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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去往清雅居的路,安静怡看向莫讳深。
“刚出院带着你出去散散霉运。”
“那你还不如弄个火盆给我跨了。”
安静怡对他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敢情是把她当成个灾星了!
车子停在市中心最大一家珠宝店门前,莫讳深难得绅士的亲自帮她打开车门,对着安静怡伸出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很好看。她抬头打量着他沐浴在阳光下俊逸的面孔,他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如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她看不到他的情绪,更看不到他的心。唯一的感觉,此时的他太过不真实,就算是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觉得两人离得很远,远到她都触摸不到他。
“回家再犯花痴。”等不到她把手递过来,莫讳深伸手拉过她放在背后不断乱搓动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蹙了下眉。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最近她的手好像一直没有热过。
两人亲昵的举动收到往来人的一众注目礼,这样肆无忌惮“秀恩爱”还是第一次。她脸上开始不争气的火烧云,抽了抽被他越攥越紧的手。
莫讳深面不改色,把她的手放在的唇边轻吻了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遮挡下脸,头低了又低。
她从来不是一个恃宠而骄的人,更不会要求很多,这也是他愿意对她好,不由自主想宠着她的原因。
倘若没有陈念往事,他愿意全身心的去爱她,从认定她那一刻就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做一对神仙眷侣的。
“快点进去啦。”
莫讳深站在原地低声的笑着,安静怡皱着一张脸,不耐催促。
“别搞的跟偷情样,你将会是我正大光明的妻。”莫讳深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上户口本的那种。”
安静怡放在额头上的手缓慢放下。她无法用语言的描述出此时的心情,感动,喜悦,还有淡淡的酸楚哀伤交织着,她想哭,可是眉眼都是笑的。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时而低头,时而对着莫讳深傻傻的笑着。低华农划。
“我以为不最起码感动的也会给我一个缠绵的吻,没想到你的反应那么呆傻。”莫讳深忍不住吐槽声。没有浪漫细胞的女人,果然对她的期望不能太高。
“你这是强买强卖式的霸道宣言,又不是一场浪漫的求婚礼。你指望我能有那么出格的反应。”
心里美滋滋的女人,抱着他的胳膊随他进了珠宝店。心情平静过后,她脸上的笑收了收,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她身体应该是出了毛病。
不过,有着短暂实习医生经历的安静怡,看待生死比常人多了一份豁达,生死由命。放平心态,比每天战战兢兢的要好上许多倍。
所以他不说,她也没想过去问他。
莫讳深虽穿着简单,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来的矜贵气质,让人过目便知他身家不菲。
店员热情询问,莫讳深让安静怡现在柜台前坐下,他围着最前面的专柜转了一圈,指了几款戒指,让店员一一摆在安静怡的面前。
这里的钻石成色都很好,可惦记着莫讳深那筐珍珠的安静怡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满意的。
店员见她的眼睛在专柜里胡乱的瞅着,拿出今年春季的主打款“天使的嫁衣”,放到她的面前。
“这是我们的主打款也是卖的最好的一款,镶嵌的钻石是整颗切割打磨出来的,棱角经过特殊处理,摸上去圆滑舒服,造型别致。你的手又漂亮,带上去肯定好看。”
安静怡手微微蜷缩下,躲开售货员帮她戴戒指的动作。
售货员脸上职业笑容没有变,把戒指推到莫讳深面前,欲让他帮忙带上。
“不喜欢?”
莫讳深把玩着那枚无论是做工,还是设计都堪称完美的戒指,询问显然已经没有挑选兴致的安静怡。
“如果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手里的那枚戒指的确不错。可作为它未来的主人,我怕戴出去跟别人撞戒。”
她想要的戒指,不见得要很贵重,就算是做不到独一无二,也不要跟那么多人相同。
莫讳深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话,“你喜欢什么样的戒环?”
