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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一半说来是朱由检的计划之中,另一半朱由检早有准备。
那边刘成温有板有眼、字字泣血一般念着台词,
这边
朱由检且是听着,刘成温所说实际上是海瑞罢官时的台词。
陈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看过并热衷于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海瑞谏嘉靖疏》是在海瑞做户部主事死谏时所做,对于这些词句他虽是不能一字一词记得清楚。
但是此番刘成温说下来的时候,怎么也是记起来了。
“且陛下之误多矣,其大端在于斋醮。斋醮所以求长生也。自古圣贤垂训,修身立命曰“顺受其正”矣,未闻有所谓长生之说。”
好一个长生之说!
此处,话来时刘成温涕泪横流,吟诗道:“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好一个不问苍生问鬼神!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在场众人的神情和无关变化各异。
朱由检注意道此事周延儒的脸上是惊惧,钱谦益是无所谓,陈芝豹深感认同。
其他朝臣则是议论纷纷,一副吃瓜模样。
还有游云哪位道士,脸上表情是没有表情,可以用一句吃了屎便秘来形容。
“不问苍生问鬼神!很好!好湿好湿!”
朱由检挥挥手道:“朕欣赏你的果敢!”
“陛下知道长生是虚妄?为何还要长生呢?”刘成温更是气急。
朱由检捂着脸,沉默。
而此时此刻周遭也再一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紧紧地看向朱由检。
朱由检轻轻咳嗽一声,只是这番清了清嗓子,整个大殿之内都是朱由检的声音。
半响过后,朱由检就是等着群臣的内心泛起嘀咕,方才开启自己的话术,且道:
“你觉得你是海瑞,觉得朕是嘉靖?”
“臣不敢!”
此番情景,虽说不敢!
实则就是!
想来刘成温已经有了预料。方才他的进谏实际上就是模仿海瑞。
他自觉得自己就应该学着海瑞,如此以来才能轻轻敲醒朱由检沉睡的修仙大梦!
让他知道要做一个明君!做一个明君。要体恤民情!
如果朱由检杀了他,那自是成全他。如果不,也希望皇帝能够三思。
朱由检绕是有趣,轻轻笑道:
“很好!你是海瑞,但朕却不是嘉靖!”
说着朱由检又又又抛出一个问题,似乎当着大众面不要脸问道:
“这位勇敢进谏的忠臣敢问你叫什么名字?”
朱由检将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预料了众人的表现,想着这群家伙肯定哗然。
所以当事实果真如此,这群百官哗然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的朱由检只是笑笑。
刘成温脸都白了,敢情这皇帝的确不是嘉靖皇帝,他是根本没法和嘉靖皇帝比?
敢问谁家嘉靖皇帝能够这样?
一问三不知,对于自家的朝臣名字都不知道?
做什么皇帝,做个屁啊!
……
愣神一会儿,刘成温在周延儒的眼神提示下回过神来。
周延儒那神情,一番七上八下,一番嫌弃,仿若是在说:“你要死可以,能不能不要拉上我!”
刘成温被朱由检的问题雷道,半天道:“陛下臣乃刘成温,是在都察院任职。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都察院的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又依十三道,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刘成温故意将事情说得事无巨细,他此番就是要来教训教训朱由检,好让他羞愧。
奈何朱由检脸皮厚,又道:“行!你先下去吧!你的建议朕会好好考虑考虑!”
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啊这……
刘成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这么指名道姓地训斥皇上?皇上居然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哎,这可是死谏啊!
注意一下情形,配合配合?
朱由检脸上带笑,见着刘成温一时半刻不想离开,微微笑道:
“怎么了,真的御史大人,您腿脚不便的话,让他们抬你过去吧?”
“你这样的忠臣良将,值得!”
朱由检不生气,刘成温倒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甩一把衣袖,气馁地走回了朝臣之中。
朱由检看着朝臣,好家伙,文一排,武一排,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事,手上都有奏书。
但是上朝是我的主场,现在中间上来的才是正事。
中间所站得正是游云!一身破烂打扮,一嘴的黄牙,咧嘴笑开能够吓死人!
注意力目光集中投在游云身上。
游云脸上已经出现了不悦,方才朱由检可是一直将他作为座上宾,说不管他就不管他。
内心生气,又无话可说。
随性,也只能如此。
向着文武百官,朱由检道:“各位,可知道这位是谁?”
他手指指着下面的游云,向着各位欣喜而又隆重地介绍道:
“这位就是游云,游道长!
他乃是先皇的师父!”
隆重介绍之中,众位文武百官,面上痴傻,这……
难道朱由校也修仙吗?
“陛下,您所说是先皇?”周延儒在后问道。
朱由检喉结滑动,咽了咽口水道:
“对!朕所说就是先皇,是朕的皇兄!”
周延儒难以置信:“陛下,这怎么可能?先皇从未听过有修仙之事?”
朱由检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下面夏旭吵闹一片,良久过后,只听得到其中说着是哦,是哦!
对啊对啊!
什么的!
这些话语……
游云上前一步,倒是淡然:“各位朝臣,各位所知正是如此,我乃是先皇的师父!”
游云看起来淡定非常,还带着得意!自然作为先皇的师傅,现在马上又要成为现任皇帝的师傅。
他觉得自己风光无限好也是在情理之中。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位,丝毫觉察不出任何灵力波动。一看就是一个半吊子的骗子,想来也就是他欺骗了先皇!
真该死!
朱由检内心愤懑,却是不表露,只是淡然道:“游道长,可知今日朕召见你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