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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久龄迅速起身,向朱利安鞠了一躬表示感谢,随后飞奔上楼。
他从床底拿出了先前的行李箱,摩挲着最外层的金属外壳,烫金的校徽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几秒后,他下定了决心,将右手拇指按压在箱子侧面的指纹锁上,一道绿色的检测线自上而下扫过。
“affirmed.”
箱子顶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缓缓打开,微量的白雾顺着缝隙流出,数秒过后箱子完全打开,完整的装备一览无余。
箱子的左侧是一套漆黑的行动服,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褶皱和缝隙,浑然天成,如同一件艺术品但是看不出具体的材质,高纤碳丝手套等配件一应俱全。
张久龄取出后套在身上,如同套上一件轻薄的玩偶装。他拍了拍胸口正中,整件衣服瞬间开始收拢,每一处布料与皮肤紧密贴合,没有任何缝隙。头上的兜帽虽然未完全贴合,但是恰到好处地卡在张久龄的头颅之上,兜帽的前沿正好可以遮住他的上半面部而不阻挡视线。
右侧的正中是两把切刃直刀,刀身整体发黑,似乎是钨金和轻碳钢的结合产物,张久龄拿在手中重量刚好,如同为他量身定制一般。底侧侧躺着一把武士刀,制式和苏芮的歧风十分相似。数把飞刀整列的排列在箱子左侧,流线型的设计让它们暗藏锋芒。右侧则是一把充满未来感的手枪,不过今晚的任务明显不适合携带这种武器。
突然间,箱子上方的一块手表吸引了张久龄的注意,“present”几个字母格外扎眼。他微微皱眉,按照学院的常规配制,所有武器装备都不携带任何标示,以防丢失后被外人获取追查到学院,这块手表的出现显然不符合规矩。
张久龄将信将疑地拿起这块手表戴在了左腕上,一阵轻微的电流穿过他的左臂,随后一个莫名的女声出现在他的脑海。
“晚上好,先生。”
“我去,什么东西?”
张久龄身躯一震,虽然最近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人或事物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但是那种感觉不论再来几次他都无法适应。
“我是夏娃,今后我会协助您。”
“我不记得学院的常规配备箱里会有这东西,新配备的?”
机械女声继续在他的脑海中直接出现,声线让张久龄莫名熟悉。
“我是莫娜小姐给您的礼物,是您的专属。”
“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虽然张久龄一直感觉到莫娜对他百般照顾,但是他实在无法想到准确的理由,难不成那个莫顿是个傲娇,想通过这个人工智能向自己示好?
“很抱歉,我无法回答设计之外的问题,还请您更换咨询内容。”
张久龄将两把切刃直刀插在腰间,左右两肋后背各插入4把飞刀,并将仿歧风背在背上。
“罢了,我要去主教堂,你能帮我寻路吗?”
话音未落,一副全息地图出现在张久龄的面前,主教堂作为目的地闪着红光,全部路况一目了然。如此便捷的智能让张久龄如虎添翼,他不由得嘴角上扬。
“局气!”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二楼快速飞出,矫健的步伐让他在楼顶间如履平地。张久龄与夜色融为一体,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下。
————
朱利安依旧坐在一楼的餐厅中,在昏暗的房间内欣赏夜空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突然间一阵重物撞击中空地板的声音从窗外不远处传到他的耳中。
“这小子行动倒是蛮快。”一抹欣慰的微笑出现在朱利安的嘴角,在他看来,张久龄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
“希望以后他不会走我的老路吧。”
朱利安悠闲地喝着茶水,虽然这是那个少年第一次自己行动,但是他却对张久龄充满信心。
“我觉得他不会走你的老路。”
一个雄厚的男声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响起。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朱利安心中一惊,虽然自己从情报部退隐多年,但是还不至于有人靠近自己还毫不知觉。
这个人很强!
