过时空裂缝的命令。
此前那两次穿越都是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先执行命令,再来探寻的结果,所以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很快陷入绝境。
一旦自己事先有个心理准备,知道要去往何时何地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自己起码会从被动变成主动。
可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还能再回去吗?
他很想再回到未来,和袁天光他们深入沟通一下,那些超级利益组织到底是什么名称,何时建立的。自己该如何改写自己的悲惨命运呢?
想到此,他稍事休息,再次点亮了天眼。
7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