“这样不粗不细,花纹简单一些的。”
安静怡对着莫讳深指了下放在专柜最角落里面的一枚只有戒环的戒指。
“以后我也不用问你了,你的喜好就是简单,舒服至上。”
莫讳深早已猜到她会这么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如她这个人,就算是她跟你耍过心机,你也会觉得她就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憎恨。
“我以为你早就应该知道。”她挑东西的眼光就像是她想象中的生活,简单舒服,不要有多少钱,只要一家人能时常相伴,开开心心就好。
莫讳深跟店员说了声抱歉,拉着安静怡去旁边专门卖男士戒指的地方。
“我的要求没你那么高,帮我挑一个。”
莫讳深坐在柜台前,手指轻敲着上面厚重的玻璃。
安静怡囊中羞涩,笑的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莫讳深,“能不能选个便宜点儿的?”
“可以不要太难看就行。”
其实他很想说,只要你送的什么样的都成。难保不知道为自己留下多点儿钱,又不愿意花他钱的女人会跑到外面地摊上给他买个。
挑来挑去,只要入得了眼的就得把她剩下的家当全部赔进去,纠结半天,反正是第一次送他礼物。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买了就买了吧。
心一横,指了三个出来。
莫讳深看着面前三个戒指,一个光秃秃的连最简单的花纹都没有,第二个有花是有花,几个倒s在上面中间再加上几个点,简直是土的一塌糊涂。第三个刻着几个梵文,字体工整,还有些特点。
他拿过在手上比划下,“就它了吧。”
没用店员包装,直接揣进口袋中。
“你不试一下?”
“我相信你的眼光。”
珠宝店门前,莫讳深并未启动车子。
“婚后,爷爷很可能会让我们回昆城,我会尽量争取不在莫家老宅住。所以我们这个周末得回趟昆城,挑选房子,还有婚礼场地。”
“这些你决定就好了。”
最近她身体动不动就有些乏,她不想来回奔波。
“婚房是我们以后共同生活的地方,我希望由我们两人共同设计完成。”
“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像在做梦。”
又是亲自带她选戒指,又是要跟她一起选婚房的,跟正常恋爱以后结婚的夫妻没什么差别,好似之前恨不得掐死她的那件事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说完,安静怡用力拧了下莫讳深胳膊。
莫讳深倒吸口冷气,低咒声该死的女人。
安静怡笑着躲开他的报复,她是想用这样的办法来缓解下心中不断加剧的不安。
接下来几天,莫讳深很忙,时常早上出去,晚上回来,以她身体没好为由,不准她去公司。
她不是一个喜欢逛街乱溜达的人,窝在家里,有田婶陪着也不算无聊。
偶尔洛阳会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下,她想问莫讳深在忙些什么,又怕他不方便说而为难,试了几次都没有问出口。
“莫少有接手莫氏的打算,正在整顿明煌。”
开了次会议根本就镇不住那些在明煌工作那么多年倚老卖老的人,必须从上到下进行一番严格整顿,才能让经历过安氏危机的明煌从半死不活的状态回到之前的鼎盛时期。
莫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林擎的身份曝光,隐藏在暗处的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他先下手为强,把本该属于他的莫氏拿过来,增加他现有的实力,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你帮我找一份昆城正在预售,在售的楼盘信息。”
明煌颓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次整顿肯定费时费力。他已经很累,她不能在工作上给他分担,把房子挑选几个满意的让他做最后的裁决,是她力所能及的。
当天晚上,十二点过了,莫讳深还没有回来。
八点的时候他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回来。
这些日子养成等着他回来再睡下的安静怡不习惯没有他怀抱的夜,睡不着,站在从窗前看着小区门前。
整顿公司是最得罪人的事。她怕他遭受到报复,有些担心的踱了踱步子。
正在她焦躁万分的时候,她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音乐轻缓,以为是莫讳深,安静怡紧走两步过去。
望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号码,安静怡眉头深锁下,手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不知道该接还是挂断。
音乐声停止,安静怡刚欲手机扔回床上,一条短信发了进来。
“接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怕安静怡还不理会她,这条短信还没发过来有两秒的钟的时间,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是关于你父亲的。”
短信声音刚落下,音乐声再次响起。能让她着急成这样,一定是大事,安静怡滑下接听。
“你父亲他们有没有落在莫讳深的手里?”
