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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火焰裹挟了过来。
整个身体都似乎烧灼了起来。
小警长小声的呜咽一声,脚步踉跄地往外跑着。
它听见了,它的朋友在哭。
它这样一只没有什么人爱着的小猫,第一次拥有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会踮着脚尖喊它咪咪,会絮絮叨叨地与它说悄悄话,还会省下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糖果,悄悄的带给它。
那是它的朋友。
与长安不一样的存在。
长安是全世界最好的主人,不会有猫咪不喜欢长安的。
可那是它的朋友……
“咪呜……”小警长痛得站不稳了,它焦虑地呜咽着,努力地想往前跑。
我的朋友,你不要哭喵……
我会努力来到你身边,哄你开心的。
“喵呜……”
可是那条路好漫长啊,明明往来的行人就在眼前了,却无论如何都跨不出去。
长安……
长安你帮帮她吧……
“咪咪!”
小警长茫然地抬头。视野里,有一个发着光的人影快步跑过来了。
“怎么会跑出来了呀?”
那人走到它面前,温柔的抱起了它。
四周烧灼的火焰骤然熄灭,抚上来的手带着最温柔的凉意。
它被人珍惜的环抱在了怀里。
是长安!
小警长喵喵呜呜地把脸埋进了长安的臂弯:“你救救她,长安……”
“不着急啊,我们马上过去。”顾长安道。
舟贩的家距离猫咖并不太远,顾长安抱着猫没跑多久,就见到了那条小胡同。
刚到胡同口,就听见一个尖声的叫骂:“啐!你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想占着我们家房子!”
那声音又尖又利,扎得顾长安脚步都慢了半拍。
“立马给我带着那拖油瓶滚出我的房子!”
叫骂声里,还有着压抑的哭声。
周围人围作一团,指指点点地看着热闹。
那尖利嗓音还在骂:“大家伙的都来评评理啊!这奸恶妇人!不下蛋不说!还怂恿我儿与我分家!那可是分家!”
她说道分家,简直恨极了。两个字从齿缝里蹦出来,都走了调。
“还还得我那苦命儿断了腿!个妖妇!”
顾长安听着,眉头就皱紧了。他挤进人群,不由得道:“您一把年纪倒还挺会胡说八道。”
“小神仙!”
舟贩家的小姑娘一见他,立刻扑了过来。抱着顾长安的大腿就哇哇大哭出声。
“不怕,哥哥来啦。”顾长安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人护在身后。
他看着眼前几人,一个衣裳整齐的老妇人,还有两个高壮的农汉,心中有了底:“有矛盾可以坐下来好生谈,堵在巷子里大吵大闹像什么话!”
那老妇人见他穿着锦衣丝绸,瑟缩了一下,可随即又发现这小郎君没带随从。当即手一吃药:“你又是什么奶没断干净的小毛蛋子!来管你祖宗的事!”
“嚯!”周围人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惊呼。
顾长安第一次面对这种人,竟有些呆住了。
见他说不上话,那老妇人更得意了:“我管教我家中媳妇儿,由不得别人来说三道四!她叫我一声妈,我便是把她发卖了都使得!”
绣娘压抑地抽噎了一下。
“都来评评理啊!这么个不下蛋的奸妇,诱骗我儿与我分家,还要霸占我家中财产!可没这个道理!”
“也没有当婆婆的卖媳妇的道理。”顾长安冷声道,“你是要犯法?”
那老妇人猛地转身冲过来,唾沫就差飞到顾长安脸上:“我犯哪门子法啊!爹娘尚在就要分家财,你就算上衙门,挨板子的都是这杀千刀的!”
这时节重孝道,父母尚在就并不鼓励分家。若是闹到官府去,即便为人父母的再过分,受罚的依然是子女。
“这房子,分明是二郎放弃了家中的田产才换来的。”绣娘哭着解释道。
“谁说的?有证据吗!有文书吗!那个孽障,我便是一分不给又如何?现在就给我滚!”
她一边怒喝,一边伸手要去掐小姑娘的脸。
顾长安面无表情地钳住了她的手腕:“你既提了衙门,那就一同去衙门。看看是你挨板子,还是我挨板子。”
“小毛蛋子要做什么!你是不是看上那奸妇了!”
老妇人惊得尖嚎,周围百姓又“嚯”了一声。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大郎三郎还不给我教训他!”
顾长安眉头紧皱,手上刚松,那老妇人尖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娘!”
那俩一直当着门神的高壮农汉终于活了过来。
“嗷——”
一只大白虎横身护在顾长安身前,冲着眼前三人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老虎!”
两个高壮农汉浑身一抖,这杭州府里怎么会有老虎!
“哟。是老虎老爷不?”
周围的百姓居然没有吓得四散,反而兴奋了起来。
那大老虎目光冰冷地盯着两人,慢慢迈出了一步。
那老妇人倒在地上,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一道白影略过,白七面色冷肃地站在了顾长安身前。他扫了一眼情况,对绣娘道:“过来。”
绣娘压着抽噎,小心翼翼绕过猛虎,快步跑到顾长安身后,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白七爷。”顾长安低声喊了他一声。
白七回过身抓住了顾长安的手:“别怕,我护着你。”他说完,又对地上的老虎说:“回去。”
那老虎仰天长啸一声,往旁边墙头一跃,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老虎走了,那老妇人的心思就又活了起来。
先前来了个锦绣郎君,现在又来了个白头发的,她倒在地上,一边琢磨着形式,一边哎哟哎哟的喊着:“杀千刀的。当街杀人啦!报官,一定要报官!”
