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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马车到梅园的时候,远远的,仇默深便看见有一小厮站在门前等候。
看见太子府的红顶金漆八抬大轿,一路小跑着就迎了上来,“可是太子段弘昱与戚姑娘?”
“大胆!太子名讳岂是你能乱叫的?”
仇默深冷喝一声,当即抽出了腰间长剑。
此时,坐在轿子里的戚明心听见了,小嘴里喃喃着念了一遍,“段,弘,昱……”
念着念着,亮晶晶的眼底便满是笑意,咯咯的对段弘昱笑了起来,“你这名儿真好听,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儿是什么呢!”
“段弘昱,段弘昱!真是好听!”
在马车外仇默深握着长剑的手都僵住了,可他却半点都感受不到马车内自己主子的怒气。
反倒是看见段弘昱伸手掀开了马车帘子,一手拉着戚明心下马车,缓声道,“你的名儿也好听,雪斋先生没告诉过你的名儿是什么吗?”
戚明心歪着脑袋疑惑的摇头,站在马车辕上,看着已经站在地上的段弘昱,“没有,雪斋先生告诉过我,他就一直叫我明丫头。”
说完,她就伸出两只小胳膊,对段弘昱又道,“马车太高了,我跳不下去,你抱我。”
“殿下!”
仇默深一惊,要说点什么,却见段弘昱就走上前无奈的笑着对小丫头伸出手,两手搀着人小丫头的腋下,想抱着小孩子似得,把人给抱了下来。
小丫头那个高兴劲儿,踩在了地上还蹦蹦跳跳的,“张爷爷和雪斋先生小时候可喜欢这么抱我了,嘿嘿,我也可喜欢叫他们抱我了。”
段弘昱笑着又拉起了小丫头的手往那小厮跟前走,一边说,“那现在可算上我一个了?”
“算!”
那小厮此刻也恭敬的上前了来,对戚明心拱了拱手,又对段弘昱行礼,后道,“明小姐,雪斋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真的?!”
戚明心一听,登时开心的甩开了段弘昱的手,撒丫子提着食盒就往院子里跑去。
“太子殿下,您这边请。”
小厮对段弘昱伸手,引着人跟在戚明心身后,随后来到了梅园的前堂。
一进来,便看见小丫头正亲昵的窝在一位中年长者的腿边,仰着小脑袋乖巧的像只猫儿在等待夸奖,“雪斋先生,我可是一听说您要来京城,今个儿要来见您时,不论见没见着,都蒸了梨子来给您吃的呢!”
“明儿是不是很乖呀?”
中年长者笑呵呵的伸出手拍拍戚明心的长发,满眼都是宠溺,“明儿当然乖了,明儿向来都是最乖,又最可爱的!”
“嘿嘿,”小丫头得了夸奖,心里甜的跟蜜罐似得,又往长者腿上蹭了蹭。
长者注意到段弘昱进来了,便把手里的梨子给放在了一边,将戚明心扶了起来,“明儿,这人是你带来的吧?”
戚明心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先生您说什么呢,这人您不也认识吗?”
“你这丫头!”长者无奈笑了一声,“既然你人都带来了,我就和他说两句话。”
“好。”
戚明心很懂事的立马就抬脚往外走了,路过段弘昱的时候,想起来什么似得,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忸怩了一下才转过身对长者道,“那个,先生,我,我统共给您带了四只梨子呢。”
“好,我知道了。”长者看了一眼段弘昱,心里明白戚明心的意思,呵呵笑着就答应了下来。
小丫头一听,脸顿时红了起来,忙着就往院子里的花园跑去了。
等屋子里彻底没了人,段弘昱一直平淡的脸色此刻再也遮掩不下去了,几步上前警惕的死盯着面前的中年长者。
“梅伯伯,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戚明心口中的雪斋先生,段弘昱自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是英国公于十年前失踪的嫡子梅笑寒,和戚明心的生母段明华,是表兄妹的关系。
而段弘昱是太后的亲孙子,梅笑寒是太后亲哥哥的嫡长子,论亲戚关系,段弘昱是叫得上一声伯伯的。
梅笑寒闻言便笑了,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段弘昱,满眼欣慰,“我走那年,你才十五,没想到如今都长成这般一表人才了。”
段弘昱心底难以言喻的震惊,根本顾不上寒暄那些许,“梅伯伯,您当年为何会失踪下落不明?而如今,为何又……又和皇姑牵扯上关系呢?”
梅笑寒十年前在朝内任职尚书省尚书令,是当今皇上最信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却在十年前奉命前去西北犒赏西征军时,于途中遭遇贼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失踪了十多年。
后来尚书令一职被梅家的人顶上,梅家一党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甚至已经逐渐有外戚干政的架势。
他和太子段弘昱之间,还曾是师生的关系,曾任太子太傅从小教习段弘昱为君为人,自段弘昱失踪之后,太子太傅一职一直空悬,当今皇上又命了三朝老臣任远道过来担任太子太师一职。
因此,此次段弘昱忽的看见了失踪十年的恩师,心情可想而知的激动,却又因梅笑寒牵扯上明佑郡主一事,心思复杂难言。
“此事说来话长,”梅笑寒拉过段弘昱坐了下来,“但在我说之前,你必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梅伯伯您尽管说!”
段弘昱当即道。
梅笑寒含笑的脸此刻沉了下来,看着段弘昱,一字一句,“这之后不论你要如何整戚家,如果与太后一党相争亦或是与二皇子三皇子夺位。”
“你都绝不能利用明儿做棋子。”
段弘昱愣了一下,疑惑道,“梅伯伯,您都知道?”
梅笑寒冷笑一声,“我虽失踪十年,可朝堂之事,我却并非一无所知。”
“自打长公主段明华病逝,太后对上柱国将军府唯一的把控也失去了,她生怕戚叔文就这么和你这个太子走到一起。”
说到这里,段弘昱面色跟着沉了下来,两人心里已经再清楚不过。
连段弘昱都能猜到,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戚叔文对她恨之入骨,可太后就是要用长公主段明华,让戚叔文和太后绑在一起,永世不得翻身。
因此一定要把明佑郡主嫁给太子,表面上亲上加亲,暗地里让太子和戚叔文两虎相争,最后扳倒太子。
没有明佑郡主被偷天换日这等事,段弘昱是怎么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若戚叔文真的忠心于太后,又怎么会一定要安插,绝对听自己话的人,进太子府?
若戚叔文能猜到太子和太后表面和气,对太后言听计从,实则暗地里自成一派,他就可能投向太子共同对敌。
可偏偏太子妃生母还是害死了他第一个儿子的女人,戚叔文就算借着太子弄太后,日后也绝对不会对太子真的忠心,太子也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完全信任戚叔文。
若是戚叔文看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那就更简单了,太后只需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从哪一个方面来算计,对太后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