一滴冷汗从朱利安的额头滑落,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
“进别人家门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进别人家我甚至会敲门并带一份礼物,对你我可不会。”
一个纤瘦的男人从朱利安背后的阴影中走出,旁若无人地坐到了朱利安的对面。借着微弱的光,他看清了男人的面庞。
这个男人身材瘦削但是给人一种力量感十足的感觉,鹰一般的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看清来者后,朱利安长舒一口气,笑骂道:“何塞,你吓老子一跳。”
何塞掏出一根雪茄,试探地看了朱利安一眼。
对于这个老朋友,朱利安虽然厌恶据点里充斥着厌恶,但他没有拒绝。得到朱利安的应允后,何塞叼起雪茄,左肩靠在椅子背上,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捻,炽热的蓝火燃烧在指尖,超高的温度让火焰附近的空气略微扭曲。
何塞点燃了雪茄,吞云吐雾,享受着雪茄带来的神经刺激。朱利安玩味地看着这一幕,就像是看着老友表演绝技,回味无穷。
“你作为调和派,主动帮助他还真是让人意外。”
数次吞吐之后,何塞展开了话题,朱利安回答道:“没关系,那小子不会搅乱平衡,就算他查到了元老院,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真是这样?”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比较像我。”
面对何塞的反问,朱利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老朋友面前伪装可没有什么意义。短暂的寒暄后,朱利安直入主题。
“你来找我并不只是叙旧吧。有什么要紧的事?”
何塞一脸严肃,嘴中的雪茄明暗交替。
“元老院找到了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朱利安疑惑地皱眉,“难不成?”
朱利安心头一紧,想起了先前张久龄问起的神器。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让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看出朱利安的不安与自我安慰后,何塞弹了弹手中的雪茄,缓慢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唉——”朱利安叹了口气,明白了为什么苏芮和张久龄会出现在这里。
莫顿察觉到了元老院的动作,但是一时间不明白其意图,所以张久龄和苏芮出现在这里,表面是处理丢失的学院文件,实际上是借此机会查明元老院的目的。
“维持了这么久的平衡要被打破了,元老院怎么会做出这么激进的事情。”朱利安恨恨地说着,“那帮老妖精只要维护好自己的利益不就好了?”
窗外的风突然喧嚣起来,顺着窗户裹挟走了屋内的雪茄烟雾。何塞眼神迷离,淡淡地说道:“元老院内部分裂了。”
元老院分裂!?
朱利安实在无法理解,元老院自打存在伊始就是一帮寻求长期繁荣的利益集团而已,既然都是为了长久地繁荣,为何会无故分裂?
“自打莫顿这样的激进派当了校长后,元老院就一直不安稳。”何塞玩味地看着朱利安,“你明白的吧,明明会威胁到自己,但是又不得不继续任用这个人为自己带来利益。那种矛盾。”
朱利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己当初在情报部就是如此。有着无比优秀的后辈,随时都有可能取代逐渐被时代淘汰的自己。结果显而易见,朱利安从情报部退隐,为后辈让了路,而元老院遇到了类似的局面。
“我懂,但是莫顿可不是为了分蛋糕,你我都了解他。”朱利安试着为莫顿辩护,“他是为了……”
“为了埋葬旧时代,保全新时代的火种。”何塞不等朱利安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自欺欺人,“元老院迟早是他要扫除的障碍。不然那帮得过且过的老乌龟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朱利安盯着面前的茶杯一言不发,他无法反驳。杯中原本漂浮在水面的茶叶逐根沉没,最后只剩下一根茶梗孤零零地漂浮在红色的液面之上。自己虽然致力于维护学院的平衡,但是长久的安定让他放松了警惕。
和之前的腥风血雨不同,如今的局面暗流涌动,平衡早就开始被打破了。
“元老院现在怎么样?”
“一部分还是不愿意去打破平衡,得过且过。另一部分则是比激进派更加激进。”何塞顿了一顿,“虽然不想这么形容,但是那帮人已经慌不择路,为了自保什么都干得出来。”
朱利安听着何塞的回答,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由得为张久龄感到担忧,一时间怀疑自己到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乌云之下,一个少年奔跑在雪白的屋顶之上,尚未察觉到危机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