“别急,衙门的人就在路上。”白七冷声道。
他就是被长安支去喊个马仪,这边长安就差点被欺负。
白七爷心中气很不顺。
“周大娘,周俱,周佑。”他慢慢点名,冷笑道,“都是要下地府刑期万年计的人,到还有精神来这里找麻烦。”
“噢哟,下地狱万年啊?”一个百姓倒吸一口凉气。
顾长安冷着脸点了点头:“磋磨子女,虐死孙子,哪一项能逃得过惩罚?”
“嚯!”人群又是一声惊叹,“竟是这般手段凶狠的农妇吗!”
“哎哟!”周大娘气得胸口疼,“你们信他的鬼话咧!个小毛蛋子诅咒尊长,我看你才是要下地狱的!”
她就觉得这杭州府的人有问题。
看热闹就看热闹,她大吵大闹就是要让人来看的!可这态度就不对!
都看猴戏呢?也不给点正常人的反应!
白七也是第一次被人咒骂下地狱,不由得觉得有些新奇:“她刚刚是不是也这么骂你了?”
顾长安摇摇头:“那到没有。但是她骂你,不也就骂了我么?”
谁家大猫咪是一个猫挨骂的?那都是连着铲屎官一起骂的。
可白七显然不这么想。
顾长安这话让他心里的火气散了不少,可看着顾长安怀里虚弱的小猫,听着身后小姑娘的哭声,他就觉得眼前之人很是可恶。
他也不善于人争吵,只冷着脸道:“你既想让人评理,那就把干过的事都摊开来给人看看,这才好评理。”
他手一挥,旁边的白墙上竟是出现了人像。定睛一看,还就是这周家母子。
“娘,娘。大郎想要囡囡那猫想得厉害,你去让二弟去拿。一个丫头片子,哪里配那么好的玩偶?”
“等老二从田里回来我就和他说。那般栩栩如生的猫,值不少钱哩。给个丫头片子有啥用啊?”
杭州府的百姓对猫那可是太敏锐了。一看是舟贩家小丫头的猫,当即就有人问:“猫老爷,那猫不会是你赠的吧?”
“是我赠给周家囡囡的玩偶。”顾长安点点头,“连小丫头的礼都要抢。”他说着,摇了摇头。
周遭百姓也没见过当长辈的抢小辈玩偶的,一时间只觉得开了眼了。
“娘,那杭州府的宅子值不少银钱!你和爹怎么就给老二了!”
“那宅子不是老二自己出钱买的么?”一个没到此处的妇人开口了。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知道些什么!”那周佑骂了句,又说,“当时老二带着家眷出去,爹娘给了二两银子哩!”
“嚯!”周遭百姓忍不住了,“好多银钱哦。也就够买个瓦当咧!”
绣娘压着哭声解释道:“当时我的大郎病重,公公婆婆拖着我,不许我请大夫。大郎病得没了,我们实在是怕囡囡也没了,才离了家的。”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小姑娘抱着娘亲,又大声哭了起来。
百姓们听着直咂舌。
那墙上画面还在不断的演示者。
没分家时,这一家子日夜磋磨人家媳妇儿,嫌弃人家闺女。分了家,还要琢磨着怎么拿到人家的血汗钱。
见过重男轻女偏心儿子的,没见过都是儿子还要偏儿子的。都把人孩子拖累死了,这还不够啊?
这是没见过这样的爹娘兄弟。
“你一个媳妇!伺候公婆是应该的!”那周大娘骂道,“死了个娃子,你不会再生啊!不下蛋的——”
“娘。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舟贩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他扛着钉耙,手脚上都还有着泥。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匆忙赶回来。
舟贩冷着脸,一瘸一拐地走到妻女身边:“是我要分家的,与我媳妇儿没关系。我想分家的原因是爹娘不慈,害死我一个孩儿,又还得我媳妇儿流掉过一个孩子。更重要的是,我这腿,诸位乡亲都是知道的,先前是好好的。回家一趟,被我大哥家的孩子推下山,断了。要不是有猫老爷和老虎老爷的帮助,许是当时就死在山里了。”
“所以我一定要分家。为了这条命,我都得分家。”
“我要去衙门告你,你不孝!”周大娘指着舟贩,“父母在就要分家,让衙门打死你!”
“那就打。”舟贩斩钉截铁地说,“死我一个,保我媳妇儿和闺女儿的命,也值了。”
“什么死不死的。”顾长安道,“衙门当然是要去的。”他走上前两步,从大敞的门中看着舟贩家乱糟糟的小院。
衣物被人乱扔着,用来育苗的盆不少都被砸碎了,辛苦育出来的红薯苗在地上倒做一堆。
“白昼抢夺财物者,仗一百、徒三年。伤人者、斩。”顾长安缓缓说道,“这里面的苗,是官府托给周仲的,你们强盗仓库钱粮,虽未得财,但也要仗六十。”
“这是哪家的规矩!你个小毛蛋子胡编乱造!”
“是《大明律》啊。”顾长安笑着看向人群之中,“马知府,你说是也不是?”
马仪心中打颤。
他来的一路都听说这边发生的事,也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事就会呈上陛下的案头。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无知无畏啊!
“《大明律》中是这样规定的。”马仪道。
顾长安又道:“该不该抓?”
马仪一扬手:“押回去!”
衙役一拥而上,熟练的将嘴一堵,将人一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