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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省最著名的特色除了天然的沼泽与湿地之外,就是这边的少数民族,在故老相传中把南淮省的苗巫、苗医、蛊毒、蛊巫、蛊医、巫医等说得神乎其神,不少人甚至将其混为一谈。
虽然这些东西确实有些神秘的地方,但却并非如传言般可怖。
苏飞既然敢来南淮省,自然就做了完全的准备。他让李美音将南淮省特别是自己即将要去的“人类禁区”做过一番详细的资料搜索,其中特别针对苗疆地区的蛊毒做过专门的资料搜集,甚至李美音多次入侵到政-府内部查看资料。
在资料中,前人将所有蛊毒分门别类,大致分为金蛊、银蛊、癫蛊、情蛊、长虫蛊(蛇蛊)、编短蛊、蝴蝶蛊、妈里儿蛊(蜻蜓蛊)、居家养的蛊以及五方五地的各种蛊。
据悉,古籍记述或民间传说的蛊的种类,还有金蚕蛊、蛤蟆蛊、蜈蚣蛊、蜮盎(水蛊)、羊蛊、鱼盅、牛蛊、犬蛊、鸡蛊、鹅蛊、草蛊、菌蛊、虱盅、蝎子蛊等等等等……几乎所有有毒或者对人体有害的东西都能被制成蛊。
但蛊并非全都对人有害,还有相当一部分与苗族的医术有关,药蛊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种。
苗医最擅长的诊疗方法一个是放血疗法,另一个就是以毒攻毒。药蛊的蛊巫挑选合适品种的蛊虫进行饲养,也并不需要以身饲蛊,同时他们很多时候自身也是一位苗医,这样的人便被人称作蛊医。
某些特定病症中,他们会利用自己所饲养的蛊虫的毒性或特性进行病情的诊断或医治,因为方法特立独行,而且诊断医治时给人的观看并不太好,所以也容易引起误解。
李美音的资料里对所有蛊虫都论述得十分详细,包括外形、结构、状态、饲养方式、毒性等等。在《太衍决》之下苏飞将这些知识点一字不落的全部映入自己脑海,所以现在只要看见蛊虫,他就能大体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蛊。
在洞明神眼之下,姜朝和他的族人身上的蛊虫苏飞都看的明明白白,蛊虫并不在他们身体里,而是在他们腰上身上所跨的那些瓶瓶罐罐中,无论是饲养状态还是蛊虫形态都完全符合苏飞所了解的药蛊的特征。
苏飞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说蒙了,姜朝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要深入这里,怎么会不事先了解这里的情况。”苏飞脸上看不出四好紧张:“药蛊是治病救人的好东西,饲养药蛊的蛊巫其实也能算是苗医的个分支,过去那些事情肯定也不是你们干的,为什么不和村里人解释清楚。”
姜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却只是一声叹息。他目光凝重的望向苏飞,郑重道:“年轻人,你真的不怕我们?”
“我怕你们干嘛。”苏飞摇摇头:“就算是真正的那种害人的蛊巫,说实话我也并不害怕,其实村长我没和你们说,之前就有人你给我徒弟下过蛊,只不过那只蛊虫被我逼出来杀掉了。”
“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蜮盎(水蛊)的一种,喜欢藏在血管里的小东西。”
“对对对!水蛊就是和水蛭一样的东西!”姜朝忽然兴奋起来,连连点头,连眼睛里都冒出些许精光:“那个老女人给林子下的应该也是水蛊的一种。”
“嗯,我知道,而且给我徒弟下蛊的人肯定也是她。”苏飞谦和的笑了笑,向姜朝伸出右手:“所以其实我们不是敌人,相反,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更应该相互帮衬。”
似乎是这
么多年来终于遇见了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姜家人一个个莫名有些兴奋,他们看向苏飞的眼神里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带着知己般的热切,让苏飞都感觉有些讶然。
苏飞喃喃:“这些都是淳朴的山民,估计是这些年被误解太不好受,要不然也不会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哎,老姜你当初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跟我说明白不就没有这么多年的误解了吗!”施罗心中激动,但还是忍不住埋怨姜朝。
姜朝冷哼道:“当年告诉你有用吗?要是有用这些年村民也不会越来越不待见我们,我们也不会被赶到这山顶上来。”
“这……哎……”
苏飞适时插话:“现在咱们不说这些,姜老爷子,您有把我帮林婶把那个水蛊弄出来吗?”
“嗯,我想想。”姜朝这次完全没有之前冷眼回绝的模样,再仔细斟酌之后点点头:“我应该能有办法,不过这个蛊虫都要走了,真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你不知道,这种蛊虫与它的主人有心神联系,一旦被驱离或者被杀死主人都会有所感应,一个不好就会结仇啊。”
“可不动手好像不行。我能感知得到那只蛊虫,他没有像您所说的那样要离去的意思,而是蛰伏在林婶的后腰,多半是在为下次的发作蓄力,到时痛苦成倍增加,林婶真的抗不过来。”
“真的假的,你能感知得到蛊虫?”姜朝和姜家族人一个个看向苏飞的眼神顿时和见了鬼一样,姜朝更是冲到苏飞面前,没等苏飞做出什么反应双手就在苏飞脸上摸索起来。
特别是苏飞的眼睛,姜朝用大拇指在苏飞眼睛上下来来回回摸索了数遍。
苏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明显感觉到姜朝没有恶意,所以也并未反抗。
姜朝忽然激动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天生具有一双蛊瞳!也只有拥有蛊瞳的人才能看到寄生在人体内的蛊虫!”
