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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如直接给他们吟诵一首白话诗歌,现代诗。
到这里,朱由检没有多想,学着曹植七步成诗的步子,饶是带着众人摇头晃脑的样子,他一步一步走着,众人看着:
“话说回来了,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朱由检念道,这是陈树最喜欢的现代诗歌之一,他已经决然沉浸于其中,悲伤得不能自己,那边文武百官,诸位大臣却是懵逼一片,不知所谓。
这是在作诗吗?
这是诗歌吗?
开什么穿越级别的玩笑?
周延儒的脑海里已经是一团糊浆,现在处在了零度的尴尬之中。
“诸位,如何?”朱由检问着,虽然有些不好受,眼前他们的痴呆,他们的不理解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属于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周延儒叩首道:“陛下,好诗,好诗!”
钱谦益随后附和:“陛下乃是天下才子,所念之诗乃是文曲星下凡!”
两人带头,文武大臣也就纷纷表示赞同,纷纷赞扬。
一时之间,现场又表现出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气氛。
在络绎的赞叹之中,朱由检轻轻笑着,仰着长袍吃着烤串。
人生之美,摸过如此。
“陛下,您这以口语作诗,实在是犹如斯文呐!”
人群之中,一个人提出了抗议,众人看过去,如朱由检所料,让众人惊异,此人正是郭鸣翎。
前面郭鸣翎可是站出来赞同朱由检的,怎么现在忽然又直接站到了对立面,成了反对者?
周延儒呢喃抱怨,这郭鸣翎你的立场能不能坚定一些。
郭鸣翎依旧是一副儒生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朱由检。
朱由检看着郭鸣翎,前面已经做了思想改革,在众人心中,在诸多的监生之中做了思想的种子。大开了科学和务实之道。
现在其实有必要进行一定的文学改良。
在自己所学的有限的历史之中,中国近代实际上是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一场文学革命。文学革命的中心任务是用白话取代文言,而诗歌则是其中重要。
白话文的推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让文化走进千家万户,启迪民智、推动社会进步。
这一点他猛然想到。
“郭先生,此言何谓?”
“陛下,先说诗歌,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诗以咏物、抒情、言志,但不能过,过犹不及。”
郭鸣翎郑重言道,停顿片刻,整理思绪道:
“陛下,古言凝练韵味,雅致方才乃是文学,口语下贱低微如何能够用起作诗?”
朱由检笑然:“古言凝练韵味朕知道,可是为何说古高雅而口语低微呢?”
这一问,郭鸣翎语噎住了,他想说古来圣贤都是用古言,从未有过白话,想说自来祖宗圣贤之法学不能变。
他没有说出口,因为郭鸣翎知道这个在朱由检这里占不住脚。
朱由检继续道:“文言文与白话文,本是二元一体的关系。两者同出一源而并流,共同滋溉着文化的土壤。”
“朕要大明繁华,要开启民智,白话必然是趋势!”
郭鸣翎不知如何是好,只道:“陛下,如果要论语言简便,显然白话文是更胜一筹的。”
朱由检:???
“好!先生如此说了,那朕问诸位一个问题,朕有国子监有一职位邀请各位,各位回绝行如何言之?”
朱由检问着众人。
周延儒道:“才疏学浅,恐难胜任,不堪从命!”
朱由检道:“不错,十二个字,但是用口语可以直接说,干不了,谢谢!”
朱由检笑然,这是借用了别人的故事解决眼前的问题。
只是看着郭鸣翎那个样子,细细敲算,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秒郭鸣翎化身杠精道:
“陛下,古言还可以更简单,不干,谢!”
朱由检:……
无语之间,现场几乎是石化的尴尬场景,朱由检插着腰,叹了口气。
好吧,其实早知道如此了,胡适的故事根本就不靠谱。
与其拉扯不断,朱由检直接挑明了和各位言之:
“我的意思到了就行,朕和你们说吧,朕以后打算推广白话之文,不模仿古人““不用典故““不讲对仗““不避俗字俗语“,如此才能够更好地将大明教育普及到每一个角落。”
郭鸣翎继续化身杠精:“可是,陛下,这自来没有先例啊?”
话音刚落,诸位大臣附和:“陛下,这若是改古言为白话,这乃是违背圣贤之言!”
朱由检笑然,于众人道:
“怎么叫做违背圣贤之言,孔圣人如果在世必然是希望能够将自己的儒家发扬光大,而白话便是其中最为有效率的变化。此不正附和有教无类之言吗?”
他将周延儒几位大臣的观点驳斥以后,又针对郭鸣翎道:
“怎么没有先例?早在宋代,程颐、朱熹就开始用语录体撰写哲学着作,在诗歌领域,邵雍、陆游的不少作品更接近口语而不是文言。至于宋代以来白话小说的发展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见着众人仍旧疑惑,朱由检又一种舌战群儒的感觉了。
加重了语调,朱由检道:
“如果我们真心希望给中国一种新文学,一种不仅能够表达当下的真实生活和情感,同时也能有力地改造思想和社会的文学,我们就必须从过去的死语言中解放出来,这种死语言可能是我们的先辈合适的文学工具,但绝对不适合我们今天创造一种活生生的文学。”
……
讲演说教完毕以后,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朱由检沉默。
宋应星第一个站出来,叩首道:“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
朱由检看着宋应星,他那蹙眉的样子,坚定的表情,显然他是真的赞同。
陈芝豹也站了出来:“臣也赞同!”
……
酒过三巡,宴会在这样的情势之下结束。朱由检已经微醺累着。
将要散会的时候
郭鸣翎仍旧有所不服,与边上的同事道:“道理我都懂,但是陛下所作之是个,的确不能叫做诗歌啊!”
“毫无韵味,毫无韵味。”
批评骂了一道,郭鸣翎酒劲上来,一口酒,一口念道: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对于修仙了的朱由检而言,没有什么细声细语是能够逃脱他的耳朵,虽然是醉醺醺的,但是他能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