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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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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的大钟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  宋臻浅看着大钟上面的时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次看了看镜子中那个完美的女人,嘴角抿了抿,往房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门口站着萧蓝,她难得穿着一条黑色的小礼服,不算丰满但也算凹凸有致的身段看上去婉约了许多,和平时她有些刚毅的模样大相径庭。  “没什么要问我的?”宋臻浅提着裙摆走在前面,萧蓝自然的跟在她的身后。  “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你倒是聪明得很。”  “只要你满意就行。”萧蓝看着她,淡然的说道。  宋臻浅抿了抿唇,继续往前。  长长的走廊上,阿达尔站在不远处等她,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头上缠着头巾,只露出俩眼睛,很显然,他们的仪式,还算西洋化。  宋臻浅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两个人挽着彼此,优雅的走过长长的红色地毯,一直走进婚礼的礼堂。  四周响起强烈的掌声,那熟悉的婚姻进行曲萦绕在他们耳边。  两个人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完美、高贵、无懈可击。  在宋臻浅的心中,阿达尔就是那种赖皮的小屁孩,跟着他来到这里,她才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阿达尔。心思紧密,行事谨慎,连笑容,也变得稀少无比。  有时候,她其实是心疼他的。  生活在这样一个如梦如幻,衣食无忧的王族,却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宫廷的尔虞我诈还会不小心的伤及鱼池。  “在想什么?”礼堂的阶梯很长,阿达尔看着前方,笑问道。  “在想你。”宋臻浅直白的回答,脸上亦挂着微笑。  “想为什么没有离开我?”他淡淡的口吻。  “不是,在想你生活在这么辉煌的一个家庭里面,到底开不开心?”  “不开心。”  宋臻浅微微低头,一步一步走向阶梯。  “为什么不跟着秦远修走?”阿达尔问她。  宋臻浅一愣。  “你喜欢他。”  “我不喜欢。”宋臻浅一口否认。  阿达尔只是笑笑,“其实,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宋臻浅看着他,“我只喜欢一个男人。”  “傅司凌,特种兵少校。”  “知道得倒是不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他已经死了。”宋臻浅幽幽的感叹,完美的妆容上,不见任何情绪起伏,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现在,仅仅也只剩下遗憾了吧!  “宋臻浅。”阿达尔放开她的手,两个人的脚步停在神父的面前。  神父对他们微微示意,开始念着致词。  宋臻浅的眼神一直看着神父,看着他穿着教父的衣服,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那一字一句庄严而神圣的词语从他的口腔中散发出来。  “宋臻浅,谢谢你。”  宋臻浅笑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那场婚礼盛大无比,大半个地球都报道了C国王子迎娶王妃的新闻,所以,被那些熟悉的人知道,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  秦远修没有参加婚礼。  他没有勇气。  他本想看着宋臻浅一步一步走进礼堂,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但是到最后一刻,他还是走了。  他从懂事开始,就没有再逃避过什么,却唯独对着宋臻浅,总是,出乎常理的做些出乎常理的事情。  坐在专机上,秦远修看着窗外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漂浮,他突然想起小的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拿着一串大大的棉花糖从他身边走过时,总是羡慕不已,总是在想,等他长大了,一定要给自己买很多很多棉花糖,站着可以吃,睡着可以吃,蹲着也可以吃。  现在长大了,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他突然落寞的笑了,有时候得到太多,反而并没有当初的快乐!  飞机直接降落在了维也纳。  吴翔已经提前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有些埋怨宋臻浅再一次的不告而别,但似乎也已经习惯,而当初对宋臻浅的懵懂之情,也在岁月的洗涤下,渐渐消失。  他看着秦远修和贺梓晋出现,有些诧异,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无聊看着电视的法克斯,看他只是睨了他们一样,没有太过表情。  