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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崔班长拿着一叠资料进了审讯室,把门轻轻带上了。朴成焕正朝着摄像头发呆,压根没注意到他。
“跟你说个事儿。”
“操,吓我一跳。你是鬼啊?进来都没声。”
崔征表情严肃地把资料递到他手里,“刚宋科长把成宥真的日记检查了一遍。重点的给影印出来了,你看看这些。”
朴成焕盯着第一页,脸色十分难看。他使劲翻开第二页、第三页默默读着,嘴唇开始抖动起来。看到后面,他拿着资料的手开始发抖。
“你怎么看?”
“我?我能怎么看,这日记上也没有日期啊。”
“老朴,我知道你——”
崔征话还没说完,朴成焕把资料狠狠摔到墙上,紧跟着一拳上去砸到隔音板上。
成宥真日记的影印件一张张飘落到地上,纸张互相压着,只能零散看到一些字句:
“成珉离家出走了,他不回来也好,就是一个小畜生,真的不想见到他。
我好想下毒毒死他,这样也能刺激金慧玉,让他们一家人偿还。
成珉开始学坏了,不论怎么教育也教育不出来了。当初真的不应该生下他,现在养大了对社会也是个祸害,以后还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
他说要改姓金,我真的想杀了他,杀了金宇植。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赵丰直推门进来,看见崔班长垂头丧气的样子、又瞥见朴队长蹲在角落里。他看着满地的纸张,走上前去一页页捡了起来。“这是?”
“成宥真的日记。”
“那?”赵丰直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三人都没有说话,审讯室静得能听到楼道里的声响。
朴成焕站了起来,“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崔征刚要上前安抚他,被他推了一把。“老朴,你不能夹着个人感情啊!”
朴成焕瞪他一眼作为回敬,三步两步走到审讯室门口,推开门、冲了出去。
崔征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
“丰直,丰直。”
赵丰直缓过神来,“什么?”
“别想了。跟着动机走吧,朴队现在已经不能客观看待了。”
“班长!成宥真可是亲生母亲啊,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儿子?”赵丰直把话说出来,都被自己吓到了。
崔征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下来凑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赵丰直!赵丰直!冷静一点,天下之大、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明白吗?”
赵丰直点点头,他的脸色煞白,眼神像猫见了蛇,瞳孔都收缩起来。
“刚才,李宝儿,你审得觉得怎么样?”
“啊?”他没想到崔班长能问他这个,“李宝儿啊,要说她是嫌疑人,没有时间证人。不过动机——是、是钱么?”
崔班长站起了身,喘了口气接着说:“而且——这个年纪,陪酒小姐,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逻辑缜密,那真是少见。
不过你发现没有——她走的时候。”
“没,您说。”
“她有点儿肚子,不知道是胖的还是怀孕了。”
“啊?!”赵丰直更纳闷了。
“她好像裹着束腹带来的,肚子那儿鼓鼓囊囊的,从监控里看特别明显。当然也可能是胖的原因,为了保持身材。不过陪酒女大肚子不是很奇怪?”
赵丰直看着李宝儿用过的水杯,“她没有干呕啊。”
说完,他伸手去整理桌面。规整完影印日记、手刚要靠近李宝儿的杯子,崔征喝道:
“住手!”
赵丰直手停在半空中。
“去拿个证物夹,送到技术科。”
他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好的!”
赵丰直拿了证物夹和密实袋,戴了手套、才把李宝儿用过的杯子轻轻装进去。
“丰直,刚李宝儿的审讯,你什么感觉。”
“啧,我觉得吧,怎么说呢,感觉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牵扯进来的人。
我们上课的时候,不是说——谋杀案的话家属是嫌疑人的比例很高?现在,我们查了一圈,所有证人好像都对成珉的母亲有点儿成见。”
“嗯,适用配偶,母子还是少见。不过郑太河没有成见,还给我们推荐了李宝儿,对吧?”
“如果真是成宥真杀的就太可怕了。会是她么?”赵丰直双手拿起文件在桌上顿了顿。
“我去抽根烟。”
“好”
崔征独自走出警察局大楼,躲在柱子后面,边抽烟边踱步。不一会儿,看到朴成焕蹲在墙角、默默抽着烟。
“老朴,你在这儿。”
“我以为你马上就追出来呢,花了这么长时间。”
“我刚让丰直把水杯送到技术科么不是,你跑了我得安顿下啊,署长都说是我邀你办这个案子的。”
“嗯,知道了。”朴成焕笑不出来,只点点头,猛吸了一口烟。
“李宝儿,你怎么看?”
“你说怎么这么寸,她跟成珉分手一个月就出事了?”
“而且还怀孕了。”崔征半嘟嘟囔囔地。
朴成焕把烟掐了,缓缓站起身。他和崔征面对面站定,“那孩子可能是成珉的吗?还是李宝儿背叛了成珉?按她讲的故事,成珉分手之后受到刺激,觉得被全部女性背叛了。所以回家质问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背叛他?”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你!而且他有必要回家么?”
“不知道,不都是个寸劲么?”朴成焕掏出烟准备再点上一支,“成宥真的日记你怎么说?”
“得看检察官怎么说。你就别管了,你几天没合眼了,赶紧回家睡会儿吧。等证据都到了检察官那儿……再说吧。”
“到检察官那儿一切都晚了。”
“我判断这案子八成不能在咱们这儿就结了,怎么也得送检。你也别吃心了,要是没罪,检察官也会还她清白的。”
……
朴成焕突然觉得嘴里干涸,猛地吸口气,差点儿噎着自己。他用手摁在喉咙上,两天下来、喉咙已经肿得不行,摁一下生疼。晚上的凉意穿透了他的夹克,寒意顺着毛孔钻进皮肤里,血管也被冻住、血液都凝在里面,身体像经历了一场雪崩。
等崔征走了,他就躲进车里,坐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