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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阿娜妮去收拾自己贴身的衣物包裹,宫保才朝高士廉躬身施礼:“多谢高公成全,这钱小子会尽快还上。”
高士廉笑着摆摆手:“还什么还?老夫不过是逗你玩罢了。你拜叔玠为师,老夫自然要送上一份贺礼,这胡姬便算是老夫送你的贺礼吧,哈哈。”
“这可不行,师长若是知道了,必然要责怪小子不懂规矩。今日拜师宴,师长可是任何贺礼都没收。高公的好意,小子敬谢了,这钱一定要还的。”
宫保可没那么傻,收了高士廉的六百贯铜钱,待会水车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何况这位可是朝堂大佬,五年后便会还朝,担任吏部尚书、进封许国公,不久之后便再次被敕封为右仆射,开府仪同三司。
这样一位大佬,宫保自然要想办法抱上其大腿。
为了区区六百贯铜钱,就消耗掉高士廉对自己的好感,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宫保拒绝了自己将胡姬送给他,高士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捻须微笑不语。
他对于自己老友收的这位弟子,倒是很有些兴趣了。
没用多少时间,阿娜妮便收拾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卷成一个小包裹,抱着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到了宫保身后。
众人出了胡人酒肆,准备返回县衙。
一直等在胡人酒肆门前的刘班头,见到宫保与高士廉出来,连忙上前见礼。
待他看清亦步亦趋,紧跟在宫保身后的胡姬少女后,也不免吓了一跳。
“守公,你这是……”刘班头指了指胡姬少女,不明白她跟着一起出来是什么意思。
宫保苦笑一笑:“我将她从酒肆赎买了过来,今后她便是我的婢女了。”
刘班头闻言,嘴巴大张,半天没有合拢,看向宫保的眼神相当的复杂。
他不知道方才酒肆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觉得宫保在胡人酒肆中喝一顿酒,就赎买走一名绝色胡姬,实在是有点让他无语。
如今县衙里,包括他们衙役在内,可都知道了王珪要将小娘王嫣然下嫁与宫保一事。
这时候宫保居然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出来溜达一圈便带回一名绝色胡姬婢女,这让刘班头都不知道应该说啥好了。
虽然在大唐,权贵买个胡姬婢女,并不算什么事,属于正常操作。
但如今宫保可还住在王珪府上,这样做当真合适?
刘班头甚至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特喵的去胡人酒肆饮酒,可是他领着宫保去的。
明府若是因为此事怪罪下来,他不会受牵累吃挂落吧?
想到此处,刘班头的脸就更苦了。
“守公,你这……不合适吧?”
宫保长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老刘,此事你不懂,行了,无需多言,赶紧回县衙。”
刘班头听他这般说,又当着高士廉这位大佬的面,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赶紧将众人迎到了河边,伸手唤来一艘摇橹船,请众人登船。
宫保这时才猛然发现,高士廉这位益州大佬出门,不仅穿着便装,而且身旁居然连仆役都没有带一名。
这倒是让宫保对高士廉有些肃然起敬。
身为朝堂从三品的高官,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居然这般简朴,倒真是有些出乎宫保的意料。
再想到之前高士廉说他因为公务出城了两日,才想起现在可是新年放假期间。
高士廉这位大佬居然过了除夕便出去办理公务,还真算得上是勤政爱民。
看来史书所言,高士廉当官无朋党,操秉无玷,乃社稷之臣,还真没有夸大。
船行不多时,便到了县衙附近,刘班头主动付了船资,小心搀扶着高士廉上了岸。
一行人进了县衙,刘班头自行告退后,宫保便将高士廉请入了后衙。
府中几名婢女见宫保领着客人回来,连忙上前见礼,但几名婢女看清宫保身后的胡姬少女后,却也是各个面露古怪。
有机灵的婢女,立即转身向内院跑去,显然是去通风报信了。
宫保才懒得管婢女们如何想,这事也没法解释。
将高士廉请到后衙外院大堂落座,又吩咐府中婢女为高士廉煎茶,宫保才告了声罪,说自己去请师长过来见客,就领着略有些局促不安的阿娜妮进了内院。
刚进内院,便见王珪已经从内房赶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怀抱十顿的王嫣然。
也不知那些婢女们究竟与王珪和王嫣然说了什么,宫保只觉得两道冰寒刺骨的眼神,朝自己戳了过来。
宫保不禁大汗。
尼玛,王嫣然这长腿妹子吃醋倒也罢了,王珪你这老头跟着凑什么热闹?
呸,自己内房里面还养着数名年轻貌美,岁数与王嫣然差不多大的姬妾,也好意思拿眼睛瞪自己?
当然,这话宫保也只敢在心中吐槽。
他也不敢怠慢,连忙一五一十将今日在胡人酒肆偶遇高士廉一事讲了出来,末了还指着阿娜妮说道:“师长,小娘,我看阿娜妮甚是可怜,不忍其就此堕落风月。加上阿娜妮又会酿制葡萄美酒,我琢磨着若是府中能多一项产业入项,那也是好的。嘿嘿,师长,你可是要求弟子,两年内赚到十万贯,弟子这不是琢磨着,酿制贩卖蒲萄美酒,也是项不错的买卖,这才厚着脸皮,向高公借了六百贯,买下了阿娜妮。”
宫保这番话说完,王珪的脸色倒是缓和了,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宫保的解释。
“嗯,此事为师知道了,这钱你也不用向士廉兄借了,待后日让那胡商来县衙办理市卷,为师替你把这笔钱出了便是。”
而一旁的王嫣然,原本俏脸上冷若冰霜,在听完宫保的解释后,自然也立即冰雪消融。
尤其听闻宫保说出那十万贯铜钱一事,一张小脸顿时变得通红。
王珪向宫保提出十万贯的条件,王嫣然自然清楚。
王嫣然哪里知道王珪是在为她着想,为了这十万贯,王嫣然没有少在心中腹诽自己的大父。
在她看来,宫保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又身无分文,自己大父要求他在两年内赚到十万贯,才能迎娶自己,实在是强人所难。
甚至王嫣然都替宫保着急,这几日没少在闺房之中琢磨,如何想办法让宫保赚钱。
现如今听闻眼前这位胡姬少女居然会酿制葡萄美酒,她自然欣喜,又哪里还顾得上宫保从外面买回来一名绝色婢女的事情。
估计王珪这老头要是知道自己孙女心中想法,一口老血都得喷出来。
女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欺我!