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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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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山村在天露山的另一个山头,地处半山腰中,四周长满了苍翠的树木和色彩缤纷的野花。

    峡谷的溪流在离村子不远处流过。

    王村长的家比乐敬福的家大了一半。庭院门前,上门贴满了所谓驱鬼镇妖的道符。

    王旭东步入王村长的大院,放下了小背篓,然后随王村长走进厅堂。

    厅堂陈设豪华,门前置有屏风,门上垂挂珠帘。前厅堂上,高悬王哧天亲手所书“哧天堂”金匾,下挂一幅堂画。几上有座钟、花瓶,壁上有名家书画条屏。厅堂的门头、墙壁上却贴满了符咒,与富丽堂皇、高雅的厅大堂陈设极不协调。

    王村长儿子王金发在里屋左边厢房,房内也贴满了符咒。

    王金发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上压着三道符咒。

    王金发的脸庞鹳骨高凸,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手臂皮包着骨,皮肤干燥,几乎没有一点水分。

    面对这个虚弱不堪的儿子,王村长心痛得要命,十分心酸说:“发儿,我给你找到一位名医来了。”

    王金发对此毫无反应,那双眼睛好像死鱼一样呆呆地望着王旭东,阴翳的瞳仁里不时跳跃出的星点亮光,那是一种惶恐的神色。

    王金发有这样的表情,并非偶然。皆因王村长每次请郎中前来给他诊治都说这样的话。

    这时,他有气无力地说:“爹,我一个将死的人,求爹爹别再这样反复折腾我吧。”。

    “发儿,别这样说,阿东是个小神医,一定会把你的病医治好的。”

    王村长言罢,从大厅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床沿侧边,让王旭东坐。

    王旭东坐下来后,很有礼貌地对王金发说:“阿发哥,请把你的右手伸出来给我把把脉,好吗?”

    躺在床上的王金发,听到王旭东这亲切的声音,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就乖巧地从被窝里伸出了右手。

    王旭东将左手按住他的右手腕后寸口处,定好了寸、关、尺,屏神谛息,由对方手腕微弱的“扑、扑”声中,静听他脉搏的频率、力度、长度、宽度、均匀度和流利度,再叫王金发张嘴伸出舌头来细察,末了,王旭东问道:“你近日吃饭的时候,觉得怎么样?”

    “到……到吃饭时,见……见了那些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王金发回答的声音十分细弱,犹如风中将断的游丝。

    王村长在一旁摇着头,说道:“我叫人炖穿山甲、斑鸠等山物给他吃,我闻到那些汤是香喷喷的,但他却没有胃口,不想吃。”

    王金发似乎有满肚子的冤屈,辩解道:“我的肚子确实很饿,但不知为什么,见到那些东西就想呕吐,这叫我怎样吃得下去呀?”

    乐敬福看在眼里,在旁直摇头叹气。

    王旭东蹙眉沉思着:“这……”

    王村长指着儿子,焦急地问王旭东:“他得的是什么病?”

    王旭东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对王金发的病因已了解了三分,回答道:“你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舌苔发白而且厚,这是很明显的贫血症,并且是重度的贫血症。”

    “唉。”王村长叹着气说,“有的郎中给他把脉后也是这么说的。阿东,你能开什么药呢?”

    “十几天前,为了医治辉嫂的皮肤病,我在山上去采山草药,见过不小南药。”王旭东回忆着说。

    王村长迫不及待地问:“阿东,那你见过有没有医治我儿病症的山草药呢?”

    王旭东点了点头说:“有。”

    王村长兴奋地说:“阿东,我跟你一块上山去采。”

    王旭东却说:“村长,您在家照顾好阿发哥,我上山去采山草药就行了。”

    “阿东,我跟你一块去吧,多一个人也好相互照应呀。”乐敬福看着王旭东,关切地说。

    王旭东见乐敬福说得在理,也就不的意思推却,点了点说:“那好吧。”言罢,背着竹篓与乐敬福一起出门去了。

    王村长站在大院门外,大声地对着王旭东和乐敬福说:“阿东、敬福老弟,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安全,我在家准备饭菜等着你们回来。”

    王旭东回过头,向王村长挥着手,大声地说:“好!村长,您放心吧。”

    王旭东和乐敬福离去之后,王村长吩咐俑人准备一桌饭菜后,坐在家中总是心神不宁,不时走出村口的高墩处,用手搁在前额处,往远处眺望。直到日影横斜,天色转暗时,才见王旭东和乐敬福采了满满的一篓山草药回来了。

    王村长急忙奔上前,因为走得太急,脚下蹋到了一块石头,一个踉跄向前倒。王旭东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把他扶住。

    王村长向王旭东问道:“那些药你都采到了吗?”