“莫讳深找到我父亲了?”
从送走他们的那一刻,她就想到这一天会来到,可她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安静怡从床上站起身,手指放在口中用力咬了下,疼的她浑身哆嗦下。
焦急难耐,她只能在房间中不断的走动着。
“从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是的,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我在清雅居楼下,你下来就能看到我。莫讳深今天一早坐飞机去了国外,不会发现的。”
安静怡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脑袋隐隐作疼,她不敢去想莫讳深的国外之行是否跟他父亲有关,她急匆匆的那件外套,怕吵醒田婶,没开灯,轻手轻脚下了楼。
小区中高高灯塔上的灯照亮了整个小区,夜晚的小区静谧一片,只能偶尔听到几声春虫的叫声。
叶子珊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绿化带的树荫里。
安静怡靠近车边,福伯下来帮她拉开后座位的门。
今天的叶子珊并未穿着她钟爱的旗袍,而是一身紧身皮衣皮裤,手上带着黑色皮手套,一头长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看上去年轻干练。
好似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女特工,本来对这位冷血的母亲准备连瞧都不瞧一眼的安静怡,多看了她几眼,才在她身边坐定。
“把你了解的情况说说。”
“这么多年明里暗里查当年事情的人,我都了解差不多。你父亲他们半路被人劫走后,我详细调查了下,并未找到你父亲他们。我之所以会怀疑莫讳深,是因为最近一些日子,他太过忙碌,有几次出国还打了来回明显不对劲。”
“或许他在忙别的事情。”
安静怡低头缴了几下手指头,他曾经答应过她,找到她父亲以后会告诉她。
“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吗!莫讳深找你父亲那么多年,倘若找到了,直接杀害他都有可能。以他藏了那么多年的能力,想消除所有的证据瞒住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之前被她摆了一道,叶子珊就对她心里怨言,见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异常焦急的叶子珊,对她吼了起来。
“他不会。”
说这句话时她心也没有底,声音不由自主都带上点颤音。
“我看你是被他灌了**汤,你的父亲家人到现在生死未卜,你还能在这里冷静的说你相信他!你告诉我,你对他了解多少,你拿什么相信他!你以为他是真心要跟你结婚的吗!他不过是想从你这里得到那几箱珠玉宝石的下落!安静怡你简直就是天真的可笑!”
“他很清楚,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他没必要为了这个假装对我好!”
“莫家的男人天生会演戏,你一颗心都在他的身上,你能看的出真假!我叶子珊蠢过,没想到生出的女儿更是蠢到无药可救!”看到她这副样子,叶子珊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越说越上火,一向冷静的女人,好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样,怎样伤人怎样说,“倘若不是你两次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吗?事到如今,你还在做着你的新娘梦,你还有心吗!”
“你别说了!”
埋在心底随时都能发芽生长的愧疚被她无情的用这样的方式扒出,她本就揪疼一片的心,更加疼痛难忍,脑袋更是疼的几乎要爆裂开。
她痛苦的呻吟声,用力的抱住头,身子滑下后座椅。
“你······你怎么了?”
情绪激动的叶子珊快速打开的车厢中的灯,只不过眨眼时间,安静怡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就被冷汗濡湿,紧紧贴在上面,脸色苍白的吓人,身子更是瑟缩成一团。
“静怡你别吓我,你告诉哪里疼?”
