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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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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出落霞灯,饶你不死”

    阴冷的气息缠绕在翻滚的乌云上,‘叮叮’清脆的铃声急促的响个不停,乌云露出一道缝隙,一双阴暗的眼睛,露出冰山一角,邪恶无比。

    乌云下,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凌空而立,目光凌厉,眉头紧锁,手中的落霞灯光芒四射,在灵力的灌输下,徐徐升起。

    灯光光芒万丈,穿天蔽日,直接贯穿翻滚的乌云,响起一声凄惨的叫声,一条黑色的铁链犹如巨蟒,从乌云中穿梭而出,直奔老者而去。

    “轰”光芒与铁链相撞,雷鸣般的声音响彻天地,光芒与黑暗交织的天空

    再次归于平静,留下尚未消失的光芒和阴冷的气息。

    咚!咚!咚!

    刺耳的声响冲破九霄,倾斜的山丘上,斜阳挥洒,金黄的光芒浇汁在巨石上,在汗水的溅射下,绽放出生命的绚烂。

    北冥大陆最南端,风尘古国!

    磊城外的石林岗上,嘈杂的声音在尘土中飞扬,一群少年犹如鸡冠,在这个混乱的石林岗显得特别刺眼。

    破旧的衣衫包裹住瘦骨如材的身子,仿佛弱不禁风的稻草,随时可能折断。

    厚重的铁锤,有力的敲打在巨石上,反震的力量作用的手臂上,衣袖颤动,清秀的脸上,确那么的淡然。

    “快点,磨蹭什么呢,今天谁没有完成任务,晚饭就别想吃”

    ‘啪啪啪’皮鞭抽打巨石发出让众人有些胆怯的声响,几个粗壮的巨汉站在巨石上,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狗仗人势”蚊子般的声响从一个清瘦的少年嘴中发出,灵动的双眼偷偷地四处张望,巨锤落下的影子,巧妙地掩盖了嘴唇的蠕动。

    “白石,你嘀咕什么呢,赶快干活,被这些狗腿子听见,晚饭又没了”身旁差不多大小的少年无奈的摇头,手臂鼓起,铁锤从空中落下,人高的巨石在巨大力量的撞击下,直接裂出几条缝隙,巨大的声响,震的耳膜晃动。

    “专心干活吧”简单、干净的一句话从另一边传出,原本还想反驳的清瘦少年,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说话的三人,是这群少年中年纪偏大的,北冥大陆盛武,一般孩子达到8岁就开始习武,而像他们达到年龄,在做苦力的,都是一些最低层的贫苦孩子。

    “当”“当”“当”清脆的三声钟响,瞬间被一群孩子的欢呼声淹没,一天的辛劳劳动,终于到摘果子的时候了。

    白石,冷叶,北尘和其他孩子一样,放下手中的铁锤,挥洒着泪水,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在人群的拥挤下,飞快的向不远处的棚子挤去。

    简易的棚子由几根翠竹组建而成,黑色的布遮挡住阳光,虽然有些闷热,但最起码有个板凳桌子,有个茶壶。

    白石,冷叶,北尘今年已经九岁,在这群孩子中算是偏大的,此时挤在最前面,看着灰尘弥漫的桌子上,一杯凉茶是那么孤高,犹如甘泉,‘咕噜’的口水声从众人咽喉发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触碰那杯被尘土沾染的凉茶。

    “妈个巴子的,挤什么挤,忙着投胎啊,热死老子了,全部给我滚开”一声不满的吼叫落下,原本拥挤混乱的四周一下子井然有序起来,众人分成两排,一阵清凉的风从过道中吹过,汗臭犹如奔腾的野马,带着苏爽的*飘向远方。

    黑不溜秋的大汉凶神恶煞的看了看四周,嘴中念叨着脏话,粗糙的黑手上,汗水沾染着尘土,在众人的目光下,伸进身旁的巨桶中。

    “狗蛋,两个馒头”说着,带有五个指印的白馒头直接飞出,落在桌子上翻滚几圈,留下两行清晰地痕迹。

    “谢谢”清脆稚嫩,带着激动地声音从一个瘦小的孩童嘴中发出,清纯的眼中露出幸福的满足,已经沾满尘土的馒头直接被咬下大半。

    “山羊子,一个”

