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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光并没有影响到一天的完整,仍然日出日落,一作一息,和风流淌,微云荡漾,人们各司其职,各干其事。大部分人都没有因为霍不天的出现而改变生活状态,周家例外。
东南西北中,周家坐镇中这个方位,这个极为重要的地方。当昏死的周家主被抬进来时,周家立马炸开了锅,就连一直在练功房修炼的周老爷子都被惊动,难道我疏竹城中还有能硬抗我儿一锤并将他重伤的人?在检查周家主的伤势后,周老爷子更加地震撼。骨骼尽碎,经脉靠魂气撑着勉强没断,整个人的命就吊在一口气上。这样的伤势,很明显是一击所致。先不说周家主的身份,就是他那魂尘境界的实力,自己的一击都没法让他这么狼狈。
周家练功房。
周家的练功房位于疏竹城的正中心,四周是方圆几里的青青翠竹。竹叶苍劲,竹枝挺拔。这些竹子的种植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按照特定的顺序来分布,如果疏竹城正上方向下俯瞰的话,就会看到在疏竹城的正中央有一个八卦的卦象在风中微微摆动。层层相扣,层层相离。特殊的疏密方式使得这一片竹林聚集了大量的魂气。天地间的魂气受到翠竹的影响,隐隐有些绿色,重叠在一起,远远望去,简直就是焦绿色的海洋。
练功房就成了最绿的地方,这里魂气聚拢,乃修炼的绝佳之地。
此时,周家主盘腿坐在里面,面目狰狞,身上的衣袍被全部脱掉,裸露出壮硕的肌肉和坚实的胸膛,皮肤表面泛出微微的汗珠。周家主的后背上贴着一双手掌,墨绿色的魂气从手掌中输向周家主的丹田,迅速地治疗着周家主的伤势。手掌的主人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膀大腰圆,也是全身一丝不挂,肌肉健美,容貌看上去竟与周家主有些相似。无疑,这就是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在年迈之后就将周家之主的位置交给周言,自己一头扎进练功房,一待便是多年,寻求晋升之道。双轮之境,到底应该如何晋升?
“儿子,告诉我,是谁将你伤成这个样子?”周老爷子问,旋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定将其千刀万剐!”
“父亲,是一个叫霍不天的老家伙,他是单轮之境的强者!”
“霍不天他什么时候踏入的单轮之境的境界?”周老爷子惊疑道。
“父亲,您认识?”
“年轻时有过几分交情,现在也没得差不多了。”周老家主道,同时将双掌收回,残留的魂气在其手心汇聚成小水珠,顺着手指滑下,“儿子,你想怎么办?单轮之境及以上的强者不能随便出手,这事还真有些难办。”说着,周老爷子将绿色水珠震下身,然后将自己的外衣穿上,满是皱纹的皮肤套上昂贵华丽的绸缎,骨关节处的骨骼清晰可见。
“父亲,你能不能暗中杀了他?”周家主的眼中充满仇恨,“不!这不是正人所为,我必须亲手杀了他!”
周老爷子听了,当即拍了周家主一脑门:“想什么呢?单轮之境的强者是你说杀就杀的?”周老爷子大声喝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忍气吞声,霍不天把你打成这样,我必须要给你讨回来!”
“爷爷,您要是不方便动手,孙子愿意代劳。”两人正思考着,走进一公子,身姿健美,这人正是周少,“那老家伙有一个孙子,您可以让我去和他孙子比试。到时候我直接一锤打死他孙子,让他救也救不回来!”
“好!”周家主当即叫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把他孙子杀了,让他悲愤去吧!”
看出来了,这真是一家子,一条基因传承下来的。
“父亲,儿子这就贴出告示,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霍不天若是不敢前来,那他这个单轮之境强者的脸可就丢尽了。”
“方法倒是个好方法,只不过······霍不天有孙子?”
“爷爷,当时我亲眼所见,那老家伙对他孙子好着呢。”
······
“沉腰侧身,手握枪尾,回旋刺,使枪与手臂带成一条直线,小腿发力,另一只手握拳,很好。”林夕指导着陈横练了上百遍回马枪,终于使陈横能够在一瞬间使出基础枪术之一。在长枪的使用技巧中,大部分都是不需要魂气加持的,而需要魂气加持的那些往往需要持枪者通过领悟来掌握,就比如苍狼吞魂刺。
陈横收回木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透骨战恒枪被他用林夕交给他的方法凝于体内,平日里只用一杆木枪练习。饶是如此,陈横的体力依然有些不支。
“快去,你霍爷爷回来了,看看他这回带了什么好东西。”陈横刚吐完一息,就听到林夕的喊叫。
远远地,一道白光笔直地射过来,夹杂着刺耳的破空声。林夕伸手一抓,白光便停在林夕面前,然后倏地弯曲。这原来是一张白纸,上面仅有几点墨迹:“周家少主请单轮之境强者霍不天之孙来屠魂台一战!时间为后日上午!”
林夕指尖稍一用力,纸张便化为飞灰:“周家少爷要和你比试比试,有兴趣吗?”林夕对陈横说,“不去也没有关系,反正丢的是你霍爷爷的脸。”林夕正说着,忽看到远处霍不天朝这边走过来,连忙闭上嘴。
陈横将长枪背在身后,抿着嘴唇,眼睛盯着长出青青嫩草的泥土,微长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飘荡。
陈横知道,那是周少向他发起的挑战。接受还是不接受呢?多年以后的苍曜之狼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当他孤身面对千军万马时,他就会变得十分安静,叶无良说他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慌张。多年以前的那个小男孩仍然在他心里,从未离去。
陈横颤抖着声音:“我去。”这两个字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跪在地上,双拳紧握,眼中仿佛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