“别碰我。”
虚弱无力的声音好似随时都能消失,为了躲开叶子珊的触碰,她的身子靠在旁边车门上,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好,好,我不碰,你别动。福伯快一点。”
听到后面情况不对,福伯早已经发动车子奔向医院,蹲在安静怡身边叶子珊的不断催促福伯,想抬手去碰安静怡,触到她填满恨意的目光,手停在半空中。
被吓得微微颤抖的唇的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一波疼痛过去,安静怡扶着坐座位要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坐在原处喘息两口。
“福伯停车,我要下车。”
“不要停,你这样,我不放心,必须去医院检查下。”
她整张脸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浑身还在抖,这不像是一点儿小病。
“早在一个星期前我就检查过,他瞒着我检查结果。夏太太是位医生,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吧。我相信你现在应该明白他会跟我结婚的原因了吧。”安静怡凄凉一笑,泪水滑过脸颊,“我爸的事情我会问莫讳深。倘若人没在他的手里,不为了我,他也会极力寻找。”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极度虚弱的安静怡缓了口气,再次开口,“我没有按照约定离开,夏太太还履行承诺把我父亲他们送走,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插手了,回你的昆城做你的豪门阔太吧,放我下车。”
“你还那么年轻,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病,我陪你做个检查,我比他们懂,或许我有办法。”
“呵······”叶子珊对她除了冷淡,就是愤怒嘲讽的脸上竟然出现担心和焦急,眼中甚至有泪花闪动,安静怡短促嘲弄笑了声,“你这是的忽然良心发现了吗?可惜太晚了,就算是你哭干眼泪,我也没打算原谅你,停车!”
车子还在继续前行,安静怡烦躁的捶打下的车门,“我叫你停车,听得没有!”
情绪一激动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安静怡再次捂住头,疼痛加剧,她整个身子一软,倒在一旁。
叶子珊慌忙过去把她揽在怀中,叫了几声静怡,她脸手,甚至整个身上都冷冰冰,叶子珊拿过放在一旁的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用力抱紧她,再次催促已经车速加到最底的福伯。
“夫人,小姐会没事的。”
“我也想要她没事。”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就能行的。
安静怡被推进急救室时间不长,洛阳就匆匆赶了过来。
询问从病房出来护士的情况,护士也不是很清除,只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稳定,洛阳一脸自责,用力垂了下身边的墙壁。
上次默然被人掠走他就说过不会有下一次,这次竟然没有发现她下楼。莫少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她,现在她却躺在了医院,情况未知。
“她到底······”
福伯去找病历却没有记载,问当时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并未透漏,叶子珊焦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她到底怎样跟你无关,倘若夏太太的不想在洛城发生点什么的话,现在立刻离开医院。”
莫少回来,知道安静怡是因为她进了急救室,估计没她好果子吃。
“我是她母亲,我有权利知道她的病情。”
“我觉得在安小姐心里,她宁愿她的母亲早就死了。”
洛阳一般不逞口舌之快,可不知怎得,一见到叶子珊,他就想呛她两句。
叶子珊面如死灰,手握成拳靠在后面的墙上,仰头看着顶上发着白光的灯。
久远的记忆好似放电影样掠过他的眼前,小时候的她俏皮可爱,总会蹦跳着推开她的门来到她的面前,就算她不理会她,她也会在她面前放上几颗糖,或者是一些她喜欢吃的零食。有时候放完就走,有的时候会在她面前停留一会,她不跟她说话,她就会低着头离开。
叶子珊想去触碰下面前离去的背影,画面突然消失,她才猛然记起。曾经那个可爱的孩子,早已为人母,再也不需要她这个母亲。
急救室的灯半个小时的熄灭,主治医生询问谁是病人家属吧,叶子珊跟洛阳同时过去。
“她不是。”
主治医生见过洛阳,看了眼叶子珊让洛阳跟他去了办公室。
医生告诉的洛阳碎片在她的脑中会不断运动,压迫到神经危险性很大,建议倘若已经联系到这方面的专家,尽快手术。
手术危险系数大,这样的决定洛阳不敢给做,只能联系莫讳深让他尽快回来。
安静怡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一睁眼看到又是医院,她从心底涌出一阵烦躁。
守在床前的田婶见她醒来,高兴的慌忙站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保温桶,帮她盛了碗汤,“先生说,你一醒来指不定会饿,让我熬好放着,你尝尝味道。”
“他回来了,在哪里,我要见他。”
闻言,安静怡情绪有些激动,撑着身子要起来,田婶慌忙放下碗过来阻止,“先生去找医生,应该把很快回来,你先躺回去。”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他。”
叶子珊的话在耳边响起,不安和头疼让她更加烦躁,推开田婶掀被下床。
“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