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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来之前,就听营连领导说:这次“XX七号演习”会有很多机会见到现实中将军。
可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梁荆宜还是连将军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他想看到将军,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来四班加强的唐大兵。
唐大兵骗他说,将军肩膀上扛的那个星星,是黄金做的,如果距离近一点的话,你会发现它闪闪发光。
不管肩膀上的那个星星会不会发光,梁荆宜对将军,也是充满了好奇。
上午,天气晴好,全营正在进行日常的例行演练,突然,哔,一声长哨在耳边响起。
四炮掩体内的所有人员迅速立正。
“全营注意!稍息、立正。”这是营长谢华宜的声音。
五秒钟之后。
“军长同志,XXX师炮兵团榴炮一营正在组织训练,请您指示。营长谢华宜。”
“继续训练。”
听到的这个声音,梁荆宜感觉比营长报告的还要响。
“是。”
营长的声音,他还是熟悉的。
“全营注意,继续训练。
在营里的时候,梁荆宜可是经常听到老兵们讲起,有关于军长的“神奇传说”。
传说中的军长模样是个头不到一米六,人瘦不拉叽的。
可是当军长远远走过来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的军长,哪里会矮,哪里会瘦。
不说别的,就和站在前面带路的营长相比,军长也比营长的个头,起码高出两到三公分。特别是军长的那个身板,都是五十岁上下的人了,就壮实度而言,比营长还略胜一筹。
看来,传说终归是传说,传说过头了,就属于是谣言了,还是一句老古话,说得中听“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参军入伍快一年了,第一次见到少将这么大的官,梁荆宜激动得不行。
他想着等会儿有可能会和军长握手,于是,冒着被班长开骂的危险,偷偷将两只手在迷彩裤上,来回磨擦得干干净净。
在这种高逼格的场合,他可不想让自己脏兮兮的手,影响了连队的光辉形象。
想法是好的,可现实却没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
四炮射击掩体的位置有些偏不说,地势也比较高,所以军长没有亲自过来,他只是挥挥手,表达了慰问,而四班则是以举手敬礼,作为回应。
望着军长一行人,在视线里渐行渐远,梁荆宜感到有些遗憾。来当兵的时候,父亲给罗军医的一壶香油白打了。而现如今,自己冒着挨骂的风险,却连手也白擦了。
至于军长肩膀上扛的星星,是否闪闪发光,因为距离太远,他也看不清。
送走军长后,营长迅速集合全营官兵。
大领导作的指示,他要第一时间传达到营里的每一个人。
十来分钟的时间,营长说来说去都是一些老生常谈,不痛不痒的事,不过令梁荆宜感到意外的是,一连的炮阵地设置,居然还被军长单独表扬了。
哎,这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个口头表扬而已。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能得军长的表扬,终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表扬,连队晚上还给每个人加了一个久违的鸡翅膀。
有段歌词是这么写的: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
梁荆宜与将军握手的梦想,也许就是天意。
在一天之后,他的梦想居然阴差阳错地实现了。
第二天晚上,他站的是第三班岗,时间从夜里十二点到凌晨一点半。
夜间口令是“八六”和“九一”。
一连岗哨的位置,被营里安排在与外界唯一相通的一条公路上。
由于演习的特殊性,岗哨的具体位置,也没有固定,属于是流动岗,但是岗哨人员大致活动的范围,营里还是作了明确划分。
特殊时期,白天和夜间都是实行双人双岗,而且带枪带弹,实行枪弹分离的那种。
这条公路是一条土路,因为大批部队进驻的原因,当地老百姓的车辆,都主动选择避开这条路。
CT的晚上,真的是冷。
以前在营区站岗时感叹,ZZ的昼夜温差大。
可现在到了CT,白天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但是到了晚上,那小北风一吹,寒气逼人,冷得让你有种“锥刺骨”的感觉。
带出来的大衣,不足以御寒,晚上站岗的人,除了自觉的搞体能增加热量之外,还从老百姓的家里借来一些稻草,垫在脚上。
带岗的是班里的老兵王勇学,他把装了五发实弹的子弹袋,穿在大衣里面;而梁荆宜则是把八一杠挂在大衣的外面,呈威武霸气的挂枪姿势。
他俩夜间站岗的这身装束,也是营里作了统一的。
冷不怕,可以交换着值勤,搞体能增加热量;困了也不怕,两个人站岗,随时可以聊聊天。
但要是只有一个人呢?面对寒冷和瞌睡,那就需要抖擞精神全神贯注了。
过了凌晨一点,王勇学说,肚子痛要去大号,他问梁荆宜带纸没?
梁荆宜告诉他没有。
站岗期间要大号的行为,等同于跑五公里抄小路。梁荆宜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回答,正中王勇学的下怀。
他说,自己回宿营地拿纸上大号,等一会就直接喊下一班岗哨来接班。
等于他想不回来了。
双人双岗瞬间变成了单人单岗,虽然心里不满王勇学的这种自作主张的安排,但人家肚子痛,要回去拿纸方便,却又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梁荆宜无奈,嘴里“嗯”了一声,便算是答应了。
十分钟后。
原本静谧的夜晚,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而且还越来越近。
他把枪从胸前取下,双手成端枪姿势,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等来人走近后,他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站住,口令。”
“八六,回令。”
对方口令回答正确,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己人。
“九一。”梁荆宜松了口气。
“警惕性不错啊,小伙子。”一个年长的军官表扬道,和他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
当电筒的光线,照到年长军官的肩膀时,梁荆宜看到了那颗熟悉的将星。
“这是集团军的王副政委。”陪同的那个人介绍道。
“首长好!”梁荆宜将手里的八一杠呈背枪姿势,在问好的同时,迅速立正抬手敬礼。
“好。”王副政委微笑着还礼。
梁荆宜看到陪同王副政委的那个军官,居然是个上校,这个军衔可是和团长一样的。
“晚上站岗冷不冷?”王副政委问梁荆宜。
“不冷。”
“那白天训练累不累?”
“不累。”
“不冷和不累是假的,但是我们革命军人克服困难,不畏寒冷,不俱苦累却是真的。”
“是。”梁荆宜大声回答。
“提高警惕。”王副政委伸出右手。
“是。”梁荆宜赶紧把双手给握了上去。他知道跟领导握手,必须要上双手,不然不足以体现出他对领导的尊敬。
这个“神转折”也太大了吧!昨天还在感叹没有握到军长的手,今天却是副政委主动跟我握手。
梁荆宜觉得自己有点飘了,哪怕晚上天寒地冻的。
他知道王副政委问话的深意。
领导是希望战士能讲真话,而不是一味盲目地迎合上级。
王副政委和上校军官原路返回了,他俩没有继续往前走。
由于激动的缘故,梁荆宜的身体持续发热,直到第四岗来接班了,他方才感觉到冷。
王勇学回去大号了,到底还是没能回来。
所幸领导并没有问起,这里安排的是几个人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