“蛊瞳!我想起来了,是蛊瞳!”
“真的有人能有蛊瞳吗?我以为这都是传说……”
“什么传说,家族古籍里有过明确记载,而且苏先生要是没有蛊瞳,怎么能看见他人体内的蛊虫,看见我们藏在瓶子里的药蛊。”
周围的姜家人一个个都激动起来,蛊瞳这种东西在苗族人眼中代表着一种无上权威。能一眼辨尽所有蛊虫蛊毒,是所有蛊巫、蛊医的最高追求,而拥有蛊瞳的人却天生拥有这一切!
苏飞也在资料里见过这方面的记载,但他对此并不以为意。
所谓的蛊瞳恐怕并不是一种瞳术,而是经过知识的不断积累而达到的巅峰状态,能仅凭气味,形态,饲养条件等其他佐证精确判断出蛊虫的种类性格。自己是通过死记硬背李美音给的资料,再加上洞明神眼才达到这种效果,根本不是所谓的蛊瞳。
不过苏飞并不想拆穿自己这个冒牌“蛊瞳”的真相。
得知苏飞居然有“蛊瞳”,所有人对苏飞的尊敬油然而生,就连施罗看向苏飞的目光都充满热切,更是不断喃喃自语:“难怪你一眼就能看出林子身中蛊毒,难怪你从未见过蛊毒就能自行驱蛊,原来是身具蛊瞳啊。”
“苏先生,您说现在怎么办,我们是先帮林子驱蛊吗?”姜朝更是瞬间收敛起原本最后的那点高傲,姿态放缓得就像是苏飞的跟班。
世间万物皆逃不开“达者为师”这个铁律,苏飞既然身具“蛊瞳”,那姜朝就不能再
以其年长而身具尊位,最起码也得比苏飞差上半截才行。
其他包括施罗在内的所有苗族人不仅不觉得突兀,反而一个个都露出一脸理所应当的笑容,让苏飞有些忍俊不禁。
原本藏在吊脚楼内的姜家父女孩子一个个此时也都跑到外面,看向苏飞的眼睛里全是兴奋与崇拜,事情的经过他们都在吊脚楼内听到了,对于苏飞这个身具“蛊瞳”的人全都心怀敬畏。
“嗯,那就先下山给林婶驱蛊吧。”苏飞招呼道:“年轻人也都给我们一块下去,趁此机会也把过去的误会解释清楚。”
“那好。”施罗和姜朝也兴奋的点点头。
见苏飞和施罗居然把几乎整个姜家的人都带下山来,一路上所有的村民都面面相觑。虽然不少村名依旧有些惧怕姜家的“名声”,但少部分村民看见某人自己熟识的蒋家族人时也会暗中打招呼,不过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苏飞、姜朝两人先行进入林婶的屋内,施罗则留在外面,将所有村民都张罗到山下大院广场上,拿着喇叭给他们把之前的误会全都解释了一遍,某些人听完恍然大悟,但大多是人看向姜家族人的眼神中还是带着丝丝审视与警觉。
不过当施罗向大家说明苏飞怀有蛊瞳这件事之后,整个村子瞬间沸腾了!
“蛊瞳!这个外来人真的有传说中的蛊瞳吗?”
“我看他不像是苗人啊,怎么会有蛊瞳?”
“故老相传,蛊瞳是上天恩赐,这个苏飞是汉族人没错,但古书上也没说蛊瞳不会传给非苗人呀?咱们南淮省的彝族不一样也有人修习蛊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可我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村长会骗咱们吗?村长说有,那就肯定有啊!”
“我感觉不见得,都说蛊瞳持有者能“辨天下蛊虫于秋毫之间”,还得看看这个苏飞是否有真本事再说。”
…………
村民们各抒己见,但村里的气氛却已经因此热烈起来,而且在施罗领头下,老一辈与姜家有旧的人已经开始上前与姜家族人攀谈,这样其他人的胆子也逐渐增大。
对于外面的情形屋内的苏飞并不关心,现在他正在与姜朝讨论如何将这个蛊虫驱离林婶的身体。
林婶和丈夫也有些害怕姜朝,但权衡利弊还是接受了姜朝的诊治,按照姜朝吩咐林婶的丈夫把妻子翻过身来,小心撩起腰上衣物,果然看见右后侧腰部有一团乒乓球大小的青黑色阴影,形似胎记,但林婶丈夫说林婶过去绝对没有这个东西。
苏飞神色有些紧张,虽然他的“蛊瞳”是假的,但按照中医医理,“肾为先天之本,寓元阴元阳”,且有“左为肾右为命门”之说,右肾藏命门之火。
从苏飞见到林婶时苏飞就发现林婶的体温低的可怕,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中蛊之后都会如此,如今看来恐怕是这只蛊虫入驻到了林婶的命门,阻断命门之火,这个病症在中医里可是千万拖不得啊!
姜朝尝试轻轻上前想要感知一下软硬,结果刚碰上表面皮肤林婶就瞬间叫出声:“疼,被碰!”
“有点难办……”姜朝仔细回味指尖刚刚那一刹那感受到的触觉,神情凝重:“色青黑,微隆起,指压即痛,这肯定是水蛊,但我不进一步诊断我无法确定它是水蛊中的哪一种,不知道种类我无法对症下药。”
房间中的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