法克斯其实比以前沉默了很多,很多时候,吴翔通过窗户都看到法克斯站在明心的坟墓前,静静默默的,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法克斯放不下明心,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有时候贺梓晋会鸡婆,主动帮法克斯物色人选,但每次都失败而终。法克斯的借口是,贺梓晋一把岁数了都不着急,他不需要。  每次贺梓晋都只有摸摸鼻子,自讨没趣,却在下一次还是会忍不住尝试。  这个家,其实不像一个真正的家庭,却比一般的家庭,更加温暖。  吴翔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从一个什么都不懂,从小被人训练得像个机器一样的人,遇到了这么好的大家,还能够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  他嘴角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线,自动退出了大厅。  其实,这三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聚到一起了,所以,他把空间留给他们,他们要谈的那些事情他不感兴趣,而且,他的出现,会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上2楼,回头看着客厅中的三个人,又过了多少年了,他们的脸上,也渐渐有了岁月的痕迹!  能够一直这样老下去,该多好!  ……  “你是说公司出了问题?”法克斯问贺梓晋。  贺梓晋点头,看着秦远修。  秦远修抿着唇,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们不懂这一块,这么冒险的走下这步棋,本身就存在太多隐形危机,遇到了,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辞去唐士森?”法克斯不明白。  “就算不辞去,他也已经让不再是我们的人,卢卡找过他,我相信卢卡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意思就是,唐士森已经被收买。  法克斯抿唇,“这个卢卡,老谋深算,果真不好对付。”  “不仅如此,龙门也加入这个行业,我们现在真是,举步维艰。”贺梓晋摇着头,虽然漫不经心的口气,却也难免焦虑。  “怎么打算?”法克斯问秦远修。  秦远修摇头,“公司里面流转的钱是我们非法谋取,要不了多久,股市上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我们公司的问题所在,破产在所难免,而破产的后果就是,狼都有一半的资产,灰飞烟灭,甚至后期,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事情扑面而来。”  法克斯抿着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梓晋看着他,看着秦远修,开口说道,“已经打听到唐士森暗中操作联合打压我们公司的集团,如果给那个集团做点手脚……”  “在意大利我们没有胜算,卢卡以及易老的地位,我们搬不动。”秦远修一口否认。  “不,我说的是,依靠吴翔。如果能够盗取到商业机密,等价交换,或许还有机会扭转乾坤。”话一出口,客厅就瞬间安静了。  安静的空间,持续了两秒,秦远修坚决的说道,“吴翔的事情,就不考虑了。”  贺梓晋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法克斯也没有开口。  秦远修看着他们,“我花了将近4年的时间把吴翔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就算是我们所有人都除了事,吴翔还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没必要让他来趟这一次浑水。”  贺梓晋和法克斯点头。  其实有时候,只是想把事情说明白,要不然,大家哽咽在喉咙,始终有一个结。  不过不得不说,秦远修对吴翔确实没话说。  吴翔曾经在国际上风靡一时,当时秦远修只是觉得吴翔的兴趣爱好,想玩就多玩两年,但却在狼都发展得越来越顺利的时候,果断的斩断了吴翔的“事业”,制造事故让吴天才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4年时间,吴翔从未有过任何盗取记录,渐渐地,所有人都已经相信了那个事实,如果这次再让吴翔出手,秦远修做了那么多,全都白费!  而之所以做那么多,秦远修是真的料到了或许有那么一天!道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一个安保,秦远修只是想,就算到时候他们都有事,吴翔可以像个平凡人一样生活下去,他应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而他们,历练了人生太多,看过了太多的或美好,或丑陋,也做过太多的或残忍、或血腥的事情,最后会得到怎样的下场,也似乎,都可以了然的接受。  “再等等看吧。”秦远修突然起身,“明天去意大利。”  两个人均保持沉默,算是默认。  秦远修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的床头放着一本日记,那是欧遥的日记。那本日记是他无意在欧遥的房间发现的,被扔在一个角落,笔记本的锁被扯坏,大概不只他一个人偷看了这本日记。  他翻着第一篇,上面说,看这本笔记的时候,她已经不再。  他是不相信,继续往下看!  他翻开最后一篇,那一篇上,有一个字迹完全不一样的钢笔字写道,“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经历那么多残忍,我不会让我的人生变得这么的惨烈,欧遥,你的选择,创造了我的悲哀!”  落笔的日期是宋臻浅离开的前一天晚上。  所以,当他看到那一点的时候,他相信了,或许欧遥,真的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