    王旭东拍了拍竹篓,点着头说:“采到了。”

    王村长:“那太好了!太好了!”

    王旭东和乐敬福随王村长进了大院后,王村长关心地说:“阿东、敬福老弟,先放下竹篓,洗手吃饭吧。看你们采了大半天山草药,都累坏了。”

    王旭东将竹篓放下,用衫袖抹了抹满额大汗,然后把那些山草药倒在地上,向着王村长,说道:“这是覆盆子,这是黑木耳……这些山草药,都是医治贫血病的。”

    王村长和乐敬福在一旁细心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从嘴里发出“嗯,嗯”的回应声。

    王旭东也顾不上饥肠辘辘,先将这些山草药配对分成七份,教王村长如何煎煮,再如何给王金发服用。

    “好的,今晚我就照你的吩咐去办。”吃过晚饭,王旭东亲自示范,将山草药煎煮好,给王金发喝。

    不消一袋烟的功夫,王金发的脸色已见好转,也有了食欲。

    王旭东叫王村长吩咐厨子煮碗汤粉放点肉丝、葱花给王金发吃。

    待王金发把那一碗汤粉连汤汁都喝了后,才起身与王村长告别,和乐敬福回乐家寨去了。

    几天下来,王金发一连吃了五六剂药,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嗜睡也没有原来那么严重了。

    但看得出,王金发的病症还没有得到根本的医治。

    王旭东隔天与乐志华、乐志丹一起前往凤山村去探望,见王金发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无法将他进一步治好,十分无奈地摇头叹息。

    王村长见王旭东这副神态,赶忙上前安慰:“阿东,你千万别自责,发儿服了你的药,已比往时好多了,饭也想吃了嘛。”

    这一天,王旭东与乐志华又来到凤山村,身后还跟着两只很趣志的马骝。

    王金发一见那两只马骝仔,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一骨碌走下床出来,像个正常的人一样逗着那两只马骝仔玩,还不时向王旭东和乐志华招着手说:“阿东哥、阿华妹,这两只马骝仔多好玩,快过来玩呀!”

    乐志华应声走过去,那两只马骝仔“嗷嗷”地跳到她的面前,点头甩尾行礼,然后牵着王金发和乐志华的衣服,崩嘣嘣跳跳,就像跳起了“圆舞曲”一样。

    王旭东静静地欣赏这眼前欢乐的一幕。

    “嘣跳、马骝、玩耍,这情景......”王旭东在心里嘀咕,似有思接儿时视通往事之感。

    而此时,那只叫阿精的马骝仔,嘣着跳着,见乐志华胸前一抖一抖的,出于好奇心,竟然伸出手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金发似恢复了常态,奋不顾身去保护乐志华,双手被马骝爪划破了皮,鲜血直流。

    那两只马骝仔自知闯了祸,“嗷嗷”地叫着逃走了。

    而眼前发生的事,王旭东却浑然不知,脑子里不断地闪现出他儿时的情景......

    乐志华惊魂甫定,见王旭东像根木桩似的伫在那里,走过去推了他一把:“阿东哥,你在发什么呆,快去帮阿发哥止血。”

    王旭东被乐志华一推,一激灵,回到了眼前中来。

    “什么?阿华妹,你说止什么血?”王旭东用手揉着双眼,懵懵懂懂地问。

    “阿发哥的手被那只马骝仔抓伤了,流血不止!”乐志华狠狠地登了王旭东一眼。

    王旭东这才明白过来,赶忙采来止血的山草药,为王金发止血。

    王旭东为王金发包扎好伤口后,精神还有些仿佛,伫在那里。

    倒是乐志华被刚才王金发那奋不顾身保护自已的举动有所感动,对他产生了好感。

    乐志华坐在王金发的身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天,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