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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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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念刚起,苏遮月便立刻想起了那日看到的小丫鬟无欢,那小小身子上挨下的一道道鞭痕叫她至今都觉得悚然发寒。

    若只是她一人,她也真就认命了,兴许是为母则刚,她心里头生出一股能与害怕相抵的勇气。

    苏遮月不敢莽撞,她想起当时姝烟劝说过她的话,她纵然再心急,也必须得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热水都温了,怜儿见苏遮月一动不动地呆愣着,便在旁边拧干了帕子,给苏遮月递上,“姐姐,擦擦脸。”

    她自然以为是苏遮月耳根子软,听进了她的话,心里不免得意,不过她也不继续敦劝,因知道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须得她温水煮青蛙,一次又一次慢慢地劝导。

    苏遮月接过来,因神思恍忽地,便顺着往脸上抹去。

    她也忘了平日洗漱时都是避开怜儿。

    这一抹就将半边脸的疮疤淡去了不少,叫一直注意着她神色的怜儿猛地一怔,惊道:“姐姐你的脸……”

    苏遮月恍然惊醒,忙捂住脸避过身去,但惊喜过望的怜儿哪能这般放过她,“姐姐快叫我瞧瞧,不然我可喊来管事的了。”

    苏遮月没法子,只能由着她看,小声解释道:“原真是有恶疮的,只是后来好了,我生怕外人知道,才这么掩饰着,连姑娘都不知道,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姝烟姑娘都不知道,怜儿听了这话更是眉开眼笑,兴奋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

    苏遮月这样的天人之姿,藏肯定是藏不住的,今日被她看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被姝烟姑娘发现。

    怜儿在妆台便看着苏遮月重新描妆,一边惊叹着她鬼斧神工的手艺,一边默默为苏遮月盘算起来。

    但被人意外发现实在太被动了,按她的想法,还是得先发制人,由自己将这事捅出去,最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不过眼下苏遮月还怀着身子……怜儿脑筋一转,对了,生孩子那会儿可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苏遮月从铜镜里见着怜儿笑得奇怪,转头询问道:“怎么了?”

    怜儿忙摇头一瞬,想着这事还得瞒着苏遮月,便打岔笑道:“我是在想,姐姐手真巧,怪不得姑娘非得要姐姐帮着画呢!”

    少了苏遮月这双手,怕是姝烟的颜色都得降个几分下去。

    苏遮月见她一副稚气模样,觉得可爱,便叫她坐下来,要给她画妆,怜儿自己可没这般野心,更何况叫姝烟见到了不定如何猜忌她,于是不住地推却起来。

    苏遮月倒以为她是害羞才退却,因想着方才小丫头逼问她的劲儿,便追她不放,小小的屋子,只一会儿逮住了人,也是怜儿怕她动了胎气,不敢多跑。

    两个人就在屋里笑闹一团。

    *

    日子平静下来,一晃眼不知多少冬日过去。

    东风吹来,庭中积雪融化,柳叶抽青。

    苏遮月养胎的间隙,照旧去连葵院儿照顾蛇,但次数渐渐就少了,也是因素娘出海采药迟迟未归,原来的僮仆阿贵顶了差事,不过用的还是素娘留下的药方,他虽知道苏遮月的血顶用,但他一没素娘想新方子的头脑,二也没素娘的胆量,敢把那些新药往客人身上试,出了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愈发保守起来。

    这一日苏遮月喂好蛇后,正要往碗中放血,阿贵慌忙止住她说:“姐姐不用了。”

    苏遮月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还剩一剂调配的药方?”

    她记得好像是专门为体弱女子调理怀胎的。

    阿贵笑道:“对,不过这味药已然成了。”

    苏遮月一愣:“成了?”

    “成了!”阿贵重重点头,满脸喜庆,他也是今日刚得的消息,这事算来都是素娘的功劳,不过因素娘不在,那泼天的赏赐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真真是被把他砸晕了!

    本以为就是些金银珠宝,也觉得十分满意了,谁知人家一出手竟然直接赏他一座四进四出的大宅子,吓得他半天没回过神,要知道这陇安府的地价虽比不上那京城,但也称得上寸土寸金,这是什么人,竟然直接送他一座大宅子。

    阿贵又小心说怕不知男女,担忧若是生了女儿人家生气就把宅子给他收回去了,叫他空欢喜一场,谁知道那边下人说,不论男女,只要能平安生出来,还有他的赏。

    可把阿贵乐坏了。

    一边掰着手指算着他要在浮云阁干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这样的宅子,一边又赞叹不愧是真正的豪门大族,封赏起来竟是如此豪爽大度,跟着又美美盘算过几日就去一趟乡下,把老母亲接到城里享福,却说他几个哥哥常嫌弃他孬种没出息,打骂他是个没的子嗣的天阉,只能到青楼里头干低三下气的活计,可到头来不还是他这个没本事的给家里赚来一个大宅子。

    这一天脸上的笑都没下来。

    苏遮月端见着他在那儿脸都快给笑僵了还舍不得放下来,十分困惑,若是素娘她肯定就咽回去不问了,但阿贵算得上是好说话,便好奇着问道:“这方子究竟是开给谁的?”

    阿贵原也是不该透露的,不过他想着这事其实也借了苏遮月的光,便望了望四周,悄声与苏遮月道:“说来这人姐姐一定也听过的,就是你们院子里从前住的那位云芍姑娘。”

    “她?”苏遮月吃了一惊。

    但转眼想到之前好似在素娘的小册子上瞧见过,原来真是为她在配药。

    阿贵道:“云芍姑娘身子一直不好,是怀不了孩子的,用了素娘的药,今日终于报了喜,怕叫弄错了,还请去陇安府里最好的三个大夫一起看,当真是有孕无疑了。”

    苏遮月因想起怜儿与她说的那些事,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怪,又问:“可是她自己愿意的么?”

    阿贵笑道:“怎么可能,可不愿意了,就我去送药那几次,就把药摔了不知多少次呢,也亏得了姐姐的血,浪费了不少呢。”

    若不是这样耽着,怕是早在素娘走前就该报喜了,不过说来这倒也是成全了他。

    苏遮月不是太在意的自己的血,但想着这摔药的情形颇有些心惊,疑问道:“她这般不愿意,为何还要强迫于她?”

    阿贵也不太明白,只道:“其实我也觉得有些怪,要是那种又丑又老的男人非逼着生孩子也就算了,可我瞧着见着那位客人又年轻又有气度,那通身的气派,绝不是陆爷那种纨绔子弟比得上的,怕是陇安府知府家的小姐都配不上人家,谁知道那云芍姑娘却在那儿一个劲地躲,像是遭了什么大罪似的眼泪跟珠串子一样落着,要是我是那位爷,我肯定就要发火了,给脸不要脸不是么,可是人家也真是好脾气,愣是温声软语,将人抱在怀里一点一点把药喂下去。”

    他冲苏遮月啧叹艳羡道:“那宠的劲儿啊,看得我都想投身做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