    “二虎子,一个”

    “白石,三个”话音落下,有些嘈杂的天空顿时安静下来,就连黑大汉都抬起头多看了白石两眼,三个馒头在尘土中翻滚,成功的落在桌子的一头。

    对于四周投射过来的羡慕目光,白石已经习惯了,快速领取自己的三个馒头,消失在人群中。

    “北尘,三个”

    “冷叶,三个”

    三人顺利的领取到馒头后,和往常一样,找了块不显眼的地方,三人就地而坐,冰冷的石头并没有影响三人的食欲,三人吃的津津有味,两三口就解决掉两个。

    “那家伙什么时候能自己出来找吃的”北尘有些抱怨的说道,手中剩余的一个馒头用白布裹好,小心的放在怀中,咂嘴回味嘴角残留的甜味。

    不足拳头大小的馒头,对于长身体的三人来说,显得有些不够,但是三人却抑制住饥饿,默契的包裹起来一个,或许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于一个徘徊在饥饿道路上的少年来说,是需要一种多么大的毅力。

    “走吧,天快黑了”当嘴中最后一丝甜味消失时,冷叶站起身子,看着落下的夕阳,明亮的眼中透着一种不屈的坚毅。

    白石、北尘相继站起身子,当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地平线,明亮的天空突然一下子昏暗下来。

    正当三人打算离去的时候,窃窃的交谈声,从巨石的另一面传来,原本对生活渴望的火焰,一下子被寒风熄灭。

    “真是一群天真的小家伙,死到临头,都还这么开心,难怪小孩子好骗,太天真”。

    “别这么说,临死前还能吃到热腾腾的馒头,不错了,最起码是个饱死鬼”。

    “这话也对啊,啊哈哈”。

    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两人的交谈声渐渐消散,但死亡的阴影却萦绕在三人脑海久久不散。

    对于年仅九岁的孩子来说,眼前的一切无比的黑暗,内心的紧张、胆怯犹如雷电,蔓延全身,三人陷入呆滞当中。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在寒风呼啸下,单薄的三个少年在冷颤下惊醒,混乱的大脑此刻终于清醒过来,耳边不知什么时候响起撕心的惨叫声。

    三人对望一眼,鼓起勇气,伸出头颅,只听耳边传来嘶吼声,喊杀声,碰撞声以及惨叫声,原本热闹、嘈杂的石林岗此刻变成了人间地狱。

    混乱的喊叫声已经彻底惊呆三人,谁也不敢动,风越来越冷,胸前的馒头不知何时已经没有热气。

    “一个别留,要是消息走漏,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人群中,一个身穿华丽靑袍的中年男子说道,冰冷的眼光扫视四周,手指悬浮在空中无情的指挥者,死亡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时间不长,但对白石三人来说,仿佛过去了一年,一幕幕血腥的画面,犹如噩梦缠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一柱香时间之后,原本嘈杂的天地,渐渐安静下来,尤其是白石三人这边,除了他们三人躲在暗处,基本没有活着的孩童,只有不远方,时不时传来几声反抗的吼叫声。

    “好看吗”恶魔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一只恶魔之手直接从天而降,直接按在三人的后背上。

    当脚掌离地的瞬间,三人才反应过来,惊恐的眼中流露出绝望,白石本能的开始反抗,洁白细小的牙齿,一口咬在掐住脖子的手臂上。

    “奥,小兔崽子,找死”愤怒声响起,白石突然感觉脖子一松,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直接飞了出去,掉落在碎石中,身子很快就被淹没,剧烈的疼痛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碰”白石昏迷的一瞬间,耳边传来轻微的破碎声,麻木的右臂仿佛电流流过,一股酥麻的错觉涌进脑海。

    眼看着白石生死不明,北尘,冷叶彻底从恐慌中走出,刚想学着白石反抗,‘咔’一声,两人被眼前血淋淋的画面彻底惊呆住。

    粗壮有力的手臂,齐肩落下,凄惨的嚎叫声犹如惊雷,徘徊在石林岗上空,为原本不平静的夜晚添加色彩。

    一道模糊的身影,犹如幽灵,在黑暗中,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