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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跳蚤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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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森进退维谷。

    面前是三个麻雀,两个拿着武器随时能攻击自己。膝盖下面压着一个,虽然被打得半死,但是只要站起来,或许战斗力是最强的。

    背后不知道有什么,克里森没法回头。

    而自己,只攥着一把根本不会用的剑。好吧,用尖的那头刺敌人,克里森想起来不知道谁说的一句话。

    这种僵持只维持了几秒钟,虽然这几秒长的好像一个冬天。

    前一刻刚摔死一个同伴的独眼像丢了魂似的,另一个麻雀更是瑟瑟缩缩的使劲往他身后藏。两人紧盯着克里森的后方慢慢的朝后挪步,似乎要放弃他们的老大。

    克里森仔细听着铁链的声音,突然想起来什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北风?”

    背后传来铁链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北风标志性的咕噜声。

    克里森绷紧的心弦一下就松了下来。他不再管霍克,往后一退,一屁股坐下来。

    刚才不歇气的又跑又打,可把克里森累坏了,现在北风在场,哪怕对面站着的是个御林铁卫,克里森都觉得有赢面。

    霍克一被松开,马上跳了起来,扑过来要掐克里森的脖子。

    突然他看见了北风。他本能的像黄牙临死前那样颤抖了一下。克里森闻见一股异味,这货拉裤子了。

    霍克腿一软,好像都站不起来了,哆哆嗦嗦的两手撑地朝后挪。

    克里森极嫌弃的站起来,一边弯腰捡起栓北风的铁链一边说道,“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霍克的两个喽啰拉起霍克,掉头就跑。

    北风却吐着舌头,两眼冒光的朝霍克过去,克里森赶紧拉住它,心想这货不会真吃屎吧。

    他翻看铁链,铁链一端捆在柱子上的皮带被咬断了,克里森从没见过有狗会从这里找自由的,这冰原狼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他牵着冰原狼,从来的门走出去。几百个静默修女目送他离开。

    上楼梯前他留恋的朝下望了一眼。几百个一模一样的鸟嘴面具望着他。母亲,其中的某一个,但是我无法相认。这是几年来距离母亲最近的时刻了,克里森想。

    这算最好的结果了吧?他已经找到了母亲,当面为她报了仇,甚至间接使欺辱她的人死在了她面前。往事不可改变,他确实有一个懦弱的童年,但是他已经战胜了心魔。

    这或许是此生距离母亲最近的时刻了。

    他想起前几天修士说的话,每次瘟疫,静默修女都会死亡三分之一左右。

    想带走母亲的念头再一次涌起。不,不能。诸神不会原谅这行为,世俗也不会允许任何人重新收留她。静默修女面对的,应该只有死亡。

    亚莱妮嬷嬷说过,静默修女死后,会在通往天国的路上为亡者掌灯。

    那就是他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

    北风在另一头不停的拽链子,克里森沉默了片刻,最终跟了上去。

    母亲的事到此为止吧。

    冰原狼躁动不安,在楼梯上打转。克里森拎着铁链防止它缠在狼脖子上。这狼立了大功,回去得给它一整腿牛肉……可它这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怎么回事啊……

    难道……

    一个念头在克里森心里升起,难道这匹狼被他老哥瑞卡德的意识控制着?

    也就是说,瑞卡德也是个“狼灵”?

    史塔克家的血脉可以追溯到近万年前,那时绝境长城还没建立。他们是维斯特洛最早信仰旧神的人,在冰与火之歌的时代里,“三眼乌鸦”布兰登·史塔克甚至可以控制所有动物乃至魔法生物,还能从“绿梦”里看到过去和未来。

    克里森拥有山姆威尔·塔利的记忆,他当然知道这是真的。

    这时冰原狼突然停了下来。

    克里森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在跳蚤窝的窄巷里了,有狼带路,他光顾瞎琢磨了都没看路。

    可是此时冰原狼的神情,并不像认路的样子。

    “北风,”克里森说,“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狼不吭声,蹲坐在地上,吐着舌头东张西望。

    克里森拽着铁链走了几步,狼只是懒懒的跟着,不带路。

    克里森着急了,又拉又拽半天,冰原狼终于带着克里森绕过一个街角,来到一个窝棚跟前,停下了。

    窝棚里传出油炸食物的焦糊味道,门和墙壁上挂满了黑色油泥。

    克里森一问,我尼玛这是卖油炸老鼠肉的。

    克里森都快吐出来了,拉起北风就走,北风则恋恋不舍的盯着窝棚。

    “打脸了,想半天想多了。我哥能是这傻狗吗!”克里森的内心在咆哮。

    原来北风根本不认识回去的路了,它兜兜转转半天都是在寻着味道找这家炸老鼠铺子。

    北风蹲在克里森脚边显得有些委屈,它浓密的白色毛发不夹带一根杂色的,威风凛凛像极了冰与火之歌的时代里,英雄之王琼恩·雪诺的冰原狼“白灵”,克里森就纳闷了,刚才还咬断皮带,从家里闻味道找过来英勇救主一气呵成,怎么闻见老鼠味智商突然就掉线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找人带路?他可不敢随便信任跳蚤窝这些吃老鼠的贫民。

    他突然被吱吱呀呀的声音吸引了,面前是一个酒馆,没招牌,但起码是个房子不是炸老鼠那种窝棚,门口的杆子上挂着一面盾牌,响声是风吹着盾牌和杆子摩擦发出的,盾牌上有斑驳的油漆,至于画的什么,早就看不出来了。

    克里森太渴了,这一下午的折腾几乎让他脱水。虽然上层社会已经有了用装鹅卵石的布袋过滤再往水里加入木炭煮开的办法喝到干净的水,但是在跳蚤窝,喝完不得病的液体只有酒了。

    克里森推门进去,拽把凳子坐下。北风扒在桌子底下,克里森把铁链缠在桌子腿上。

    这种小破酒馆没得选,只有一种酒,酒保端上来一个看着比克里森都老的橡木杯子。

    啤酒挺浓,克里森还是一口喝尽了。

    其实他不爱喝酒,一切醉的感觉都能让他联想到小时候灌下去的那些驱魔药剂。

    但是这一杯下肚真的解渴,而且,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是一句到此为止就能释怀的吗?

    两杯酒下肚,汗水马上从毛孔里腾出来了,克里森有点晕乎乎的,舒服了。

    “梅尔,你这个故事编的不错啊!”一个蜡黄脸的瘦子嗓音嘶哑尖利的喊着。这一嗓子,克里森像吓醒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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