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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嫂,你回来了,日子算了是哪一天啊?”老妈看见我们回来,向张阿姨问道。
“后天,到时你们一家人都过来吃猪肉啊。哎,你家小叔子是属什么的,你可知道?”张阿姨刚好趁这机会向我妈打听一下二叔的属相。
“他,我想想,好像是属虎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张神仙跟我说,这杀猪匠的属相必须要属虎哦。”
“还有这个说法啊,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也是另外付钱后,张神仙才跟我说的。”张阿姨把嘴凑到我妈耳朵边,小声地说着。
“不过张神仙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我妈对张神仙的话也是相信的有如圣旨一样。
“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去你小叔子家,跟你小叔子打声招呼,后天记得来我家吃饭啊。”张阿姨匆匆的赶去我二叔家,去晚了,还真怕我二叔被别人抢走了,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都赶着这几天杀猪过年呢。
二叔家离我家不是好远,走几步路就到了。二叔性格与我爸不一样,从小就喜欢打架,长大后偏要跟人家学了杀猪,现在长得是满脸的横肉,感觉跟凶神恶煞一般。
“嫂子在家吗?”张阿姨来到我二叔家。
“谁呀?”二婶在里屋应了一声。
“哦,是我啊,张素芬啊。”张阿姨的原名叫张素芬。
“哦,是你啊,进来坐啊。”二婶客气的招呼着。
“不了,别客气,我家后天杀猪,想请你家男人过去帮忙杀一下。”
“哦,这事啊,幸亏你来得及时,这几天上门来找我家人杀猪的好多呢,你要是来迟了点,我答应过人家的话,那就不行了哦。”虽然是咱们本村的人,但还是要卖个关子的。
“这么讲我今天来对了。”
“是的哦。”二婶把音调拉的老长。
“嫂子,到时这样,我给你家留两条猪腿吧。”张阿姨也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哎吆,不用那么客气,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二婶说话客套话。
“反正找别人也是要给别人家报酬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后天上午你家人我可就订了啊,麻烦你家人回来时,你说一声啊。”
“好的,等我家人晚上回来,我就跟他讲,你就放心吧,来,这是我家男人的杀猪刀,你先拿去吧。”张阿姨高兴地接过杀猪刀。
按照习俗约定,双方只要条件谈好了,杀猪的人就要应该把杀猪刀让人家带回家的,我二叔家是二婶当家做主,所以只要我二婶答应的事,就一定算数。
“那这个事可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张阿姨带着杀猪刀回家后,就开始准备放猪血的盆子,杀猪刀和放猪血的盆子是要放在一起的。除了准备好这些,还有香烛、祭品、鞭炮等物品。农村人杀猪可是很有讲究的事情,每一步的程序可都是有说法的。
到了后天的上午,我二叔也是如期来到张阿姨家。张阿姨把我二叔带到猪栏里面,许家的兄弟几个也都来到了现场,充当二叔的帮手。
“张素芬,你家猪今年长得不错啊,看样子恐怕有一千斤重。”二叔看着猪栏里的大肥猪,跟张阿姨说。
“今年这头猪,我可是没少在它身上花功夫,如果它要是不长这么肥,那都对不起我起早贪黑的给他喂食。”张阿姨陪着笑脸和二叔说话。
“光把猪养的这么肥可不行哦,你看你家男人都这么瘦,恐怕得要花点功夫把你家男人养的肥肥的才行哦。”二叔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竟拿许叔叔开起玩笑来,大家也都被二叔的玩笑话给逗乐了。
随后,这头猪似乎也知道了我二叔是来者不善,在猪栏里面有些躁动了。二叔立马上前一步将猪的一只后腿提起来,这时,猪已经没有办法逃脱了,然后其他人一起上来,捉腿的捉腿,抓耳朵的抓耳朵,死死地按住这头猪。然后,二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猪四腿朝上,并来了个五花大绑。最后,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将猪抬出了猪栏,放到了案板上。
“张素芬,快把接猪血的盆子和杀猪刀拿来。”
“哦,来了。”
“还有你们几个,千万要把猪给按紧了,不要让它动一下,知道吗?”
二叔吩咐过后,就开始默念颂词:“神通浩浩,圣德昭昭,先师弟子,把香来烧;大财上凳,听我昭告,送你西去,来生人道。”念完颂词后,就开始杀猪了,这个时候,速度一定要快,万一被猪要是逃脱了,那后面将会很麻烦。
二叔接过杀猪刀,“噗呲——”,二叔的动作十分的娴熟、准确,猪血也接了满满一盆。因为那个盆子里面放了盐水,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猪血就凝固成了血旺,等下宴请宾客时,这个可是很好的菜肴。
二叔看猪血放的差不多了,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大桶开水浇在猪身上,然后就开始刮猪毛了,猪毛刮完了,就开始解剖,并将一条条的肉挂在竹竿上面。
所有这些过程,我们小孩子是看不到的,这个场面太血腥了,二叔也不让我们在旁边看,直到一头整猪变成猪肉了,才让我们过来。
“赵波,给个好东西给你玩吧。”二叔看我在旁边,将猪尿泡取下来后,扔给我。
农村的小孩子都特别喜欢玩猪尿泡,猪尿泡里吹足了气,鼓鼓朗朗的,就像个足球一样,可好玩了。我拿出猪尿泡,好不容易才把它吹足了气,正准备和许冬梅一起拿去玩,突然,张阿姨发现后,叫住了我。
“赵波,猪尿泡别拿走,你知不知道你还在尿床,快把它拿给你妈,让你妈晚上做成好吃的给你吃。”
张阿姨的话,我不得不听,我只得将手中的猪尿泡拿去给我妈。许冬梅看我那副球样,竟在一旁捂着嘴笑。
“赵波,你都这么大了,还尿床啊。”二叔听说我尿床,正好可以拿我来开玩笑。
二叔的嗓门也不小,他这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尿床的事,都看向我,哈哈大笑着。而那时的我,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急忙跑回家中躲了起来,不敢再到二叔他们那里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